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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吊死问孤

顾右笙在屋里看的胆战心惊,攥着门框的手心里也冒出了冷汗,此时又一大汉挥着大刀朝顾刘氏迎面舞来,顾刘氏不及闪躲,便向后一仰。顾右笙见境况紧急,便想出门祝母亲一臂之力,哪想迎面飞来一张椅子重重击倒在门上,顾右笙一吓,没来得及打开门。原来仰身躲闪的顾刘氏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刚欲出门的顾右笙,心知他出来也是白白添上性命,且护儿心切,便佯装跌倒在墙边的椅子,顺手将之重重推至门口,阻拦他的去路。

顾右笙自幼聪慧异常,自然知道母亲此举的用意,又怕又悔,却还想推开房门出去营救。怎知这时身后突地伸出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又用另一只手将他拉拽到墙角。这只大手污秽不堪,沾满了泥土秽物。

顾右笙挣扎着掰开大手,刚欲转身质问,只见一个破烂和尚立刻向他做了个住嘴的手势。而后声音细细地说:“小施主且莫出声,门外那班盗匪尚不知屋里还有个小儿,你此时若要出去,非徒送一条小命不可。”

此时门外,顾刘氏由于刚刚假意一摔而变得被动,处处受制于那群大汉,只得改攻为守。而那顾刘氏虽有一身好武艺,却终究是个女流,寡不敌众,终于渐落下风。

屋内的顾右笙和和尚细细听察,又听门外打斗了一番,最后,只听得一声惨叫,一阵可怖的刀劈肉身的声音,以及一声淡淡的,邪恶的笑声。那和尚暗叫不好,忙问顾右笙家中可有藏身之所。顾右笙眼里早已充满了泪水,哪里听得进和尚的话?

这时一阵缓缓的脚步声响起,似是那帮匪徒朝屋里走来了,和尚不及细想,抱起顾右笙一跃,便落在了屋梁上,还不忘用手捂住顾右笙的口鼻,防止匪徒以呼吸声辨察出梁上有人。他俩胆战心惊,朝梁下望去,只见那公子率五六大汉进了屋子,前头还牵着一只獒犬。那獒犬在屋内细细的嗅着绕了一圈,一无所获,那公子便叫人放了一把火,走了。

那和尚见人走了,赶忙松开顾右笙的口鼻,只见他两眼翻白,险些晕死过去,好在及时呼吸到了空气,这才渐渐回过神来。火势迅速蔓延,顺着梁子窜了上来。和尚见情况不妙,带着顾右笙一跃而下,从屋子后门跑了出去。

夜里,二人回到屋前,只见在屋子烧毁的废墟前摆了两口棺材,其中一个摆着顾刘氏的尸体,另一具空着,想必是村里人以为母子俩都惨死,所以停尸于此。顾右笙见状,泪流不止,口齿不清地哭喊着。一旁的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又过许久,顾右笙情绪渐渐平稳,两人交谈之下,两人才互通名号。原来那和尚法号大空,乃是乌龙岭中玉泉寺中的一名僧人,游历此处,遇见一帮武夫进入这个小山村,心生怀疑,便尾随来到此处,这才遇到这件惨案,救得这名小施主。

这乌龙山乃是睦州第一高峰,壮丽雄伟,有“小泰山”之名。相传山岭之中有寺庙百余座,但其中最富盛名的当属玉泉寺,玉泉寺是在唐德宗贞元年间,由净宗五祖少康大师在此建立,并将边上的一块谓“息石”的岩石雕凿成一尊“阿弥陀佛”石像,这“息石”是玉泉寺镇寺之宝,与周围山上的岩石色泽不大相同,凡人烧香拜佛后,常到石边靠靠、贴贴,说是能祛病消灾。得知是玉泉寺的高僧,顾右笙忙合十鞠躬,以表敬意。

葬了母亲之后,大空大师问道:“小施主今后有何打算?此地怕是不能再留了”

顾右笙点了点头:“多谢大师关心,我打算到外面闯闯,练练本事,将来好为家母报仇。”

大空叹了口气:“还望小施主莫要仇火攻心,迷失了心智。贫僧这就告辞了,若有困难苦楚,可来玉泉寺寻找贫僧,贫僧必尽绵薄之力相助。”

顾右笙点了点头,又鞠了一躬,送走了大空大师。

顾右笙独自坐在坟前,细细回想那些匪徒的相貌体型,发誓要将他们的模样刻在心里,好永不忘记,这时,他突然想起那个为首的公子摸样的人,执扇的左手拇指处有道红斑。他攥紧了手上的石头,紧紧的,以致手掌都渗出了鲜血……

忽然回想起昨晚的那个怪梦,顾右笙又爬到了昨日去过的的狮子山上,进入了那个山洞,那黑石果真还在那里。他径直走过去,用衣物擦干净黑石外的泥土,果真显露出如梦中一般的“晋天”二字!顾右笙愈发觉得不可思议,慌忙从洞外折下一根树枝,对着黑石挖了起来,剩余的字也显露了出来,分明是四个大字:晋天宝剑!

他愈发紧张了,继续往下挖,发现“剑”字下面有一个旋钮状的开关。他毫不犹豫,转开了旋钮,突然间,山洞开始剧烈震动,落石纷纷砸了下来,吓得顾右笙赶紧跑出了山洞。顷刻,山洞已被落石掩埋。顾右笙十分失望,便在洞口坐了下来,他拖着脸想着,总觉得有哪里可以连上。

晋天……宝剑……剑!剑!他忽然想起了公子状的人对母亲说的一句话:“你还是将那剑的下落说出来吧。”他隐约觉得这两者间有着联系,那帮人来找母亲,像是在寻找一把剑,而那把剑似乎母亲是知道下落的,但经过搜寻不在家里……难道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剑?想到这里,他紧张得满脸通红,赶忙四下张望,生怕那帮盗匪又来寻他,知道这剑的下落。既然母亲誓死守护这把剑,想必是十分重要,不可为那帮盗匪夺去的。确定没人后,他连滚带爬地迅速跑下了山……

如今这山村是不能再待了,万一哪天那帮匪徒又来,怕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了,于是,顾右笙在用衣裳包了几个野果子就往山外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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