“你准备怎样答复他们?”沈川得知不会妥协,心中又有些惴惴不安起来,虽然夏菲艳说此事在意料之中,但对手是吕文齐,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不必答复,先拖着,反正于总没回来,理由有的是。”夏菲艳满不在乎的笑道。
“但也不能一直拖下去吧?”
“放心,山人自有妙计。”夏菲艳故作神秘的冲他眨了眨眼。
沈川暗叹口气,这个小师傅究竟在想什么,他实在猜不出来。“吕文齐为何要大费周章来收咱们的场子,他自己开一个也不是难事。”
“你以为他没开吗?这种赚钱的生意,吕文齐怎会放过。”
“那他……”
“吕文齐以前开过,赌场的规模也不小,可开门不到一个月就出事儿了。有几个小混混酒喝多了,赌场里面动刀子捅死三个。地下赌场本就见不得光,一下又出三条人命,只接惊动了天庭。仗着吕文齐有本事,终究把事情摆平了,但他的赌场就此宣告夭折。”
“赌场里面让人带进刀去?管理还真有一套。”
“谁说不是嘛,吕文齐有个弱点,就是任人唯亲。当时负责赌场的是他小舅子,根本什么都不懂,草包一个,以为开了门坐等收钱就行。殊不知,经营赌场是很有学问的。第一,选址风水要好……”
“……你这是封建迷信。”沈川是典型的无神论者。
“管他是不是迷信,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风水好总之没有坏处不是?第二,赌场中布局很有讲究,所有设施摆放之前,先找财神位……”
“……还是迷信。”
“教你学问呢,别总插嘴。再说第三,挑选荷官要求面相好,有财运,像天庭饱满什么的,当然模样也要过得去。然后开业之前,老板斋戒三日,并亲自带领所有员工拜神祭天。而这些东西,吕文齐的小舅子一概不知。”
“太邪乎了吧,看风水、请财神倒也没什么稀奇,可挑员工都要看面相真是头回听说,人力资源部岂不是要请个相面大师坐镇。”沈川将信将疑道。
“必须的!荷官负责搂钱,没财运能行吗?而且每当有新人进来,都得让大师过一遍眼。”
“迷信,绝对的迷信!不过……相面这职业看来很有前途,员工来来走走太正常了,榜上一个赌场,一辈子吃喝不愁。”
“算你说对了,但大师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凡大师者皆超级忽悠也。不管本事到不到家,反正得会说,无论什么情况都能把话圆回来。”
沈川愕然道:“原来你也不信啊,还说的那么热闹。”
夏菲艳笑道:“信不信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万一真的有用呢?这谁也拿不准。”
“照你这样说,吕文齐的赌场没开起来,就是因为风水、面相不好?”
“有可能呀。你想啊,那些小混混平常刀不离身,也没见整天捅人,怎么就这么巧,偏在他场子里见了红,而且出了人命。你说不是点背又是什么?”
“是管理的问题吧,怎么也不能让喝醉酒又带刀的进了赌场。”
“管理当然有漏洞,但也不能否认当中存在一定的巧合,说不定就是风水的原因。”
“我从来不信这个,要我说是管理松懈外加经验不足而产生的必然后果,出事是早晚的事情。”
夏菲艳耸肩一笑道:“随便你吧,说的好像也蛮有道理。不过赌博与你所谓的迷信从来不分家,一般老千皆是如此,出门看黄历那是惯例。”
“你出门还看黄历?”沈川诧道。
“我?不看!”
“那你……”
“太小看你师傅了,都说了那是一般老千,我早就超越他们的境界了。”
“这么说……你以前是看的。”
“……以前也不看……别问那么多了,我教你的手法都记住了吗?”夏菲艳突然改变话题,微眯着双眼,一副要考校他的模样。
“啊……应该差不多吧。”沈川没想到夏菲艳搞突然袭击,赶紧回想那几个动作,当时她只演示了两遍,就被戴德城一行给打断了。
“是吗?做给我看看。”
一套手法,十六个动作,沈川虽然还不熟练,但凭着记忆全都对了。
“不错、不错,是个机灵的徒弟。”夏菲艳没想到沈川真能记住,她原意只是唬一唬他,给自己找个台阶,出门看黄历这么囧的历史绝对影响美女形象。“既然都会了,那就趁着第一天入门请师傅我吃顿饭吧。”继续将话题扯远。
“吃饭?”沈川抬头看了看时间,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快晚上六点了。师傅发了话,总不能说不,而且这要求也不过分。“你想吃什么,先说明我身上的钱可不多。”
“哎吆,亏我知道你揣着十万块,少给我装穷,今天好好宰你一顿。”
夏菲艳若不说,沈川还真忘了,可不是吗,有十万打底怕什么。随即笑道:“反正都是你的钱。好吧,想吃什么尽管开口,往后这些钱全都用在请你吃上,早晚花光了算。”
“你倒是会做人,拿着人家的钱充大方。”
“这叫借花献佛……不知是三十六计中哪一计。”
“呸!回去以后给我好好看书,你这是第三十七计。”夏菲艳笑嗔道。
……
夏菲艳说话算话,说宰一顿绝不客气。吃了一餐牛排,连甜点带饮料,共花了沈川七百多块。回到学校已过了八点,宿舍里哥们都在。
“川子,今儿又去哪溜了?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呀。”一舍友笑问道。
“其实没什么,就是托铭子给我找了个活儿,最近手头有点紧。”沈川笑笑答道。
张铭见了沈川的神色,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夏菲艳那妞儿果然不简单,我兄弟是失恋呀,所谓心病难医,她到底施了什么魔法?
“铭子,也给我介绍一个吧?”另一人道。
“行啊,你若说真的,我就给你留意着。”张铭应道。
“川子,什么工作呀,待遇怎么样?”
“没工资,只有餐费补贴。”
“没工资?真的假的?”
“餐费补贴高,一年十万。”
“切,少扯了,跟你说正经的呢。”
“呵呵,就是一家教,一小时十五块。”
往后几天,沈川除了上课之外,要不研读兵书,要不就找个没人的地方练习手法。夏菲艳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要求两篇兵法倒背如流,十六个动作两秒钟内一气呵成,准确无误。未达到之前,不需要再去赌场了。
而张铭对于沈川的事没再多问,道儿上规矩他懂,特别赌场这么敏感的玩意儿,秘密太多。作为一个局外人,若知道的多了,只会给自己和川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天沈川刚下课,手机就响了起来,掏出一瞧是夏菲艳打来的。
“喂……”
“没大没小,喂什么,都不知道叫师傅的。”
“你就那么稀罕被人叫师傅?当心把你叫老了。”
“没规矩,欺师灭祖,挑手筋、挖双眼!”
“……”
“算了,放过你一次,来赌场一趟吧,今天戴德城要来。”
“他去又关我什么事?”
“我说你这个徒弟怎么不求上进呢?当然是让你旁听学东西了,别那么多废话,赶紧‘骨碌’过来。”夏菲艳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蛮不讲理的女人,沈川摇着头,自言自语嘟囔了一句。
……
办公室里夏菲艳一身休闲短装,端了杯新茶,赤脚斜坐在落地窗前,静静俯视着喧闹的都市。芊芊玉手,披肩长发,几缕阳光透过窗格洒在绝美的面庞上,犹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此刻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门没锁,进来吧。”夏菲艳轻轻说道,并没有回头。
沈川推门而入,眼前如天使般的景象,不由使他怔立当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而动人心魄的美中另透着一股淡淡地哀伤、淡淡地孤寂,心底莫名泛起一丝共鸣的酸楚。本是一副完美的画卷,突如其来的他仿佛打破了某种氛围,成了极不和谐的一部分。
“怎么了,干嘛不进来?”夏菲艳此刻已站起身来,笑道:“心虚了吗?”
“我……我心虚什么?”沈川方缓过神,略显尴尬,心底仍在回味着方才种种,是因为失恋而产生的错觉吗?
“不心虚?这么多天,都不知道给师傅打个电话请安,你说你像不像话?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夏菲艳一句话,沈川瞬间顾虑全无,看来是多心了,伤感两个字与她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我很忙的,上课、看书、练手法……”
“少来,怎么也不差个电话,以后记住了至少两天请安一次。”
沈川轻叹口气,“是,知道了。”他也不争辩,争辩也没用,到时承诺书第一条又搬出来:师傅的话无条件服从。
“嗯,这次还蛮乖,没顶嘴。我布置的功课完成到什么程度了?”
“两本书背得差不多了,但手法还不行,规定时间内完成不了,仍在练习中。”
“目前需要几秒?”
“大约六秒左右。”
“中规中矩吧,不过书背的还挺快。”夏菲艳一边笑着,一边抿了口茶,“你猜猜戴德城这次干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