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一只半边白骨森森另半边腐烂得长出蛆虫的爪子狠狠拍上玻璃窗，震得整个车身都晃了一下。
人类因为神经的自我保护系统，在使出力气的时候总是有上限，也就是肌肉绷紧到那个程度之后会疲惫不堪，使人无法继续出力，但是丧尸它们的神经可都坏死了……
看着抓上以后就没松手，导致被干掉以后一截惨白手臂被挂在车外的惨状，单祥吓得一个哆嗦，连着开歪了两枪。
他稍微强迫自己镇定，再扣动扳机，却发现只是清脆的嗑嚓声。手胡乱向后面的坐垫放弹夹的地方抓了几下，抓了个空。
弹夹没有了。
分车之前，南宫暮苒很女王地拒绝了对方甘子弹对半分的建议而是每人象征性地发了三四个弹夹，子弹和枪毕竟都是她们带来的，方甘被拒绝后虽然不高兴但没说什么。
因为没预料到会遇到什么危险，分枪那会儿阳光正灿烂着呢，所以大家没怎么放在心上。
早知道这样就多问彪悍妹子要点子弹啊，单祥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只能焦急地问方甘“甘子你这里还有弹夹吗？”
方甘正打得兴起，作为体育特长生他似乎特别容易热血沸腾，一个劲地想练就百步穿杨的枪法，只可惜太想当然了，丧尸都逼近了长城哈弗，不时有腐烂的手拍上紧闭的车窗，留下一道道紫黑色的血浆或者干脆是皮肉。
要不是大切诺基那边的防线够严，火力够猛导致周围丧尸不能靠近，现在单祥他们就不只是隔着窗和丧尸**，而是亲密接触了。
“妈的，咱们开车冲出去！”方甘发现自己的剩余弹夹一只手能数得过来，又看了眼依然在射击的端木浅川和已经舀起刀的端木樱葬……等等，刀？
刀？
“**在干嘛？”方甘疯狂地吼着，枪擦着正趴在车窗上的一只丧尸的脖子飞了出去，接着被丧尸一口咬住枪管。
发烫的枪管灼伤了丧尸的喉咙却不能阻止它继续抓着车窗，方甘一扣扳机，巨大的冲击力就轰掉了丧尸的半个头颅，惨败的头盖碎骨就像剥落的墙粉四散在黑红粘稠的脑浆里，随着丧尸被后面的丧尸推动，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方甘脸一阵发青，胃里传来巨大的恶心感，胃液和食物浆顺着食道向上涌，反馈到嘴里变成一堆堆酸液。
“别吐在车里！”
单祥看到方甘发出‘呕’的声音就知道他要吐，但是处于文明社会的长时间习性，让他脱口而出。
方甘没时间吐槽“你tm我还能吐到哪？车外？”就不得不俯下身宣泄他的不适。
单祥没来得及躲，只得被体育特长生吐了一身，身上前一秒还没有现在就遍布的酸味瞬间让他有崩溃的冲动。
他这个坐在教室里好好学习的学生，哪里经受过这种事？就算末世发生，自己又没被感染，末世小说也看过心态早调整好了，也没有太担惊受怕过。
当场他就再不能淡定，非常想抽方甘这丫的一顿，只不过看着窗外的丧尸，他还是劈手夺过方甘那剩余的弹夹勉强装上向窗外射击。顺便他又转头望了一眼双生子看她们怎么样了，就算这俩孩子实际枪法比他好很多，男孩子天生的节气让他们潜意识里不愿承认。
这一看，他也像方甘那样吓一跳。
端木浅川依旧不紧不慢地通过车窗上事先搞出的射击孔朝外面的丧尸开枪，而端木樱葬手持马刀，从开了一半的车窗将刀伸出去砍。
刀在小女孩的手里就像刀片对手指那样不可阻挡，锋利的刃没入丧尸脑袋，每次都能削掉半个脑袋或砍断脊椎骨断了的丧尸头颅。
小女孩之间的配合，就像自己的左手与右手一样——自己当然知道怎样补上自己的空档。
单祥惊讶之余也顾不得许多，推开还在吐的方甘就握着方向盘踩了油门。
车发出呲呲的声音，缓缓动了下，接着车轮不可逆地飞速转动，车身狠狠挤开前面趴在车盖上的丧尸，艰难地扭动了下然后开始加速。
尽管面前还要数量不小的丧尸，但单祥依然寄希望于车能用冲击力把它们撞开。
但是车往前开了三四米，只是和大切诺基换了个方位，就开不动了，车轮徒劳地转动着，貌似是卡住了丧尸的残骸。
单祥焦急也没用，他只好问双生子借弹夹来拖延时间，而且双生子的弹夹似乎也不多了。
;而大切诺基那边丧尸更多，几乎丧尸都是冲着那边去的，这里只是很少一部分而已，尽管如此单祥还是疲于应付，至于方甘这个脑子里都是肌肉的莽撞人已经不被单祥看好了，跟着彪悍妹子玩才是正道。
单祥根本没明白除了南宫暮苒认可的人和亲人，她把其它人都当丧尸——况且人比丧尸更可怕。
雨此时下得小了，豆大的水珠不时啪地砸在窗上，把紫黑的血迹线段截成零碎的斑点。
丧尸们穿鞋的不穿鞋的都踩在积水里，把原本清亮的雨水弄得浑浊不堪，飘散了血迹和断掉的骨骼组织。
雨水渐渐变成血水，黑夜却没有变成白天。
人们仍然在逃亡，丧尸依旧在嘶吼。
单祥几人正在丧尸的围攻中挣扎，一直严密反击的大切诺基里似乎出现了什么不可控事件，车里传来几个人的叫声——听不清是女人还是男人，总之好像是不同的声音。
之后细微的争吵声和丧尸的嘶吼就传了出来，由于是在大切诺基的另一边，单祥不能看得很清楚，只好再问双生子“发生了什么？”
回答他的是端木浅川，有必要的回话都是她来说，另一个从见到到现在就没开过口。
端木浅川一边不紧不慢地开枪把那些一时奈何不了长城哈弗却在车身上留下一道道抓痕和血浆的丧尸爆头，一边淡然地回答“窗子破了。”
渀佛为了应证她的回答，大切诺基那边忽然传来一声惨叫，随即是南宫暮苒特有的愤怒声音，然后一圈的丧尸忽然被炸药炸了似的齐齐向后倒去，在它们脑后无一例外穿出一颗子弹。
一切发生在一秒钟内。
一秒钟，十颗子弹，十具丧尸。
她怎么做到的？刚才那声惨叫？单祥看了端木浅川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小女孩往大切诺基那边看去，接着似乎是微不可察觉的皱了眉头。
单祥马上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问“怎么了？”
端木浅川淡淡地道“南宫暮夏，被丧尸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