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八方石柱几千年都未曾崩塌,而此刻每一方石柱都在遭受最大程度的破坏,几十位武者或劈或砍或以拳头硬撼或直接以身体碰撞,石柱上的石块簌簌掉下,片刻就崩塌了。
“倏…。”八方响箭升空,在天空形成一方大布遮住了天山,到处都是疯狂的杀伐声,天地元气紊乱不堪。常人无法看见的虚空内荡起一阵阵波纹,“波”的一声,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破碎了。白发老者脚踏飞剑处在山腰,望着远处的天山派仰头大笑:“成功了,哈哈哈…八方阵既塌,劫仙传承还不手到擒来,现在还有谁能阻我?”说着向天山飞去。
此刻天山叫喊声四起,八方响箭升空后,一些胆怯者乱作一团,“天山要被攻破了吗?怎么八方都是敌人?”
有人语气镇定:“天山为北方第一大派,不可能就这么简单被攻破,只是敌人在虚张声势而已。”
“师兄,敌人似乎是从四处进攻,恐怕是要分散我们的力量。现在我们如何面对。”陈玄面色严肃。天山作为北方第一大派,几百年来从未被攻打过,如今强敌来袭,如果不好生应对强势击退来敌,在江湖中自然会落人话柄,天山千年名誉怎能就此毁去。
“师弟你将闭关的几位师兄弟唤醒,一起守住后方,切记要保护好各派弟子,我天山派的颜面不可丢。”昆吾掌门面带寒气,方圆十丈内都有一股寒意,令人从心底都感到寒颤。
“是,师兄。”陈玄带领几位弟子朝天山后方而去。
“痴儿,此次大敌来袭是我天山派的劫数,若大难不死你便跟随秦辰下山去吧!跟随他也许才是你应走的道。”昆吾望着剑痴寒意骤减,眉目中只有无尽的慈祥与溺爱,二十年朝夕相处,感情自是极深,昆吾早已将剑痴当做自己的孙子。
剑痴此刻仍在回忆刚才与秦辰一战,四处的大乱喊叫对他没有丝毫影响,对战时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在脑海中仔细推敲感悟,每一处细微的变化以及错误都深刻在脑海中,修改完善,点点滴滴不断积聚,最终将如同获得滋润的种子破开桎梏达到完美。而此刻听到师父这么说,心中一乱,所有都抛在脑后,冰冷的脸露出激动之色:“不,师父,痴儿无父无母从小就在天山,是师父师叔将我养大成人,授我武艺,教我如何做人,在我心中师父师叔就是我的亲人,即使死,我也不会离开天山,离开师父。”
昆吾笑望着剑痴,并不言语,两师徒四目对望。良久昆吾才转过头来,一声大喝传遍整个天山:“凡侵我天山者,一律杀无赦!”
“遵掌门令!”天山众弟子尽皆一身雪白素衣,与天山风雪相契合。
“布冰雪降龙阵!”五位身着单薄青衣的老者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昆吾身后,除了昆吾没有谁察觉到丝毫异动。当然秦辰不在此列。
“是。”天山弟子见到这五人出现脸上尽显激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嘶吼着,吼声震天,连天山头顶的风雪都被吹散了。同时每五个后天后期弟子围成一个小阵,阵内每个人的剑意凝成一股,气势磅礴可敌先天,而五个小阵呈扇形排列,将各派弟子围在中间。昆吾与五位青衣老者站在最前方。
“各位师弟都出关了。”
“此次我天山派恐有大难了,师兄弟自然要出关与门派共存亡。”五位老者都背负一把寒剑,丈许内寒意侵人,都是先天强者!
“当年我们兄弟十人笑傲江湖时,何等畅快逍遥,如今仍怀念不已。今日就让我们再续曾今辉煌。”
“好。”几位老人如同又回到了当年一起闯荡江湖的日子,行侠仗义,恩怨分明,有仇拔剑就战个天翻地覆,高兴时就大醉如梦,何等潇洒。
年轻武者中有人惊呼:“那是几十年前天山派的十大剑者,都是武林的风云人物,每一个都是先天强者,放在任何一地都是绝对的强者。如今一下就出来五个,哦,不,加上昆吾掌门就是六个。”
“十大剑者,曾今武林的一个神话,一门同出十大年轻先天武者,令天山派彻底奠定北方第一大派的十大剑者?”
“十大剑者一出,不说无敌,但即使南方第一大派逍遥门举全派来攻恐怕也只能无功而返?”众多各派武者听此一说都放下心来。
而此刻秦辰的识海内一阵激荡不安,仿佛有极大的危险在靠近,全身的灵力都加速流转。在八方石柱倒塌的那一刻起,秦辰就恢复了对身体灵力的掌控权,而且封印也隐隐有松动的感觉,也许随时都可能破封。
“敌人来了,所有人都注意。”
前方逐渐出现人影,是铁剑门与赤炎宗的人。领头者是赤身大汉蛮铁,在其一侧的是一位持铜锤的莽汉,另一侧的则是佛堂内的青衣老者,也就是偷袭秦辰的老者。
“我天山派向来光明磊落,与各位无冤无仇,不知各位因何攻打我天山派?”昆吾一声暴喝饱含怒气,功力的人直接被震昏。
“你没资格知道。”青衣老者语气带有轻视之心,不将众人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那就战!”昆吾并非胆小怕事之人,被人如此藐视,泥人也有三分火,何况是堂堂一派掌门。
蛮铁持一柄巨斧,如一头野牛冲撞过来,在风雪中形成一条通道。昆吾没有动,身后的五位老者似乎知道他的打算,有三位老者身影闪动化作一股寒流冲向蛮铁,蛮铁以巨斧相迎,顿时一股股热浪与寒气的碰撞将方圆十丈内都夷为平地,三位老者都是先天中期武者,更有合击之术,因此与蛮铁斗了个不相上下。
“这不是赤炎宗的人吗?他们不是几百年前就不参与江湖争斗的吗?怎么与铁剑门扯在一块了?”有人认出赤炎宗,将几百年前的历史说出,顿时引起各派议论,都在猜测着其中的原因。昆吾望着胶着的几人脸色变得更冷了。
“逍遥子,你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秦辰眉头微皱望着逍遥子,冥冥之中秦辰感觉事情并不是复仇那么简单,天山派恐怕有什么秘密。
“我也不知,不过这赤炎宗我到是知道不少,曾是名门大派,后不知何缘故隐避山林,不问江湖世事,与天山派也无什么恩怨,按理没理由攻打天山派才对。”逍遥子也露出疑惑。
“那是那日偷袭的老者。”阿力指着对面冲来的一道身影说道,由于处在后方,一开始并没有看到青衣老者。
“是他。”秦辰至今仍记得那道差点让自己受伤的剑影。
背负巨剑的青衣老者离各派弟子以不足十丈,昆吾身后的一位老者正欲出手,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前辈,此人与我有仇,还请让小子出手。”
老者正欲呵斥,但昆吾却淡淡出声:“让他去吧。”
“可他只是一后天武者,对方是先天中期武者,岂不白白葬送性命?”
“他能赢!”昆吾语气很淡,但对秦辰有着强烈的自信。
“秦兄,你可不要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对方可是先天中期武者,随手都可以碾压你!”逍遥子在一旁急声道。
秦辰大笑:“你看着就是。”说着就冲出了各派弟子阵营。现在恢复了对灵力的控制,即使对战先天中期,秦辰也有信心一战。
“原来是你,当日算你走运有人相救才逃得一命,不过今日你竟要自寻死路,我便成全你。”青衣老者挥动巨剑劈砍向秦辰。
“当日事我大意了,才让你有机可乘,今日我定取你首级。”
青衣老者口气戏谑:“后天小子好狂的口气,我便好好虐你,让你知道狂妄自大的后果。”
在青衣老者眼中秦辰不过是一个后天武者,虽然不知他又何自信敢与先天一战,但先天的强大自信对此不屑一顾,后天想战胜先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辰将全身灵力都汇聚在双拳上,虽只是练气初期的灵力,但在质上强过先天真气不止一筹。
“风壁囚笼。”顿时狂风骤起,秦辰四周都形成一面风壁,如同一座囚笼将秦辰困住。
“哈哈哈,小子好好享受当困兽的滋味吧,我要一剑一剑将你的四肢削下来。”青衣老者的声音充满戏谑,从风壁中传出。
四周景象都变得模糊,只有一片灰色,无穷的风劲围成一面风壁将外界隔绝。秦辰心中并无波澜,只一拳轰向风壁,拳头周围的风劲尽皆消散,已经能够看到外界的模糊景象了,顿时一柄巨剑从风劲中突然出现阻挡在拳头前方。“嘭。”一声大响轰然爆发,青衣老者只觉一股巨力透过剑体传入手臂,手臂一震,巨剑被轰出五六丈远,青衣老者的身形随剑拉扯也从风劲中退出,没了青衣老者的真气支持,风壁囚笼也逐渐消散。
青衣老者强止住手臂的颤抖,声音发寒:“小看你了,肉体如此之强,定是吃过什么大补药物,若是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说不定能延年益寿。”
“恐怕你没有那个机会,因为你将死在我这招下。”秦辰眼瞳中一缕极小的月丝若隐若现,悬浮绕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