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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触即发

顾右笙和两人一番交谈之下,互通了名号。这两人得知郎经天已经死了,而眼前这位就是顾右笙的时候,均面露忧色,但随即那黑瘦的男子又喃喃道:“好在顾青云的儿子还活着,到还有一线希望。”

顾右笙从他们口中听来,已经猜到七八分,便问道:“敢问两位前辈和家父及师公是什么关系?”

两人对视,面面相觑,许久,那叫做曲黎的高瘦男子说道:“此时说来话长……”

原来他们两人是后墨派的堂主,后墨派与先秦至汉朝的墨家相承袭,话说在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时,大举捉拿缉杀墨者,仅存的余部转移到地下,严密纪律,是以人们都道墨家在汉武帝之后已然消亡,实则经过这几个朝代的更迭,墨家逐步隐藏并稳定下来,称为“后墨派”。这晋天宝剑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墨家手上,墨家的高人配合它其中隐含的东瀛长生不老秘术,并根据墨家传袭的武功心法研习创写了《墨子内经》一书。因此后墨派一直将晋天剑视为镇派之宝,虽然晋天剑后来被汉武帝夺了去,几百年来又几经更迭,终于在二十年前被一名后墨派的时任巨子西门白找到,他想要将晋天宝剑护送回后墨派,可是不知怎的江湖上得到了晋天宝剑重新出世的消息,人人都对西门白的晋天剑虎视眈眈。

而西门白也算是个武学好手,因而他先用飞鸽传书将自己得到晋天宝剑的消息送回去,差遣人前来接应护送宝剑。得到消息之后,后墨派兼爱、非攻、节用、尚贤四堂堂主纷纷前往接应,但是却怎么样也找不到西门白。四名堂主分头寻访,后来非攻堂堂主柳尚青,也就是眼前这黑瘦男子,打听到了晋天剑现在落在了三清十二郎之一的顾四侠顾青云手中。他听了这消息,赶忙去打听顾四侠的下落,后来终于在一家客栈找到了当时正在婺州的顾四侠,交谈之下,得知西门白在临死前嘱托顾四侠将晋天剑交到江一燕手中,而顾四侠正是听了嘱托在婺州寻找江一燕。而顾四侠为了保险起见,已经将宝剑藏了起来,嘱托四堂堂主,倘若自己遭到毒手,便将宝剑的藏身之所告诉江一燕。

听到此处,顾右笙恍然大悟,但随即感觉有些迷惑:“这江一燕是何人?为什么西门白定要先父将宝剑交到他的手中?”

柳尚青做了一揖,道:“这江一燕乃是西门白的师兄,他武功十分了得,甚至在西门白之上,想来他认为只有江一燕才能守得住宝剑吧。但江一燕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若不是西门白死前这么说,我们也不知道原来他就在婺州。不过我们找遍婺州,却也不见他的踪迹,反倒令尊顾四侠,教人给杀害了。后来我们便将消息告知了顾四侠的师父和妻子……”墨派主张兼爱,因而西门白虽是先巨子,属下的人却也一口一个名讳,毫不忌惮。

此时他们坐在这马车之上,是为了赶到墨派总会去平定叛乱的,依照后墨派的规矩,西门白死前将晋天剑交到顾四侠手中,便是嘱托顾四侠担任后墨派巨子,而此时顾右笙手执晋天宝剑和墨经,自然算得新任巨子了。而此举其实也另有深意,后墨派自从西门白死后,派中大小事务均由兼爱、非攻、节用、尚贤四堂堂主处理,兼爱堂堂主是这较高且年长的曲黎,非攻堂堂主是这黑瘦男子柳尚青,其余的节用堂堂主叫做楚天阔,尚贤堂堂主叫做苏佑年。而这四堂堂主之中,武功以节用堂堂主楚天阔为最强,尚贤堂堂主是个没有主见的庸才,并管不得什么。楚天阔仗着自己的武功壮大势力,颇有要篡位的意思。前几天后墨大会上,他竟然要求后墨派出高手,夺回晋天剑,意思十分明显,便是要自己登上这巨子之位。曲黎和柳尚青当然反对,江一燕还没找到,这样抢回宝剑来,岂非不尊信义?于是两人一合计,便出来找顾四侠的妻子和郎经天商量,奈何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从三清宫找完人下来,曲黎觉得应该速速回去,以防楚天阔趁机篡位,而柳尚青觉得这样回去就前功尽弃了,也解决不了问题,两人意见相左,竟争得吵了起来……

不知这样赶路赶了多久,忽然听得车夫“吁”的一声,两匹马儿停了下来,顾右笙朝窗外一瞧,却仍然被两山所夹,全无人烟的痕迹。他钻出车来,问道:“两位前辈,发生了什么事?”却见曲、柳二人面色凝重,听得询问,两人一拱手,柳尚青回道:“禀告巨子,是姓楚的狗贼来了。”他说这句话时刻意放高嗓门,像是故意说给对面站着的一帮人听的一般。

顾右笙向前一看,只见前方站着一排排整齐的队伍,整个队伍包括为首的都是衣着紧身腿打绑脚,与曲柳二人一般无异。忽然听得为首那男子朗声哈哈大笑,此人面容凶煞,肤色深黄略黑,嘴上留着两瞥胡子。顾右笙心道:想必此人便是节用堂堂主楚天阔了,可是人不如其名,全无“楚天阔”三字的洒脱俊逸。

柳尚青听他大笑,心里暗暗发怵,却强作镇定,高声喊道:“楚天阔,你笑什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楚天阔听他一问,收起笑容,说道:“第一次便不跟你计较,往后你该称我一声巨子了。”

曲柳二人一听,均甚为恼火,曲黎是强压怒火,问道:“哼,几日不见,你怎么成了巨子了?看在新任巨子刚上任的份上,饶了你这叛逆之罪,快来跟顾右笙顾巨子请安吧。”

楚天阔一听“顾右笙”三字,一愣,心里想着:想不到真让他们给找到了。但随即又恢复了自然的神情:“顾右笙?哦,是顾四侠的儿子吧,他什么时候成了巨子了?你们可曾知晓?”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故意将头转向周围的弟子问道。人群中传来一阵哄笑,众人纷纷答道:“不曾听过。”

顾右笙虽不愿当这巨子,但却忍受不了这样被人讥讽,拔剑便想冲上去,却被曲柳二人拦住。曲柳二人均想:这顾巨子虽然有两下子,却不见得能打得过楚天阔,眼下还是按兵不动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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