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绝望了吗?”小魔鬼的声音再次出现,“别忘了我对你说的……如果绝望了欢迎随时回去我们的世界哦~”
路明非没理他。
他想起了一句歌词:“空洞了的瞳孔,终于掏空终于有始无终。”
他觉得十分贴切。
他虽然接近绝望却还没有绝望,因为他内心极深处还有着两个人:
一个是诺诺。这个红发小魔女将他带进了“真实的世界”,帮他挽回了一次面子,在生日给他唱了首歌,用生命救了他一次,还似是而非地夺走了他的“第二恋”……她作为这两个人之一实在是十分理所当然。
然而另一个……他发现是零。
这个俄罗斯裔的冰山萝莉除了和他跳了一支舞帮他作了次弊外与他基本再没交集,然而他对她总有种亲切感,而她对他也有莫名的倾近。
至少她经常说他是“干净”的。
这两个人如定心丸般住在路明非内心深处的小屋子里,路明非感觉只要她们没事自己怎么也不会绝望。
路明非其实有点小愧疚因为他居然没有让自己的父母住进去。一方面是他实在对他们没有印象而只有美好的想象与憧憬;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路鸣泽了。这个小魔鬼很讨厌他们,因而时常往路明非脑中灌溉负面思想。虽然这不能使那美好的想象与憧憬减少分毫可却多少泼了些墨点。
不管怎么说……
“想让我绝望?没门!”
路明非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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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从匍匐着的学生中穿过。他不会杀死这些人因为一个贵族不会屑于去杀害一群毫无挣扎能力的平民,他的目标是拿着木棍与菜刀企图造反的民兵。
“路明非”又停住了。他前面没有人,然而危机感在心中升起。
“有点意思。”“路明非”自言自语,“熟悉而亲切,却敌意而陌生。
“很难对付啊……不说舍不得,确实难缠。
“还有一个……坐骑?战斗宠物?”“路明非”忽然笑了,笑得很灿烂,“虽然知道他们没什么但是……真想把他撕碎啊。”
“关键时刻居然战斗部的都挂了把我这个狗仔队头头逼了出来然后再加一个萝莉?”芬格尔的声音远远传来,“实在不科学。”
两个人影走近,“路明非”饶有兴致地看着。虽然很要命但路明非确实差点笑了出来。从这个角度看远处的人影就是美女与野兽——一个是一大坨肉在移动,一个是纤细柔弱的娇躯莲步轻移。
芬格尔和零在距离“路明非”大约30米处站定。虽然站着不动那巨大的差异依然给予着强烈的视觉冲击。
“看来要多吃些钙片了骨头有点痛。”芬格尔拧了拧脖子握了握拳。他现在比平时大了一圈,肌肉虬结。但他不给人以健美的感觉仿佛他天生就是这样强壮。
言灵·青铜御座。
“需要我再次做你的坐骑吗美丽的零小姐?”芬格尔转头问,“还是让我顶在前面当肉盾?”
“真是讨女士欢喜的绅士。”“路明非”淡淡地说,“但我讨厌。你可以再见了。”
言灵·王权在“路明非”手中已不仅仅是个aoe而可以转为单体作用。所以虽然隔了三十米对但于芬格尔言王权的效果甚至比之前凯撒他们受到的还要强烈。
芬格尔依然站在原地,脸朝着零,似乎毫不受影响。
“哦?”“路明非”挑了挑眉毛。
“你先在一旁站着,等我累了后就call你。”零平静地说。
“遵命女士!如你所愿!”芬格尔弯腰示意,转身走开几步。
“你也是王权?”“路明非”说,“不过这个王权……有些古怪。”
零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她没有任何武器,但“路明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哪怕昂热也及不上。
除去她的神秘感……路明非的暴走也是个重要的理由。
“相信我,你如果杀了她你会后悔。”
路明非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他相信路鸣泽可以听得到,只不过一直在装聋作哑。
路明非看着眼前这个纯净洁白的小女孩,心想只有禽兽不如的狗东西才下得了手。
“你也要阻止我吗?到你应该知道你的能力不足以拒我而我也不想杀你。”“路明非”突然说。以“路明非”的性格说出这种话实在是罕见至极,路明非发现自己多少还是能够影响到‘自己’。
“矮油?看来我还是有点用。”路明非暗想。他此刻有了一点点当导演的感觉。
“哥哥!……你还是真重色轻义啊!”路鸣泽在旁边挖苦,“凯撒与楚子航死掉了你都没爆发,现在一个萝莉站在你眼前还没开打你就爆发了……我要怎么说才好?”
路明非不鸟他,只使劲地、疯狂地、不要命地想:不能杀她!不能杀她!
虽然路鸣泽住在他心里面,他也不可能知道心底那座小屋中的两人,对自己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那是值得他透支生命守护的东西。
场面有些寂然。“路明非”说完那句话后就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候零回答,零仍在风中直立,芬格尔则是在一旁无聊地踢着小石头。
良久。
“你脏了。”零突然说,“我讨厌你。”
我脏了?路明非感觉自己的心揪了一下。
“看来和平谈判失败了。”“路明非”说,“那就开打,速战速决。”
说到后面,“路明非”的声音已变得有点焦躁,那是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即使在被昂热的绝对静止伤害了依然平静的他,此刻显得极不平静。
因为路明非。
“路明非”消失了,零紧接着也消失了。他们的速度几乎达到了三倍的音速,空气中一阵阵噼啪声扩散而来,时而有火花从相距几十米的地方同时出现。
言灵·时零在这世上可说是第一次对碰,舞台效果简直绚烂奢靡,看得芬格尔忘了踢小石头。
忽然他们又都出现,“路明非”站在原地,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震撼。零则在远处剧烈地喘着气,刚刚的战斗虽然极短却榨干了她每一缕潜能与力量。
“原来如此。”“路明非”沉沉地说,“你身上有影子天皇的味道……”
零在调整呼吸。刚刚她的言灵超负额运转来对抗“路明非”如烟花绽放的诸多言灵,此时她能感到喉咙里的温热与咸意。
“言灵·镜瞳……是吗?”“路明非”笑了笑,“果然是最适合对付我的人啊……虽然舍不得但却留不得呢……”
零看了看芬格尔,芬格尔会意,跑了过去,蹲下。
零爬了上去。当初在夜之食原用过的“芬零合体技”再现辉煌。
“路明非”没有阻止他们但杀意在眼中酝酿而杀气如刀散开。不仅他极为不爽,甚至路明非都有一点小纠结。
“以青铜御座为骑,以镜瞳为刃,很不错的组合。”“路明非”说,“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射人先射马……嗯。”
如果是“路明非”会一语不发地同时干掉他们两人,但有了路明非后一切变得不一样。此时路明非在心里不断地对着芬格尔说对不起而对路鸣泽骂语连珠。
“路明非”没有动作,但空气中的水元素与雷元素开始欢呼雀跃,迎接着它们皇的圣旨。
“路明非”用手指了指芬格尔。
一个电离通道被释放,一道道闪电从中射出,直奔目标,这些闪电速度不快但威力毋庸置疑;空中一个水漩涡逐渐成型,缓缓地飘向敌人,看样子在到达目的地时它就能完善,那时它就能自爆而带来巨大的冲击力与穿透力。
言灵·雷池;言灵·涡。
芬格尔一步跨出,但电离通道依然锁定着他,闪电依然向他劈来,漩涡依然向他飘来。
芬格尔没有慌张。他清楚自己的地位——他是个坐骑。他需要做的是代步与适量的闪避和攻击,但战斗却应该由他身上的武士完成。
尽管这个武士是个萝莉的事实有点伤自尊……
在芬格尔要被劈成焦炭的一刹那,零挥了下手。与“路明非”发出的一样的水漩涡出现,唯一的不同是她的是瞬发。水元素在“路明非”手中被用作炸弹,但在她手中被用作坚实的盾。
闪电没能击穿水漩涡。零又指了指“路明非”,漩涡陡然散开,席卷向“路明非”。
可以看到漩涡里蛇行缠绕的雷电。虽然纯净水无法导电,但零往里面撒了把盐后它成功地成为了良导体。她现在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喘了口气,零勉强又指了指已几乎成型的“高爆水弹”,一束束的电流在其中纵横,阻止其聚合。
“路明非”看着奔涌而来的“电水柱”,言灵·涡再次发动,“电水柱”便毫无疑问地消散空中。
他看了看在电流刺激下蒸发的属于他的水,开口:
“很聪明的头脑,很好的战斗意识。真不愧是……哼。
“但这只是我的第二波进攻你就这样了……让开吧。”
“我相信你!你能行的!”
零突然说,“摆脱他!你一定会是……干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