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平凡借着夜色的掩护直接掠到小院的屋顶,小院并不大,只有四间陈旧的房屋,此时,只有一间房屋内点着油灯。他来到那房间上,侧耳倾听屋内的动静。
“那里有四个兵丁和两个捕快把守,从后面的屋顶过去没有问题。既然看家护院的只有两名斗师,应该不成问题。可是,老大,我们已经做了七次,在安远城也捞了近两百万,是不是该收手走人了?”
“老三,你怕什么,如今城中的总捕是那金憨子,要想找到我们根本是做梦。我答应了那人,做满十次才收手。放心,只要完成这单买卖,不但大家都可以腰包大满,而且可以从此变换身份,我已经和那人谈妥,到时候我们就落户安远城。”
“老大,就算那人答应了,但过后会不会不认账?而且,再这么下去,会不会引来那金总捕。我们这一段做的风声可有点太大了,这可不符合我们的规矩。”
“老四,富贵险中求,我赞成老大的做法,反正就搏一把而已。我们的把柄落在那人手中,若是现在抽身,先不说这些货能否带出城,恐怕就算离开也要面临报复,到时候要是全国通缉咱们,恐怕咱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老二说的对,富贵险中求,那人既然敢暗中指使我们大闹安远城,就不会让咱们出事。我知道老四的担心也有道理,这次是特殊情况,以后我们自然不会再这么做。老四,你不用担心,不过是再做三次而已,那金憨子又有什么本事抓住我们。”
“好吧,就按老大说的做,这次的目标应该没有什么难度,那孙老头抠的厉害,连大斗师都舍不得雇佣,空有数十万资产。哼,就算是发现了咱们,大不了直接动武,就凭那里的人还留不住咱们。”
肖平凡又继续听了一会,他已经确认这伙盗贼共有四人,计划下一个动手的目标就是那户孙姓富商。四人讨论了一番动手的细节就分别离开,但那老四问老大到底是谁指使他们出手时,老大却死活不肯透露,只是让老四放心就是。
肖平凡对这四名盗贼倒是并不在意,他关心的是那名指使四名盗贼作案的到底是什么人。从四人的只言片语中,他可以确定背后的指使者应该是安远城官府中的人,而且应该有一些权力,否则,不可能让那老大相信那人可以让四人变更身份、落户安远。
肖平凡并未着急动手,当四名盗贼睡下,他也就返回了衙门为他安排的房间。第二天白天,他吃过早饭后就溜溜达达的在城中闲逛,距离下一次作案只有一天,金总捕和师爷都在催促,他虽然知道那人并非金总捕,却也不敢随便透露消息。
看着肖平凡优哉游哉的样子,急的二人抓耳挠腮,下午,知府终于也沉不住气,派师爷将他叫到了书房内,开口就问是否有了线索。他虽然看似一直在闲逛,但脑子却没有闲着,反复考虑着安远的内奸会是什么人。
雇佣盗贼如此招摇的大举行窃,许下了好处却并不为了分赃,这一切都不合常理。盗王曾经教导肖平凡,一切骗术和合作关系的建立都起源于利益,雇佣盗贼的那人也必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却又并不贪图盗贼的赃物……
肖平凡脑海中灵光一闪,已经猜出了那人的身份,不要财物,必然是贪图权位。那人手上有四个盗贼的把柄,这一切加在一起,那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捕头,那人肯定是一名安远捕头,对金当上总捕心中不忿,以系列盗窃案逼金总捕撤职,那人就可以上位。
肖平凡对安远城的捕快并不了解,却也知道何总捕手下原本有四个捕头,办贡品案时带了一人,最后带去泰安郡上任的四人中就有那人。其余三名捕头留在了安远城,而金捕头被提升为了总捕。
背后指使的人必然可以成为总捕继任者,也就是说那人应该是留在安远的另外两名捕头中的一个。肖平凡想通了这一切,却无法确认到底是谁,担心走漏风声让盗贼逃走,这才和师爷、金总捕都没说什么。而且,他也担心那人和师爷有暗中联系。
如今知府询问,肖平凡道:“知府大人,我想单独向大人禀报。”
闻言,师爷脸色顿时阴沉,金总捕倒是并没太大变化,二人都看向知府,知府略一迟疑,就对二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二人离开后,知府才道:“现在没有外人了,肖捕快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了。”
肖平凡听出了知府话中有一丝不悦,当即道:“知府大人,我已经找到了盗贼的下落,共有四人,都是大斗师修为。只是,四人背后有人指使,应该就是安远衙门中人,故而我才不得不单独禀告大人,以免消息泄露。”
知府闻言已经惊喜的从椅子中站起,道:“找到盗贼了?太好了,哈哈,你立下大功了,抓住盗贼奖励可不菲,那些被盗的商家已经决定,只要追回失窃物品就拿出赃物的十分之一作为奖励,本府还会另有嘉奖。”
知府兴奋过后似乎才想起了不对,怒气冲冲的道“对了,你说本府手下有人指使盗贼,是谁?是金捕头还是师爷?有证据吗?只要确有其事,本府一定严惩不贷。”
肖平凡道:“不是金总捕,这一切应该就是冲着总捕的位子来的,知府大人,不知道若是金总捕被撤职,接下来会由谁接任?”
知府当然不傻,闻言略愣了一下后,也就猜出了其中的原委,叹气道:“其实在何总捕离开时,我就打算提升段捕头做总捕,金总捕为人谨慎踏实,但你也看得出,他的能力实在有限,难以担当总捕的职责。但何总捕却说段捕头为人不老实,很可能和罪犯有染,力劝我提拔了金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