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德麻衣有点小不爽。
自从芬格尔路明非这对奇葩师兄弟搭上后她便似乎被完全忽视。路明非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无视自己就算了但芬格尔是知道的却依旧无动于衷。
“路明非先生。”酒德麻衣看着正准备走出去的路明非忍不住说,“还有需要我的地方吗?”
“啊呃没有了……”路明非回头瞥了她一眼,“多谢你了啊。”
不大的宿舍只剩下了酒德麻衣一个人。她站在原地,满脑子都是刚刚路明非的那一瞥。
虽然他对谁都是那个衰衰的样子,都是随和亲近……
但如果真的是一个没有能力一无是处的小男孩,是不会拥有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气场吧?
她从有记忆开始便是跟着老板了。这几十年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偷了多少东西。
即使自己一直自持,但也有时而想自己……是和这个俗世不同的。似乎除了老板和薯片妞,没人可以和自己为伍,没人能懂自己。
但她现在知道她只是个她眼中俗世的巅峰,而路明非则是真正世界的寂寞。
自己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个路过的平常人吧?
他的那一瞥……
居然让我油然地惭愧起来。
酒德麻衣情不自禁地走向路明非的床铺,坐下。
然后浑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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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麻衣她好像get到point了!”苏恩曦紧张地看着银屏。
“很好。”老板懒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不过薯片啊,我选择了她,不会让你心存芥蒂吧?”
“当然不会。”苏恩曦一脸无所谓,“她本来就该负责作战而我只是后台……磨石应该给利刃用而不是大脑。”
“那就好,当然其实你肯定是有小不爽的啦……”老板用欢快的语气说,“作为补偿我给你一个要求!尽管提吧!”
“哦?”苏恩曦想了想,“介绍我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怎么样?”
电话那头沉默。
“不管哪方面都不能比你差哦。”
还是沉默,不过好像还多了份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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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芬格尔努了努嘴。
路明非一脸呆滞地看着炉子中纵横交错的各种诡异东西满头黑线。
“要不要体验一下?有益身心健康哦。”芬格尔不怀好意地说,“你看你师兄我,现在身材好到爆炸啊!”
路明非看了看芬格尔除了褐黑褐黑还有点发红外没有任何特殊的肌肉耸了耸肩,“算了我好像由于智商问题无法领略这炉子的奥妙。”
“你打我一拳试试。”
“啊?我?”路明非大吃一惊,“拜托会出人命的我可控制不了自己!”
“相信我。虽然……”芬格尔嘻笑的表情收了起来,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但是我还没那么没用。”
路明非点点头,用八成力打了过去。
然后他慌慌张张地抱起躺在地上的芬格尔往自己宿舍跑——这二货好像被自己打晕了。
“真是的逞什么强!”路明非不满地嘀咕。
或许如果他知道他那一拳相当于一辆时速三十公里的汽车的撞击力,他会崇拜于他师兄肉体的韧性而不是以为师兄弱不禁风。
推开门,赫然一个身材火爆面容姣好的女子坐在自己床上怔怔地看着自己。路明非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她,毕竟那身材只要见过一次便再也难忘。
“这什么情况?”路明非有点手足无措。
“你好我是……酒德麻布的秘书。”那女子幽幽地说,“似乎你这个朋友状态不怎么好,请让我帮你呼叫麻布先生。”
路明非侧身让出一条道。
看着那女子渐行渐远,路明非感慨了一下,继而马上开始头疼怎么将芬格尔塞进房间。
等等……塞……
几分钟后,路明非有点囧地看着瘫在自己床上的师兄。芬格尔的身体在刚刚被证实了与面团一般无二,可以压得很小,可以任意扭曲。
路明非开始有点相信那炉子的确是似乎挺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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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德麻衣有点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宿舍。
她无法忘记刚刚在她身上发生的事。
身上的血液流速骤然加快,温度升高,血统浓度以惊人的速度提升着,言灵·冥照不受控制地释放,只是这次她的意识也如她的言灵般如烟挥散。
不,或者不能说是挥散——那是在每一个微粒上附着了她自己的全部意识,那是相当于忍术里的影分身的超级进化版,只不过将重点放在了精神层面。
那是能够以一己之力媲美万千斥候刺客杀手。
那是老板曾经笑嘻嘻地对她说过的她能达到的巅峰。
那是言灵·幽皇,序列号108。
然后一切恢复正常,刚刚一刹那的权与力似乎只是皇帝闲暇间一个随意的赏赐,现在皇帝已经离开她又变得一无所有。
但她毕竟曾经拥有了,这会让她的前途由艰难阻塞转为康庄大道,她需要的只是时间。
继而她的震惊又上了一层楼。
她看到一个世界。日月同辉,繁星蓝天,山清水秀,虫鸟欢鸣。
而且,没有讨厌的世俗人类,只有几个她认识的、认为挺可爱的……朋友。那个总是令人又爱又恨的金发少年,那个总是一言不发的闷骚面瘫货,那个身材不如己但面貌不输人的魔女,那个如冰山般清冷的淡银发萝莉……
而且不是实体,只是有个虚影悬在半空,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神色,仿佛……获得了整个世界。
接着一切乌有,她还是在床上坐着,宁静的夜色似乎在叙述着刚刚只是一场空。
但酒德麻衣清楚自己不会出现幻觉,而这一切只能是一个人导致。
那个这些天一直坐在这张床上的衰小孩。
路明非。
“天啊。”酒德麻衣用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看来我的确应该‘谢主隆恩’什么的吧?居然让我做一位皇帝的贴身服务员。
“但是,我不想啊。
“即使是皇帝、即使是遥不可及……”
酒德麻衣站在了原地,双眼炯炯有神而透出一丝玩弄与看透,“我是酒德麻衣!除了老板谁可阻我来!”
酒德麻布的行头被她迅速地换上,她整了整领带,自信地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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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麻衣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苏恩曦惊叫。
“拜托不要总是一惊一乍……”电话里传来有些苦恼的声音,“这是你今天第六次暴走了!”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麻衣的超级闺蜜……”苏恩曦咬着嘴唇,“话说她到底怎么了?怎么前一刻还好像天塌了现在好像她又把天撑了起来?”
“如果你发现一个平时你一根指头就能捏死的蚂蚁突然变成一根指头就把你碾死的大象,你会怎么想?”
“……”
“她搞懂了,你也要搞懂,你们都是我最好的,呃,员工。”老板的声音变得严肃,“看过倚天屠龙记么?”
“……”苏恩曦默默吐槽老板的脱线。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老板朗诵,“此心备时,神功可成。”
“……”苏恩曦开始思索。
“你知道吗?”老板幽幽地说,“白烂白得好……抵得上千言万语。”
嘟、嘟。苏恩曦看了看电话,通话时长两小时五十九分五十秒。
“其实吐槽吐得好,也可抵得上千言万语!某人便是典型!”电话里突然又传来声音,吓得苏恩曦扔掉了手上的小东西,手机在半空中一边划过优美的抛物线一边发出老板的喊话,“现在是真的拜拜咯~拜拜拜拜~”
“虽然这只是拿来打电话的,但也却是你送的啊老板……”苏恩曦幽怨地看着自己htcG7屏幕上的一条条裂缝,“老板怎么是越长越顽皮的……
“虽然孩子气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像是千年老妖的警世箴言。”苏恩曦将G7小心地收好,“拿去修吧……唉……又要泡汤一个原本美妙的美容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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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站在富丽堂皇的splendid酒店大门,笨重地捧着个大哥大费力地摁着上面的按键。
然后举起到耳边,心中默数了三秒。
“亲爱的什么事?”凯撒的声音准时响起。
“为什么要在这么大的酒店来烛光晚餐啊?”诺诺看着大厅内川流不息的人群,“人好多……还不如去一家小的饭店安静地享受。”
“尊敬的女士,请您轻移玉步进来便可。”凯撒彬彬有礼地回应,“您将会得到永生难忘的经历。”
“哦。”诺诺说,“但我现在穿的是休闲衫和旅游裤和跑鞋,我本来想着吃个十几分钟就去爬个山什么的。”
“……没有关系。”
诺诺收起大哥大,推门。
如海潮般的掌声淹没了她。原本来来往往的人此时都停下了脚步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诺诺脸色自然地往前走,所到之处人群自然地分出一条道路,花瓣从两旁洒向天空纷纷落落地铺在她面前,贝多芬的小奏鸣曲悠然响起,厅堂的灯光愈发柔和,仿佛迎接公主的归来。
“诺诺,还满意吗?”凯撒端着两杯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