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我就打给任宋,将我今天看到的说给她听。她在电话里很生气,要我和她一起去找李默山问个清楚。虽然我很讨厌那个人,但是为了朋友,我当然要挺身而出了。
我们约李默山在一间空闲的教室见面。他来得不算慢,手里还捧着一束红玫瑰,见到我也在,有点瞧着我是电灯泡的意思。任宋怒目瞪他,没有接过他的玫瑰花。
他觉得氛围不对,立马哄小孩似的问道:“宋宋,怎么了?是不是我来得太慢了?别生气嘛,我都是为了让你开心啊。”他把花束递到她面前,一脸讨好的笑容。
任宋推开他的花,生气地审问道:“你今天上午十点半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在干吗?”
他愣了下,接着装出一副回想的样子,慢吞吞地说:“十点半?那个时候我好像刚刚起床不久,然后我就在宿舍上了一会儿的网,接着就一直在弄老师布置的设计作业,忙到现在还没完成呢。都怪我没时间陪你。”他撒谎真的是脸不红心不跳,而且还在那甜言蜜语地装傻充愣。
“既然那么忙,怎么还闲得有时间去买花给我?”任宋不信他。
“在我心里你最重要,只要能让你开心,我才不在乎有多忙呢。”他仍旧是满嘴抹了蜜似的讨好。
我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冷冷说道:“李大少爷,你这是心虚吧。”
他瞟了我一眼,没想到我不只是电灯泡,还是个浇油桶。他不理我,依旧柔声对她说道:“亲爱的,到底怎么了?你们今天怪怪地,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任宋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不再和他绕嘴,气冲冲地说道:“你还装蒜!今天一大早你和你的‘女朋友’在江边卿卿我我,打情骂俏,你以为没人看见呀!你当别人都是瞎子啊?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到现在还骗我,你……”任宋已经忍不住哭起来。
我把肩膀借给任宋,递给她纸巾,安慰她。站在一旁的李默山伸手想为任宋擦泪,被我们集体推开了。
我说:“李大少爷,今早我在江边画画,不好意思看到了你和某某的亲热场景。我希望你能对此事作出解释,说清楚你和她的关系,不要再欺瞒我的好朋友。”
“不可能!你一定是看错了。今天我真的一直呆在宿舍里,我的舍友可以作证。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德明,他一直和我在一起。”他一副委屈的样子,拿出手机打电话。
我说:“你就老实招吧。就你那一头金发,我怎么可能认错?再说,我也有证人,我的一个舍友也看到了。”
任宋慢慢地止住了哭泣,说道:“李默山,你如果不喜欢我了,明明白白讲出来啊,我们分手就好了。何必骗我……”
李默山一脸镇定地说:“我真的没有……喂,德明,我女朋友有事情问你,你要老实回答。”说完,还一脸真诚地把手机递给她。
德明的证词完全推翻我提供的事实。我早该想到像他这样擅于劈腿而又花言巧语的人,应该早给自己准备了不少有利的“证人证物”。
李默山有点得意地说:“宋宋,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肯定是你的朋友看错了,你要相信我啊。我那么爱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任宋回头看了看我,有点疑惑道:“青青,是不是你真的认错人了?”
李默山附和道:“就是。如果当时你看到的人是我,当场打电话叫宋宋来就好了。干嘛这样不清不楚地搞到现在。”
我很不快,他竟然这样厚脸皮,我说:“你的意思是说我故意编造是非,冤枉你咯?宋宋,你想想,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难道我想看到你难过吗?他会找所谓的证人来辩护,我也有很明确的证人可以指控他。”
李默山竟说道:“宋宋和我,怎么知道你那个所谓的证人究竟是不是在撒谎?”他倒小人先告状。
这场面,似乎有点好笑。我和李默山像是在争一个女人的两个情敌,竭力地在表示自己对这个女人的忠心和爱。
我不理他,欲打电话找小彤,要她来指证一下。我就不信他不露出原形。
任宋却阻止了我,说:“不必了,青青,我相信你。李默山,我们玩完了。”
任宋哭着将玫瑰花扔回他身上,拉着我走了。李默山还不死心,追出教室,恳求道:“宋,不是这样的。我很爱你,真的,我可以发誓,绝对可以……”
他虚假的情意,收到的只有我们头也不回的离去背影。
我很高兴将他的面目拆穿了,更加高兴任宋对我的信任。不过,任宋很伤心,她一直哭,一直哭,一边哭一边还细数着李默山以前对她的好。她说,他们的相识也算是缘分。当时,她自己一人去食堂吃饭,因为刚好碰上放学时段,人很多,空位很难找,所以她只好在还不认识的李默山旁边坐下。李默山态度很好,还向她微笑问好。任宋说,那时他差不多该吃好了,但却还磨蹭着,好像是在等自己似的。后来,她吃完了,慢慢地收拾包包,等待李默山跟她搭讪,可是他却起身自己先走了。当时任宋还挺失落的,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却不料,任宋在走出食堂的那一刻,有人在旁边为她掀起了塑胶门帘,并且对她友好地微笑着。就这样,他开始向任宋“推销”自己,接着还请她去喝下午茶。而任宋,也给了他手机号码。就此,两人结下不解情缘。
任宋伏在我的肩头,一直抽泣着。她握紧的手机一直响,一直响,是仍旧不死心的李默山打来的。她看着手机,不接也不挂,任由它不停地振动,直到电量耗尽,自动关机。
我看着这个受伤的孩子,只能紧紧地抱住她,握着她冰凉的手,给她一点力量,一点温暖。她的身体因过度哭泣而微微颤抖。我想,她竟然如此在意这段感情。她真的很爱他,只是他太不懂得珍惜。
整整一个星期,任宋才擦干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