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留了尺许花白胡子,前面头上却秃了半边,露着光溜溜的脑门,倒和传说中的老寿星有几分相似,只是他歪着头眯着眼,还不停流着口水,形象很是不雅。
白术走到他跟前,轻声道:“老人家,醒一醒!”
“唔……?”老头嘟囔了一声,继续沉睡。
怜梦见状,加大声音叫道:“老人家!”
老头将头歪到另一边,舔了舔嘴唇,又说了句梦话:“唔……好酒……”
怜梦翻了个白眼,终于忍不可忍,大声道:“老人家!”
“啊?”老头一激灵,差点跳了起来,他左顾右盼,待回过神来,看清了白术与怜梦二人,便是一阵懊恼:“我梦里的酒!没了、全没了!你们、你们没见老夫正在打盹吗?!吵醒了老夫,梦里的好酒都喝不上了!”
怜梦又好气又好笑,正想与他斗几句,却被白术拉住了,他对老人道:“实在对不住,我们不是有意要打扰您睡觉,只是想问问从这儿怎么出去。”
老头闻言反而不火了,他端坐起来,老神在在道:“原来是琼华派来的小娃儿。”
白术一听有戏,连忙追问道:“正是,老人家您认识琼华派的人吗?能不能告诉我们出去的路啊?”
老头咂巴咂巴嘴,道:“……唉,被你们这一闹,肚子里的酒虫全醒了,咕咕直叫!”
怜梦很是不屑地嘀咕了声:“张口闭口都是酒,都这么老了,还老想着喝酒,老酒鬼一个。”
谁知她声音虽小,却被老头给听到了,他非但不气,反而乐道:“老夫乃是酒仙翁,心中所想,自然离不开一个酒字。”
怜梦吐了吐舌头,娇声道:“哎呀,老人家,刚才是我不对,我给您道歉。您就帮帮我们,告诉我们去琼华的路嘛。”
酒仙翁对她的美人计不为所动:“你们这个娃儿,刚才把别人好梦惊醒,害老夫没能喝到梦中的美酒,居然还想要老夫帮忙,想得美哦。”
怜梦见了,扬起袖子大声道:“喂,死老头,我们也不知道您正梦见喝美酒啊,所谓不知者不罪,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计较了。”
酒仙翁摇头晃脑,对她的无礼也不生气,道:“女娃儿说的轻松,老夫才没那么好打发,除非……”
白术两人忙竖起耳朵:“除非什么?”
“哈”老头一抚手掌:“你们害老夫没喝到酒,自然要给老夫找酒来,这样吧,去找九十九坛美酒,把我身后这个酒缶装满,老夫能喝得过瘾,少不了要帮帮你们。”
“没问题!”怜梦一口答应了下来,又接了一句:“多谢仙翁您指点。”
酒仙翁“呵呵”一笑:“你们可要快点咯,老夫老眼昏花,要是时间一长,说不定就把路途给忘记了。”
一听此话,两人便不再多言,起身四处寻酒去了。
这空间内倒是有许多酒坛,分置于不同平台之上,两人便在锁链之上穿行,将平台之上酒坛一一运送过来,一个忙了大半个时辰,任是两人年轻力壮,也给累得大汗淋漓,腰酸背痛,这才终于将九十九坛美酒搬了过来。
两人毫无风度地躺在了地上,休息了一会,白术这才带着粗气道:“老人家,九十九坛美酒找齐啦!”
“呼……”回答他的是呼噜声。
两人疑惑地抬头一看,酒仙翁早就睡得熟了……
白术:“……”
怜梦:“……”
白术实在累了,也懒得再去喊醒酒仙翁,只是觉得口干舌燥,抓起边上酒坛便灌了一口。
“咦!”酒一入喉,他便惊咦了声,推了推边上的怜梦,压低声音对她道:“你尝尝,这酒真不错!”
“是嘛!”赵怜梦悄悄瞥了熟睡中的酒仙翁一眼,做贼般轻手轻脚地拿了一坛,喝了一口,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两人都是爱酒之人,知道好酒难得,这一喝不免就有些上瘾了,开始的时候只是想着随便喝点,但喝了一口便想着再喝一口,喝完一口又一口,不一会,便喝了一整坛。
这酒也不知是什么做的,两人一人喝了一坛,除了头脑有些晕晕的,肚中却毫无涨感。两人看着酒仙翁还在睡觉,反而不急着叫醒他了……
时光在流逝
两人一开始还顾及着没经过人家同意但喝人家的酒不太好,到后来喝了两三坛之后,酒意上来,又有美酒当前,反而不怎么在意了,放开肚子喝了起来,这一喝也不知喝了有多少,直到两人身边横七竖八地摆了许多空坛,而二人头脑也越来越迷糊,终于不胜酒力,睡了过去。
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两人是被酒仙翁气急败坏的声音吵醒的。
“酒……我的酒!”两人醒来,见得酒仙翁一脸怒气地盯着他们,咬牙切齿:“酒是你们这样喝的吗!我的美酒,就这样被你们两个小娃儿糟蹋了!”
怜梦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老头,不就喝你几坛酒吗,这里这么多酒,你一个人敢喝不完是不,我们帮你解决了这么多,你得谢谢我们才是。”
“谢你们!”酒仙翁声音陡然提了八度:“你们这样糟蹋我的美酒,休想让我给你们过关!”
怜梦酒意还在,闻言脾气也上来了,狠狠道:“好,你不给我们过关,我们就赖在这里不走了,我就天天在这里喝它个二十坛,直到把所有的美酒喝完为止!”说着,她一把抱起酒坛就灌,但终究喝得多了还没消化,却是灌不下去了,她一狠心,道:“我不但要喝,我还要倒!”说着,将手中酒坛倒了过来,酒水便“哗哗”倒了出来,全洒在了地上。
“别别别!”酒仙翁一脸心痛,一把将她手中酒坛抢了过来,望着地上洒出去的那些酒水,痛心疾首道:“算我怕了你了,我让你们过关,不过你们也别高兴太早,后面还有三关等着你们呐,你们已经在我这里浪费了不少时间,就算后面三关你们过了,也是不及格,通不过试炼的。”
怜梦灵眸一转,又抓起一坛酒,道:“那我不管,反正都通不过了,还不如呆在这里多喝几坛,至少也得了享受,白术,你说是不是啊!”
“呃……啊!是!”白术喝得比怜梦还要多些,但他喝酒次数实际比怜梦少了很多,酒量也比不上她,以至于现在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只是条件反射般地答了一句。
酒仙翁舍不得美酒,又给她抢了过来,更怕她真赖在这里了,忙道:“别别别,我让你们过还不成吗,这酒色财气四关,我给你们省下一关,直接送你们到财字关,你们若是努力点,还是能通过试炼的。”
“不行不行,那得费多大力气,我还是愿意在这里喝酒!”怜梦却还不答应,作势要去拿酒。
酒仙翁急忙阻止:“最多送你们到“气”字关!”
怜梦摸着下巴想了想,直接道:“直接送我们回去!”
酒仙翁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行不行,那样会坏了规矩的。”
怜梦眯起了眼睛盯着他,嘴色勾起一抹诡异笑意:“真的不行?”
酒仙翁将头点得像鸡啄米:“真的不行!”
“那好!”怜梦一拍手,正当酒仙翁以为她妥协而松口气时,却听她又道:“我还是留在这里喝酒好了……”
酒仙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