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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龙阿姨自那天之后就没在来过医院。吕泽倩帮牧捷新接了一部戏,他每天都呆在病房写剧本,对于龙阿姨的事一句不提,连问都没问。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但我知道每个人都有他的难言之隐,况且我和牧捷根本不熟,这种家事于我无关。

和霍邵谦的关系也在平平淡淡中进行。他对我还是那么的好,就像最初的时候一样。

半个多月没见到唐纪,她连电话都没一个。起先我没在意,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唐纪经常出差,有时候会跟我说一声,有时候不说,常常大半个月不见人影是很正常的。但是这次付之于居然给我打电话问唐纪的下落。我很奇怪,原来付之于是从不问的,他总是沉迷于他的那些美女同伴之间,很少时间会来过问我和唐纪的踪迹。但是有事时他总会出现。

“我也半个多月没见到她了,她可能出差了吧。你找她干吗?”

“她也没和你联系吗?那算了,我??????我没事。”说完就给我挂了。我也没想太多,估计付之于闲着无聊找人玩。

中午在食堂,妇产科的李越蹭到我们这桌来。她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到我的碗里,笑咪咪的说:“小晨啊,来来来,多吃点,看你,这么瘦!”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然后把鸡腿夹回她的碗里。“我不瘦,真不瘦。你有事就说,别让我长肉。”

李越的笑脸瞬间膨胀,她扒着我的胳膊,说:“哎呀,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天晚上你能不能帮我顶一天班?我儿子要去市里比赛,我得陪他啊!”

“小夜班?”我的眼神向霍邵谦那桌飘去,他也闻声回头看我。我面露难色,明天我们两人难得都休息,本来想约会看电影的。我冲他瘪瘪嘴,然后对李越说:“嗯,这个,等我回去查查明天上什么班??????”

见我松口,李越立马兴奋起来,她说:“不用查了,我帮你查好了,你明天休息。反正你也没男朋友不用约会,就帮帮我吧!”

听到这话,我抬头正对上霍邵谦那束杀人的眼神,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李姐,我没男朋友也不等于我没有正常的社交生活啊!”话音刚落就听见霍邵谦起身时凳子拖地的声音。

“小霍,你饭还没吃完呢!”老大喊他。

“我想起还有报告没写,先回办公室了。”说完很快的离开了食堂,连看都不看我。

心想,糟了!他肯定生气了。

李越依旧扒着我的胳膊,软声细语的求我。被她磨得烦得不得了,于是我只得答应。我想,等会得好好哄哄霍邵谦了。

晚上下班我立马去超市买了许多菜,钻进霍邵谦的公寓里。他曾经给了我一把他公寓的钥匙,方便我过来。

饭菜都端上桌之后霍邵谦回来了。他看我在,也不说话,脱掉外套就坐在沙发上,脸色僵着。我识相的倒了一杯水端到他的面前,很狗腿的赔笑着。“霍大爷回来了啊!渴了吗?来,喝杯水。”我把水杯双手捧上递到他嘴巴,他斜着眼看我,我笑的脸都僵了,又把杯子凑近了些。霍邵谦就着我的手喝了一口水。我放下杯子,继续笑着。“霍大爷累不累啊?我帮您捶捶肩膀吧!”说完开始帮他捶肩膀。

终于,霍邵谦绷不住笑了。他一把把我拉到他的怀里,紧紧地用胳膊箍住我。“你这是在认错吗?态度还不错。”说着在我唇上亲了一下,嘴角含笑的望着我。

“嗯嗯,知道错了。我不该答应李姐帮她顶班,搞得明天不能陪你。”说完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摇着。“别生气了,大不了下次你休息的时候我请假陪你。”

霍邵谦松开了手,他把我扶正,收起笑容正经的说:“我是生这个气吗,你知道我气的什么。”

我低着头掰着手指,小声的说:“我知道,但是??????”

然后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虽然我低着头,但是还是可以感觉到头顶上两道炙热的目光。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我突然抬头双手捧起霍邵谦的脸,他惊讶的看着我,虽然脸上还是没有笑容,但是他的目光已如春风般和睦了。

我捧着他的脸很认真很认真的说:“我知道这次是我的错,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不让你没名没分的跟着我的。”

霍邵谦再也忍不住笑,他把我捞进怀里,俯下身来吻我。

“真的很受不了你了。”他在我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然后拉我起来,“吃饭。”

我跟在他身后,脑袋还晕晕的,脚步轻浮。

吃完饭,看着霍邵谦把碗洗完了,我们两个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我靠在他的身边,举着他的手仔细的看。

“你在干嘛?”

“我看看外科医生的手,这双手不得了啊!掌握着病人的生死,得好好观察观察。”说着把他的双手摊开。霍邵谦的这双手是真的漂亮,十指匀称修长,指甲饱满圆润,修剪的干干净净。我再看看自己的手,叹了一口气将手收回口袋里。抬眼望了下时间,已经不早了。“霍大爷,今天这餐饭吃的怎么样啊?满意吗?”

他双眼盯着电视里的节目,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起身拉起他,“那就劳烦大爷送我去医院呗!说好帮人顶班不能迟到的。”他侧头斜着眼看了我一眼,然后指指门口挂着的外套。我连忙跑过去拿下来帮他穿上。

霍邵谦穿好衣服后伸手捏了捏我的脸,笑的痞痞的。“这待遇不错啊!”

我气鼓鼓的瞪着他,他一挑眉毛,我立马又赔笑着。唉,谁让我错在先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车依旧是停在医院的对面,霍邵谦对我说:“晚上要是没什么事就休息一下,明天我先回趟我爸妈那里,你下班了就给我发短信,然后回家等我。”

我听话地点点头,拉开车门就要下车。霍邵谦拉住我,“什么事啊?”

他咳了一声,将脸颊凑过来,我猛然想起,飞快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拉开车门跑了。

妇产科其实也没有那么忙,因为我不用进手术室,所以还算是比较清闲。百无聊赖的我翻着手边的那叠病例,突然注意力被一份验孕的病例吸引了,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唐纪”两个大字。我本来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但是一仔细看,这不是我认识的唐纪还能是谁。我忙往下看结果,心头一颤。

将病例塞回远处去后我犹豫着要不要给唐纪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怎么了。拿起电话的时候我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想了半天决定明天下班后直接去唐纪家。

我明明记得唐纪是没有男朋友的,既然没用男朋友又怎么会怀孕呢!我知道唐纪有事瞒着我,不由得有些怪她。是好朋友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却不和我说呢,还瞒着我。可是怪责之后还是更担心她,怕她受什么委屈。唐纪这人和我一样,有事从不主动说,都是埋在心里。

一晚上加一上午我满脑子都是那张化验单,幸亏医院没什么事,不然我都不知道会出什么错。一下班我给霍邵谦打了电话,说了事情的经过后就立刻飞奔到唐纪家,敲了半响门才有人开。看见是我,唐纪愣了一下,我径直走进客厅,问她:“你怀孕了怎么不和我说?是谁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付之于。他正抬头看我。

没料到付之于在这里,我愣了一下。付之于的双眼布满血色,下巴有青色的胡渣,看起来憔悴极了。“你怎么也在?”

唐纪关上门,在我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双手抱着膝盖。我看着她,又看看付之于,奇怪的皱起眉头。

气氛很奇怪,三个人都没说话,时间仿佛僵在那里了。最后付之于开了口,他嘶哑着嗓子说:“孩子,做掉吧。”

我和唐纪都浑身一震,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付之于,不敢相信。唐纪猛的站起来,浑身发抖的指着付之于,声音激动的说:“当然啦!我当然会打掉!不劳你操心。”她转过身子面对我,唐纪的脸色惨白,像张白纸一般。“你走!赶紧给我滚出去!”

我伸手扶着唐纪,生怕她会一个不当心晕倒。付之于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他颓然的抓着头发,头低低的垂下去,像只斗败的公鸡。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付之于,认识他几年,他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得意少年。

“对不起,对不起??????”他抬起头,想接近唐纪,但是又畏缩了。他站在那里,看起来很无助。“我?????那天我喝醉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

“滚!”唐纪大吼一声,她转过身飞快的扇了付之于一巴掌。声音大的将我们三个人都震住了。

付之于就站在那里,被扇的一个踉跄,他晃了晃又站住。低着头不敢看唐纪和我。

唐纪举起手又准备再扇他,我闪身挡在她身前。“小纪!”又转头对付之于说:“还愣着干嘛!走啊!”见他不动,我腾出一只手推他。“你先走,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你在这只能刺激她,没有任何帮助,走啊!”

付之于失神的走到门口,想起什么似的,猛的回过头,“唐纪,如果、如果??????要负责的话,我愿意。”他说的断断续续,但是语气却是十分的坚决。

在我怀里的唐纪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她抱着我哭的很压抑。我瞪着付之于,直到他离开。待付之于一走,唐纪开始嚎啕大哭,她哭的全身颤抖,上气不接下气的。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这样的唐纪,我也是没见过的。在我印象中,唐纪一直都很快乐,她从没有过伤心的时候,从没有。她的家庭幸福,父母疼爱她,长得漂亮一直不乏追求者。那样的唐纪,就像一个在夏日盛开的向阳花,她是那么的灿烂,那么的美丽。可是现在的唐纪,在我怀里的唐纪,剩的只有背阴的伤痕。

我心疼的抱着她,拍着她的背。

在唐纪断断续续、混乱的讲述中,我了解了一切的事实。就在我喝醉的那天晚上,付之于、唐纪在霍邵谦走后发生了关系。

突然我觉得很愧疚,我想,如果不是我的话,他们就不会到这一步。我忍不住也和唐纪一齐哭起来,两个人互相抹着眼泪。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唐纪渐渐止住哭泣,她靠在我的肩膀上,说:“小晨,明天你陪我去医院吧!”

我点头,紧紧地抱住她。

第二天我就请了假陪着唐纪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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