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睁开眼睛时,一双墨玉一般的眼睛正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我,我低下头避开那灼灼的目光,他的手却硬是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的目光直直的与他的目光接壤。
“睡得还不错啊!看来睡在我身边你还是很有安全感的。”一抹笑含在他嘴边。
“你怎么知道我睡得不错?我一夜都没睡好”,我反驳说,我也奇怪自己怎么可以睡得那么沉,坏人在旁边还可以安然入睡,可能是我太困了。
“是吗,那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放开我?”他的视线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随着他的视线望去才发现我的手还放在他腰上,顿时脸部温度飙升。不可能啊,虽然我有抱着东西睡的的习惯,但那往往是一只毛绒玩具,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对不起”,我立匆匆拿掉自己的手,但半道上还是被他押回了原位。
“别动,这样就挺好”,他把我往怀里揽了揽又闭上了眼睛。
什么叫挺好,我都快要窒息了,我不安的扭动着身子,企图在我和他之间找出更大的空隙。
“再动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说不定你的脸会更红火”,他的声音在我头顶上盘旋着。
我以一个极其难受的姿势安定了,视线之内只有他的胸膛,鼻子里也全是他的气息,真的让人很难受,我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水水饺,一只水饺,两只水饺,三只水饺,·········
我数到已经混乱的时候还是没有能再次睡着,但一个尴尬的事情却发生了。
“哎,醒一醒,”我推推他。
他只微微动了一下。
“醒一醒”,我一脚踢在他腿上。
“干嘛?”他吃痛的皱着眉头,手还是没有一点松动。
“我肚子疼要去厕所”。
他嗯了一声放开了我,自己还躺在我床上没有动,这个人是要干嘛,难道不用上班。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就急匆匆的去了厕所。
从厕所回来我真的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我憋红了脸拉他起来。
“去上班吧,要迟到了”。我的声音柔弱的像做了一件坏事怕被发现,心虚的不得了。
“今天我给自己放假,别吵”,他继续在我的床上横陈着他修长的身躯,果然还是当老板好,迟到从来不会有人管,更不会有人来扣工资。
“我要换衣服,快点出去”,我瞥了一眼床单,在我原来躺着的那个地方果然有一片显眼的颜色。
“我不看你就是了,在这里换吧”,他继续扮演挺尸,一动不动。
“不行,我不行信你”,我无措的抓住他的衬衣,雪白的衬衣顿时皱起一大片,现在我哪还管得了他衬衣的价格,真恨不得在他胳膊上拧两圈。
“别闹了,困死了”,困,我没听错吧,明明安慰的睡了一夜了还喊困,平时也没见他困,每天我起床下去吃早餐时他早就不在了,今天都快日上三竿了却还在这里喊困,存心想急死我。
“我,我··那个”,我断断续续的支吾着却还是说不出口,虽然知道这只是常识,这个年纪谁不知道女性的这些小烦恼,但在这个尴尬的场合,尴尬的地点,我真的还没有足够的勇气。
我又紧了紧手里的雪白的布料,摇了摇他,但床上的人却像在和我比耐性,仍然闭着眼睛一派自然舒适样。
“我大姨妈来了床单脏了,快起来”,我的耐性已经完全用完了,几乎是吼出来的,吼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对什么人说什么话。
他终于坐了起来,眼睛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床单,继而又看向我。
“看什么看?”我的脸一定红的像煮熟了的螃蟹。
“有必要那么脸红吗,不过是女性的人之常情”,他懒懒的站起来,“别紧张,又不是一回两回了”,说完后才抬脚走出了我的房间。
此刻我真想在他眼睛的位置挖两个洞,在他嘴巴里塞上2吨炸药,像他这样的人那些器官留着作甚?
还好我习惯在周期快要到来时在包里面放了一些卫生棉,现在真的是应急了,不过等会还是要到超市再买些,只是要怎么跟他说呢,我说要出去他一定会问理由,但转念一想反正他已经知道了我也不怕在他面前再说一遍,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这是您需要的”,女佣把手里提着的一个大袋子递给我。
“谢谢”,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一定又是林默凡的安排,我接过来放在桌子上。
女佣走后我才慢悠悠的打开袋子,竟然是一袋子的卫生棉,各种牌子的,各种型的,因为平时只认准一种牌子现在看到这些真的有点眼花,这个人到底要让我囧到什么样,我真的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熟了。
时间离颁奖典礼举办的点越来越近,我还是坐在书桌边涂涂画画,但没有一副是自己满意的,稿纸零零散散的扔了一地。
听到敲门声我应了一声。
“先生让小姐换衣服去今天的晚会?”女佣说。
“什么晚会?”他不会让我去出席他的商业晚会吧,不过我好像没有那样的资格,毕竟我只是他的挂名情人,也就是说公共场合见不得光。
“不太清楚,先生只让你换好衣服去楼下找他”,说完她就走了出去。
我穿了一件淡蓝色抹胸裙,样式很简单,但却显得优雅素净,鞋子就随便穿了双同样素净的。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坐在车里,司机为我打开门我在他身边坐下,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似是在打量我的穿着,还好他的眼里没有鄙夷。
“要去哪里?”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他。
“到了就知道了”,他看着前面的玻璃。
一路上我们都是沉默着,空气悠闲地快要开出花来。
“挽着我的胳膊”,他的胳膊弯出一个弧度。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自己的胳膊伸进了弧度里面,抬眼看竖立在门口的牌子,巨大的告示牌上写着国际时尚大赛颁奖典礼,他带我来这里了,但是为什么?他不是不希望我来这里吗?
“不要想太多,我是有事才来这里的”,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
“知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好心的因为我才来这里,不过既然来了谁还想要知道原因,重点是来了。
会场里已经有很多人,我不安的站在他身边,眼睛不自觉的向四周看过去。
“在找那个人吗?”他黑着一张脸。
“没有,想看看有没有我喜欢的设计师来”,你猜对了又怎样,我就是想看看他有没有来,说话时我又向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料看到了我最不想在这里看到的人,也是我刚刚一直在找的人——韩征,同来的还有一个人,安静如在他身边小鸟依人般的站着,两个人看起来是那样般配。
还好他没有发现我的视线,不过我转过脸的时候,林默凡的视线却没有转回来,他还是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韩征。
“我们到里面去吧?”我拉拉他,想要逃过尴尬的相遇。
“既然看见了哪还有不打招呼的道理”,他站着没有挪步。
韩征发现我们的时候,本来没有表情的脸上顿时荡起了涟漪,他的眼定在我挽着林默凡的胳膊上,满是惊讶、不可置信、悲伤。
“韩总,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林默凡伸出一只手。
韩征回应他的客气,安静如开心的挽住了韩征的手。
“韩征你看现在景悠又和默凡在一起了”。
“我们进去”,韩征不再看我也不顾安静如的不解就牵着她往里面走。
“在这里要记得你自己的身份,我不想看到你的眼睛在别人身上停留”。林默凡的声音响在耳边,我的思维却停留在刚才韩征牵起安静如的那一刻。
“我会记住的”,现在我也不愿意自己再破坏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而且现在韩征的身边已经有另一个人,就像他当初告诉我的他有了喜欢的人,就算有过猜疑和不相信,但现在不远处开心笑着的两个人我告诉我不愿意相信也不由我了。
原来林默凡今天也是颁奖嘉宾,他和走过来的一些商界人士说话时,我在旁边做好女伴,握手、微笑,什么都不乱想,什么都不看。
典礼的开始缓解了我沉重的心情,许许多多的著名设计师在台上亮相,获奖选手的参赛作品也被拿到了现场展示,典礼渐进高潮。
我被请到台上时心里流过一股暖暖的电流,这时是见梦想绽放的感觉吧,虽然没有了以前的关系,但我最想让他看到我的梦想实现的那个人,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会看到我,我也可以看到他,能够这样我就应该学会满足了。
但没有想到把奖杯放在我手里的居然是刚刚还站在我身边的林默凡,他黝黑的眸子里闪着细碎的光芒,里面掩藏了太多的情绪,但此时我没有心情细究。
我接过奖杯感觉沉甸甸的,发表获奖感言时我只简单的说了些很表面的话,如果我们不是今天的我们,我一定会说出自己心里最想说的话,但一句今非昔比足矣让所有语言被淹没。
林默凡牵着我的手走过红地毯,牵着我走出颁奖典礼,牵着我走进车里,在我看来他不过是想要做给韩征看罢了,何必做得那么逼真。再说韩征也未必在意。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像一个美丽的童话。诱惑着人看清现实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