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忆到这些,我都感觉到这些曾经出现在我人生的熟悉面孔,又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久久会散不去。即痛心又感动,哪即是儿时的伙伴,又是道上的伙伴。当时刘涛十六岁,郑磊郑乐和我都是十五岁,刘涛比我们大一岁,有些事情我们都听刘涛,记得五年级的时候,我从铁路小学转到地方小学,那时刘涛也从别的镇子上转到我们镇子上的地方小学,我和刘涛都是转校生。转校上学的第一天我就和刘涛打了一架,那时我比刘涛要壮一些,小时候我的脾气就很不好易怒,因为一些小事跟刘涛打了一架,从此以后我就和刘涛认识了,郑磊郑乐当时是地方小学的小霸王,几乎没人敢惹,郑磊比较容易冲动,郑乐虽然打架不是很强,但是郑乐很会说,脑子转的很快,很会给对方找事。当时我和刘涛打完架了以后,就变成朋友了,后来郑乐过来跟我们找事,最后我们四个在学校的后*场打了一架以后,我们四个走到一起。最后上初中了以后。我被分到了三班,郑磊郑乐刘涛分到了一班。当时我们中学把差生都会分到一班,优等生分到四班,我当时语文学的好,所以分到三班。上初二的时候,我们四个跟初三的几个学生打了一架。因为我们年级低,年纪比他们小,体格也不行,所以那一次很吃亏。最后刘涛一气之下带着我们找个那个带头学生的家,一把火烧了人家家的猪圈。事后我们就一起辍学了。
在大人眼里我们是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小地痞,从小不学好,那时候我们镇子上面没有网吧,平时我们都会在河堤上的吊桥上面,一起抽烟喝酒,到了晚上在去刘涛家里看***。记得刘涛把我们当时中学的校花给上了。后来刘涛给我们讲,说他当时压根不知道怎么弄,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个晚上,最后还是一边看着三级教学片,一边和那个女孩研究。听刘涛说完后,郑磊郑乐和我足足小了半个小时。这就是我们四个,玩世不恭的四个人。那时候我们天天聚在一起,说要搞一个像洪兴一样的帮派,要有自己的生意,长大后要一起找老婆,集体办一个婚礼。抱着这样的幻想我们一起走过了两年的时光。在刘涛纹完身后,郑磊郑乐也在刘涛的威*下也各自的纹了身,郑磊在后背纹了一个恶僧的图案,郑乐在后背纹了一个索命鬼的图案。我不是很喜欢纹身,但是他们都纹了,所以我让老傻用鸽子血在眼皮上面,纹了两道红色一直纹到太阳穴的位置,就像唱戏演员在眼睛上面画的眼影一样。
纹身后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刘涛带着我们到处替小川哥收账,因为刘涛心狠下手重,好多大人们都要不来的帐。我们也能要的来。时间长了我们在镇子上也小有名气了。到最后我们都有一个绰号,刘涛被道上人称之为黑关公,因为刘涛害怕纹身的那种疼痛,背上的关公一直只是一个轮廓,迟迟没有上色,加上刘涛长得黑,背上的关公也被他的皮肤染成了黑色,所以叫他黑关公,郑磊被叫做盲僧,因为郑磊的背上的恶僧,可能是老傻想要体现的那个僧人的恶毒,就没有给郑磊背上的恶僧纹上眼睛。所以感觉郑磊背上的恶僧除了感觉凶神恶煞以外更像个瞎子,所以就叫郑磊为盲僧。郑乐是白发鬼,因为在郑乐十六岁的时候出现了少白头的症状,小小年纪一头白发,比他爹的还多,但是造型却比他爹的更酷,所以都叫郑乐是白发鬼。最后就是我,他们都叫我戏子,因为我小时候长得白白净净的,但是每次打架的时候或者喝酒的时候,因为我纹了鸽子血在眼皮上,由于身体发热,眼睛上的两道红,就会显示出来,感觉就像化了妆一样,所以他们都叫我戏子。
转眼我和郑磊郑乐已经十八岁了,刘涛也十九岁了。有一天刘涛把我们叫到一家饭馆一起吃饭,在饭桌上对我们说。:“我听说今年年底,部队上要来我们这里征兵,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对当兵不感兴趣,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郑磊一边吃着扒鸡一边说道。
“我也是,我跟郑磊的想法一样。”郑乐说道。虽然郑磊比郑乐早出生两分钟,但是郑乐从来不把郑磊叫哥,因为在他们眼中都是平等的。
“哪你呢,林勇?”刘涛转过脸问我。
“我不知道,但是我也听我妈说年底会有部队上面来征兵的,最近好像我妈在给我跑当兵的事情,具体的我也不是清楚,我妈也没给我说太多。”我对刘涛说。
我老娘刘涛和郑磊郑乐都认,以前我妈在我们镇子里也做矿石生意,道上的人我妈认识很多,因为我妈是山东人,为人很豪爽,也很讲义气。很多道上的人跟我妈联系的很平凡,其中就有当时混的很好的老傻,小川我妈也认识,但是我妈从来不会把小川放在眼里。最所以刘涛会带上我跟他们一起混,也是到后来知道了我妈的事情以后才带上我的。
“好吧!如果你小子真的去当兵了,我们这些做兄弟也不会说什么,不就是两年时间嘛,哥几个等你回来,今天这顿饭就当祝你入伍成功。”说完刘涛站起来举起酒杯,郑磊郑乐也站起来举起杯子。三个人微笑着看着我。当时的这个画面我至今都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他们平时不会这样,在我眼里他们也就是我一在道上混的兄弟罢了,但是今天他们会这样对我,说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说实话我们四个经历了很多,一起蹲班房,没事一起调戏警察,一起偷粮站的馍馍。一起看教学片,一起在河堤想一些有的没的事情。但是今天我真的感觉到了,他们已经把我当作他们真正的兄弟,不知道他们从什么开始的,可能从我们结拜的那天开始,我们当时说的那些简单的誓言虽然我们是从电影里学来的,在当今的眼里看来很傻很空洞,但是当时我能感觉到我们四个人的心已经牢牢的链接在了一起。
“虽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当兵走,但是感觉兄弟的这杯酒。”说完我起身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在事后的日子里,我妈在为了当兵的事情到处奔走,因为我是初中没毕业,所以在文凭事情上面很困难,刘涛知道此事以后,让他的哥小川,帮忙在市里一家私立高中学校,帮我弄了一个高中文凭,可能是要当兵,好多要账的事情他们三个也不带我去,可能他们觉得会影响我。每次晚上我们都会在一起喝酒,我知道他们嘴巴都很硬,一般不会说软话,但是他们可能感觉到跟我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所以经常请我吃饭。有时他们也去我家里,因为刘涛帮我搞定了文凭的事情,每次去我家我妈都会做饭招待他们,然后跟他们一起喝酒,话说我妈酒量很好,我们几个根本不是我妈的对手,几个回合之后我们已经喝的不省人事,每次我妈就很无奈,酒量那么差还出来混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饭桌。
转眼到了十一月初,我当兵的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因为我有纹身,虽然是用鸽子血纹的,但是在体检的时候,我妈走了很多后面,花了不少钱才帮我搞定,体检报告里说我的纹身是胎记。十一月二十号在我当兵走的前三天的时候,我们四个一起吃了我们分别后的最后一顿饭,这一天我们几乎都已经喝醉,那一晚我第一次见到刘涛哭,郑磊郑乐也失声哭出来,他们三个抱着我大声喊道:“兄弟!我的兄弟!真的舍不得你走,你他娘的去了部队不要忘了我们,一定要给我写信。两年后我们还要在混天混地。”此时的我也已经泪流满面,顿时失声痛哭起来。当时分别的场景我至今难以忘怀,那时我今后最珍贵的记忆,三天后的早上六点我已经换上部队作训服带上大红花,准备登上武装部的大巴车,上车前我转身看看了,武装部门口发现他们几个没有来送我,送我的只有我妈和我妈的几个朋友,我妈也默默的擦着眼泪,最后我决然的上了车,大把车缓缓的看出武装部大门,沿着小镇唯一的一条公路向市里开去。在大吧车经过我们镇子的菜市场的时候看到刘涛站在菜市场门口,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武装部的大巴车,看到我在窗口盯着他看,他突然转过身,给我留下一个背影,但是我隐约的看到刘涛的双肩在微微颤动,这个在别人眼里心狠手辣的男孩,在面对情谊上,还是那么的细腻,刘涛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只有家庭暴力充斥着他的内衣,所以对于我们三个他格外珍惜。当大吧车开过菜市场,刘涛转过身看着大巴车的背影默默的说道:“伙计!伙计两年后我在这里接你回来。”
十分钟后,大巴车开过石村门口,我看到郑磊郑乐,蹲在村口的大石磨上面冲着大巴车喊道:“林勇!两年后老老实实的回来,我们在这里接你。”此时的我真想跳下车,但是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我握紧拳头,顿时已经泪流满面。眼睛上面的红线也浮现出来。等我反应过来发现车上其他的人都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胎一样。
“哎呦!这个造型不错啊,你就是戏子林勇吧?我在县里听说过你们,我是石磊。你好!”坐在我前排的人转过来对我说道。
“哦!你好,”我随便答应一声,擦干眼泪靠着车窗,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从没想到这个石磊和我当兵的两年生涯里一起经历了许多的坎坷,是继刘涛郑磊郑乐他们之外的另一个我心中最重要的兄弟。我的士兵生涯从此开始,一旦开始无法结束。我就是这样,士兵生涯影响了我一生,同时也影响了我身边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