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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青山不墨,流水无弦

青山不墨,流水无弦

朝圣派圣女一步一步虔诚的走上魔将台,依旧赤足散发,风姿绝世。

‘朝圣派问琴。’一如往常的虔诚,仿佛时间没有什么能够牵动她的目光。

‘天星院平凡。’四师兄素衣纷飞,枯黄而又略显稀疏的。长发在此时如同他的名字般平凡。

问琴盘坐于地,身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五弦股琴,问琴修长白皙如葱玉的食指轻轻抚摸面前的琴弦,她的动作一丝不苟,专注而认真。目光中依旧充满虔诚的光芒。

四师兄也静静的盘坐在圣女的对面,他缓缓的拿出一支平常的毛笔一张平常的白纸,取出一墨慢慢的开始研墨。

终于,问琴的手指开始轻轻的拉动了一根琴弦,一道悠扬的琴音响彻了整个空间。琴声空灵悦耳,如同山间的欢唱的小鸟在枝头鸣唱,让人如沐春风如醉如痴。

在琴声响起之时,四师兄的墨也磨好了。四师兄毛笔笔尖轻点,在纸上缓缓一画,一道如墨漆黑的小剑便跃出纸面,迎着迎面而来的悠扬琴声。

琴声无形,小剑有影。然后当小剑飞出后,人们能清晰的感觉到小剑与琴声相遇,然后一起在空中舞动。

问琴不停的手指轻弹,无数道琴声响起,空灵出尘的琴音在空中汇聚成一道道笔直的线条,宛如问琴手中的五弦琴。四师兄不停的蘸墨,画剑。无数道小剑便在五弦琴弦上不停的飞舞摆动。

宛如一区优雅动人的歌曲,琴声为弦,道剑如音符。一曲人间难闻的琴曲盛宴便在魔将台上上演。

琴声优雅安然,让人忍不住放下一切闭眼静静聆听,道剑狂舞,如同时间绝妙的舞女跳动,使人不得不停下脚步,观望。

坐台观看的人时而闭目听琴,摇头晃脑,时而睁眼望剑,由心感叹。

霎时,琴声激昂,如同滔滔汹涌的大河想要摧毁一切阻挡在它前方的障碍。四师兄神色不变,手腕一转,一根枯木便飘荡在了大河中央。任由你波涛澎湃,枯木顽强的在河中沉浮。一道波浪打来,瞬间击沉漂浮的枯木,然而就在下一刻,枯木又从另一个方向冒了起来。一时,无数的激浪涌来,想要吞噬那刺眼的枯木。然而枯木在激浪中沉沉浮浮,任由大浪如注枯木依旧顽强的飘荡在河面之上。

大河行船万里舟,木已成舟,如何能沉。

琴声不在激昂,开始变得平和。琴音如酒,未曾饮酒人先醉,琴音如梦让人留恋,忘返。

四师兄不在蘸墨,因为墨汁已尽。

四师兄闭目封耳,如同朝灯夜读的秀才,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琴声在美,没有听见便不在美。琴音如酒,然他却从不饮酒,如何醉?琴音似梦,他却整夜读万卷,又如和在梦中留恋,忘返。

墨尽,声绝。

人们才猛然的惊醒过来,仿佛经历了一场真实的梦境,众人皆纷纷的望向魔将台。台上无河,无木,无酒,无书生。

四师兄喷出一口鲜血,落在用尽的墨盘之中,一旁观看的秋问心握紧的手中微微出汗,萧十一郎一脸的战意昂然。其他的几位师兄师姐也纷纷担忧无比,只有院长任然脸的平静,似乎并不担心受伤的四师兄。

问琴绝世的脸上苍白一片,面前的五弦琴琴丝已断。

无墨何以作画,五弦怎能弹琴?

问琴轻轻的拿开断弦的古琴,动作依然那么的一丝不苟,认真严谨,目光中依然无比的虔诚。问琴拿开断弦琴,双手合十,无比虔诚的朝着四师兄拜去,她的动作十分的缓缓,如同老态龙钟的老人在缓慢的登上。

随着她的身体缓慢的下降,有无数的佛经诵读声响起,有无比的佛光在她的身后升起,佛声浩荡,似乎要渡尽人间,佛光圣洁,想要洗尽一切黑暗。

四师兄没有弃笔,他依旧缓慢的拿起毛笔,在染满鲜血的墨研上轻轻一蘸,提笔一挥,纸上便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圆圈。圆圈化成牢笼,四师兄则是深陷其间。

画地为牢。

四师兄似乎固步自封在自己的牢笼里面,任由外界诸多繁华,他却是不得已观。

血红的牢笼把四师兄阻挡在了佛光经声之外。四师兄在里面,而它却在外面。牢笼如同一道不可越过的天堑,任由你在那边声断泪干而我却不曾听见。

无尽的佛光与诵经之声仿佛少女窗前坚定求爱的少年。

少年不懈的在窗前用尽方法,只为少女打开窗门。四师兄此刻是羞涩的少女,面对外面热情求爱的少年一时心中迷茫不知道如何安置。

然而四师兄不是一般的少女,四师兄此刻正静静的蘸着血墨画画,血红的牢笼开始变得暗淡,看来少女的矜持终究敌不过少年不懈的等待。

终于,少年的坚持迎来了回报,少女最终还是缓缓的推开了窗,少年无比喜悦迫不及待的想要夺窗而入。

急切冲进的少年没有进到少女的房间,他进到了一座无比高大壮阔的大山,四师兄用血墨画成的青山。无尽的佛光全部冲进了血红的大山,瞬间让血红的大山变得郁郁葱葱青翠无比,无尽的诵经之声化作无尽的力量让大山生机昂然。

青山有松,有竹,有小草,有飞鸟,有出尘美丽的少女。少女绝世芳华,赤足散发的立在青山顶端,目光虔诚无比。

画中少女画的是圣女问琴。

此刻的问琴坐在四师兄的对面,不再朝拜,目光依然虔诚。当看到四师兄画中的少女时,她的目光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惊讶,紧接着她便被吸进了画中。

四师兄的身影也消失不见,整个魔将台上只留下了一副生动大气的墨画。画中有山,有水,却是不见了先前画中少女的影子。

整个观台的人们纷纷震惊不已,他们未曾想到时间居然有如此如诗如画的对决。然而,那绘画成界的男子现在在哪里?那弹琴化佛的少女又在何方?

青山依旧,绿水长流,只有那副墨画静静的立在魔将台上。画画的少年不在,画中的少女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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