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澈神情激动,两眼喷火,他咬着牙说道:“乌江寒那个淫贼,竟然奸污了我的双生妹妹!枉我爹爹还将他们视作好汉,这才请来家中做客……”
原来半月以前,庐山逸仙庄庄主夏成浩邀请了许多武林里响当当的英雄好汉,这之间便包括这淮南三把刀。那日晚上酒足饭饱之后,夏成浩安排众位好汉留宿。这夏庄主有一双双生儿女,兄名澈,妹名澄,两人之名连起来便是“澄澈”,是为洁身自好之意。这对兄妹都是面容俊俏,尤其是那妹妹夏澄,容颜姣好,颇受武林人士赞誉。
那日晚上,一个下人见着那乌江寒喝醉了酒摇摇晃晃地闯进了夏澄的闺房,夏小姐虽然是武林豪杰之后,却破有教养,却不会什么武功,之后,有人便听见房里传来哭喊声。那下人见状,连忙去禀告夏庄主,哪里知道夏庄主那时正在书房中与宾客交谈,偏偏不让下人进去打扰。直到事后听闻赶过去,之见夏澄已经在房中上吊自尽了,床上还留有一滩殷红的血迹。
夏庄主暴怒,立刻跑到乌江寒的房里去,却哪里还看得见半个人影?他又去古怀善和徐涵瑶的房中,也是不见了人。夏庄主在武林中备受尊敬,哪里肯受这奇耻大辱?当下调集了百余人前去捉拿淮南三把刀。
他们找到了淮南三把刀的师父焦朝阳,这焦朝阳也在武林中也算是一流高手,本以为他会辨明是非,将他的徒儿乖乖交出来,怎知他为老不尊,竟说些“其中必有误会”之类的搪塞之辞。夏庄主又急又气,当下便要和焦朝阳打起来,这时有随从说道:“淮南三把刀跑了!”只见屋外五六个人影快速向外跑去,众人见状,纷纷追去。
后来这五六个人分成了两路,每路三人,夏庄主见状,便也兵分两路,一路由自己亲自率领,另一路由儿子夏澈发号施令。夏澈跟了这三人好几个日夜,由于人太多,那三人总能知道后面有人,便也一刻不停地跑,竟愣是没教他们追上。夏澈觉得那些随从跟着反而累赘,便教他们全部回去,由自己独自跟踪。他将自己乔装作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悄悄跟踪他们三人,发觉果然就是淮南三把刀,便酝酿时机下手。
终于到了这座野店,他事先去后厨那里将要端上去给那三人的酒里下了蒙汗药,心道这乌江寒就是因为醉酒放纵****,这才导致妹妹的惨死,也教他死得其所。哪里想到,偏偏唯独这乌江寒没有喝酒,结果教他逃走了。
顾右笙听到这里,也是心生同情,口气也软了下来,道:“这乌江寒固然可恨,但千错万错终究是他的错,他这两位师兄妹却是无辜啊!”
夏澈恶狠狠道:“若不是他们庇护,我早捉住了乌江寒这狗贼,今日就先用他们来祭悼我妹妹的在天之灵。你若是识相的,便不要插手阻挠!”说着伸出一掌便要打下去。
顾右笙总是记得师公教他不要多管闲事,偏偏遇见这种不平之事,他总捱不住性子。此时他心一狠,罢了,这是最后一次了。想着,他运气汇聚指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步并一步冲上去重重点住了他背上穴位。夏澈不及反应,便直直地定在那里,动弹不得。
顾右笙作揖道:“对不住了,我本来是事外人,不便干预。但是这次我还是要代这两人向你求求情,倘若你答应不再为难与他们,我必定帮你找到乌江寒,爆了令妹的大仇,你看可好?”
夏澈其实人品相貌都算得上英俊潇洒,只是先前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加之衣着褴褛,却教人全无好感。此时他重重叹了口气,眉头耷拉下来,无奈道:“罢了罢了,听你的吧。”
顾右笙听他这么说,顿时心里舒畅,解了他的穴道。那夏澈被解了穴道之后,倒像是变了个人,也不理会顾右笙,独自坐到桌边一杯杯地喝起酒来。顾右笙走了过去,却瞧见他脸庞上横着两道泪痕,心中不由一动,却不知怎样安慰,便也坐下来陪他喝酒。
几杯热酒下肚,夏澈的情绪也稍稍缓和了些,开始说一些他妹妹的事:“你知道澄儿多么温婉可人吗?原来她这一生,都可以好好地过,都可以过得开开心心的……”
过了一两个时辰,那古怀善和徐涵瑶也醒来了,见夏澈坐在桌上喝酒,心中一凛,提起大刀,充满防备地站起来。顾右笙瞧见了,便道:“他不杀你们,你们也别为难他了。”
夏澈此时自顾喝着酒,并不做声。古怀善和徐涵瑶见他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便将刀配在腰间,走过来拱手道:“夏少庄主,请您听在下一言,我那师弟怕是被冤枉的!”
夏澈原本心情已经稍稍平静,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火冒三丈,骂道:“放屁!他若是个君子,先前怎么能丢下你们独自逃跑?”
古怀善和徐涵瑶面面相觑,心里也对这乌江寒起了疑心,便道:“夏少庄主既然执意报仇,我们也不好在庇护了,还望夏少庄主开恩,放我俩走吧。”其实论武功,单单一个古怀善便可以抵得过他。但此时不论如何是己方有过,说这话也是客套客套,给夏澈一个台阶下。
夏澈闭上眼,轻轻道:“走吧走吧。”两人听得他这么说,便纷纷告辞。
两人最后喝得醉倒在桌上,第二日一早,顾右笙醒来梳洗一番,对刚刚起来的夏澈说道:“夏兄,我此行还有一些事情,待我办完事便帮你去寻那乌江寒的下落,可好?”
夏澈睡眼惺忪,懒洋洋地拱了拱手,道:“也不劳大驾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就能搞定。”
顾右笙道:“你且先回庐山去,我办好事就来找你。”说罢便告辞了。
现在手头要解决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先是要去找沁儿,再是要去找夏澈,还要跟陆尘霖习武,还要赶在腊月二十之前赶到湘西药派去找唐苏和算账。想到这里,顾右笙加紧了步伐,快步向前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