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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零星的时光里,遇见最美的你

2

火车缓缓地在车轨上奔驰着,我透过窗外看着自己脚下的路,仿若是年华被时光碾过的那种支离破碎的感觉。我的眼前突然闪过母亲的影像,她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向我招手,我伸手出触摸她,她的影像又忽然不见。

噢。这大概是梦。如若我没想猜错的话。

我紧紧地抱着行李入睡,害怕丢失,我忘却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记得醒来的时候,我的身上盖着一件男式的西装。

“你醒了?”坐在旁边的男人突然问我。

“嗯。请问,我睡很久了么?”我疑惑地看着他。

“是吧。我看你蜷缩成一团,怕你着凉,便把衣服盖在你的身上罢了。”他的样子有些儒雅,我连忙把衣服脱下来还给他。

他接过以后,跟我四目对视起来,我诧异地问:“请问是不是我的脸有什么吗?”

许久,他才开口说:“不是。我觉得你很美。”我想,那一瞬间,我的窘态肯定被他看见了。

“你叫什么?”他诚恳地问着我。

“若微。”

“噢。我叫宋嘉奇。”他笑起来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眉毛弯弯的,带着丝丝诡异的坏笑。

随后,我们开始攀谈起来,我从来未曾对过一个如此陌生的男人有这般的倾谈,他真的是独特而又唯一的一个。虽然我不奢望与他能有什么样的关联。

火车依然往北海的方向开去,我偶尔会听到窗外的风声,嗖嗖地响着,让人颤栗。

我知道温暖与我来说是缺乏的,与生俱来的缺乏,我从来不知道温暖的定义是什么,母亲的早逝,若默的出嫁,都成为了我心底的那一道深深的印痕。

孤单的灵魂需要一个温暖的港湾停靠与安放。何况我们都有着一颗不安的灵魂隐藏在跃动的身体里。

他偶尔会跟我说起一些沉淀很久的往事,他的眼神一直都迷离,我一直都没有过问他的事。毕竟,他与我,也许是个过客而已。

火车在深夜三点钟的时候抵达北海。这座拥有海风的味道的城市,我随着人潮走进了月台,这里没有我想象中的喧哗,我拖着行李迈着步子离开火车站。

我摸出电话,给若默打了个电话,不到一会,她终于接听起来。

“微。是你么?”她问着。

“喔。若默。是我。我刚到北海。准备找旅馆留宿。”

“好。你注意安全。那么,你在哪里逗留多久呢?”

“我不知道停留多久。但我会想你。亲爱的。晚安了。”

我拉着行李包一直向前走着,走了很久,才找到了一家旅馆。旅馆的装潢别具江南的味道。我走了进去,我对前台小姐说:“我要一间单人房。”

“请稍等。我查查。”

约摸过了两分钟,她微笑地说:“哦,对不起,我们的单人房住满了,还有两间双人房。”

“这样啊,那我住双人房好了。”我递给她身份证进行登记,尔后,她递给我钥匙,并带我去房间。

我跟她道谢,随后进入房间。旅馆的布局带着一点点的江南的气息,我把东西整理好,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我按下接听键。

“喂。哪位。”

“微。是我。若默。”电话里的那头,若默的声音很小。我甚至听不见她的声音。

“我刚刚把自己安顿好。怎么了?”

“没有。我跟他刚吵架。他说我不爱他。”我开始沉默,我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安抚她那不安的情绪。

“若默。没事的。乖,好好睡觉吧,我很累,有事明天再说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她在电话那头答应了我。

我跟她说了再见便倒头就睡。

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梦见许久未曾见到过的母亲,、她穿着一条紫色的长裙,洁白的上衣,在一个花园里奔跑起来,花园是一大片的薰衣草,我仿佛看见她笑靥的样子,她轻唤我的名字:庄若微。我微笑着,眼眶却湿润了。随后,我惊醒。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深夜三点钟。

我在那一瞬间有很多诉说的欲念,但却想不起找谁诉说。我突然想起电话里存有宋嘉奇的电话,于是便随手给他发了信息。

宋嘉奇,我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你,如果有,那很抱歉。但请允许我对你碎碎念。我刚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母亲。我一直都在惧怕死亡,虽然我知道我们都会有天死去,但我想我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嘉奇,我会不会在这个城市里再遇见你一次?

我按下发送键,点击。

随后继续收拾我的衣服和行李。当手机屏幕再次震动的时候,我的猜想没有错,宋嘉奇,给我回简讯了。

噢。若微,我还没睡。刚刚到了家里,我在看星星。嘿,别胡思乱想的啦,快点睡觉吧。晚安。

我没再回复过去,眼前突然闪过他的样子,我一直都不太记得某个人的样子,不得不承认,我怕会丢失唯一印在脑海的影像。

我依然毫无睡意,眼泪不知何时爬上眼角,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我怔了怔,是宋嘉奇的电话。

“若微。我是嘉奇。”宋嘉奇在电话里说着,语气很轻,我偶尔还能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声。

“噢。我知道,你有事么。”我问着。

“呵,我想跟你说话。你在干嘛呢?”

“我在无聊。呵。嘉奇,不如你来陪我好不?”

“好。你在哪里,把地址告诉我,我去找你。”那一瞬间,我以为我自己听错了。

当他在半个小时以后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那一瞬间,我突然泪流满面。

嘉奇。我轻唤他。他的眼神深藏着光芒。

进来坐。我说。

他慢慢地走进来,打量了一下旅馆的格局,便坐在床沿上跟我攀谈起来。我随手沏茶递给他。房间里的灯光显得温暖但不乏暧昧的气氛。

“若微”宋嘉奇看着我的样子倍感深情。

“哦。嘉奇。”瞬间,我顿觉语塞。此时,彼此之间的四目对视都在悄然着激发出一种不得絮语之间的情感。

“若微。你刚刚在电话说你的心情不好,是什么事呢?我愿意做个聆听者。”

“嘉奇。你会在这里呆上多久?”我突然问他。

“我尚不清楚,但我只是希望有些地方我可以停留久些。”

“若微。你知道么?北海最有名的是什么吗?”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问着:“是什么?”

“是樱花。”

“因为这里的纬度和气温都很适合樱花的生长,所以便在早些年的时候,便决定在这里种植樱花。据说这里还有一个著名的樱花园,只是很抱歉,我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原来是这样。但我不爱樱花。”我诡异地笑了笑,看着宋嘉奇的眼睛说。

我以为他会问我理由,但是他没有,这也罢了,喜爱与讨厌都不过是一个人的情感而已。扯上所谓的理由,显得有些强加的味道。

“嘉奇。你为何来这里?”我问

“我来这里想找一个人。她是一个设计师,很多华丽而润柔的衣服都从她的手中出来的。”

“哦。”

随后,我们都陷入了沉默,我看着他深邃乌黑的瞳仁里,究竟隐藏什么样的故事,我不得而知。

此时,我看了看手机的钟,凌晨五点,宋嘉奇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慢慢地抽着,我可以看见他深呼吸的样子。

“微。我想跟你一起。”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清楚地听见耳畔响起的轰隆隆的声响,震耳欲聋。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便低着头,沉默。

我低下头,沉默,许久,我才问:“你确定真的要跟我一起么?”

“难道我的样子不够真诚么?”他突然笑起来,烟蒂上已经有满满的烟灰,在随风飘散,我闻到了浓烈的气味,并且不断咳嗽。

他终于把烟灭了。我瞬间很想低下头去吻他。没有预兆,亦没有理由。

貌似感情在很多时候都不需要理由的,有些事情是顺理成章的出现。

“微,你要知道,我从来不信一见钟情的,但是你对我来说,的确是特别的。这点我也说不上来。”

“呃。表白你能换个方式么?”

我笑着,起身从后背环着他,他的躯体有着温暖,我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我可以听见自己微弱而喘息的呼吸。

也许是在陌生的地方,在拥有过那么多青春的岁月里,能够爱上一座城,从而爱上一个人,并且衍生出漫长零星的星光去铺满整个心房最温暖的地方,是多么奢侈而温暖的事情。

他低下头吻我,我看着他浓郁的眉毛与深邃的瞳孔,我开始迎合他,仿若是一种安宁在心里衍生的感觉,毫无防御。

其实我们都是寂寞而孤傲的孩子,在他人面前不肯承认自己内心不得安宁的心绪,却一直都在逃避自己在内心种下的思念的种子,在逐渐地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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