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国,西尊殿上。
陈王威严地坐在王座上,享受着胜利带来的喜悦。
阶下都是些北国重臣,今天要讨论的事情,是由谁来暂时接管被俘虏的西国。
陈廷是个谨慎的人,西国虽然拿下了,但北西两国毕竟版图横跨太大,一时难以将两国合并为一国,何况西国百姓千万,有些边缘地区的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国家已经覆灭,如何收得民心,这也是一个问题。
“今天把大家聚到这里,想必目的你们是已经知道的了,攻下西国,在场的每一位都是功臣,都有资格和权利选举出这位代国君。”
陈廷说道。
群臣们面面相觑,都不敢第一个发言,以避争功之嫌。
“回陛下,属下认为,唯有一人可担此重任。”
终于,一个身披银灰铠甲的将领上前说道,此人便是陈定山手下第一猛将,李虎。
“哦?李将军所指何人啊。”
陈廷心里当然知道,他要举荐的定是自家主子,陈定山。
“属下认为……”
“微臣认为万万不可!”
一个长衫如雪,书生摸样的人打断了李虎。
“徐丹师?”李虎斜眼看对方,脸上写满了不满,“莫非你已经知道了我心中所想?”
李虎口中的徐丹师,乃是白袍的关门弟子,北国除了白袍之外首屈一指的炼丹师,徐胜。
“将军玩笑了,”徐胜微笑道,“在下又不懂得读心术,自然无法晓得将军所荐之人,只是朝堂之上,上有陈王,下有三位殿下以及黑袍尊者,以我之见,尚且还轮不到你我这等妄言吧!”
徐胜是出了名的刀子嘴,同时也颇懂些礼法文书,所以骂起人来,从不见一个脏字,却足以让对方哑口无言。
“你……”李虎被他这么一将,气得眼睛都圆了,又不敢发作,只得悻悻回道,“陛下刚才说过,人人皆有权发言,怎么,难道是我听错了不成?”
李虎此言,显然是要拿国君的威严来压制对手,可徐胜却十分从容,笑道:“我王仁厚,说些宽慰下属的话罢了,李将军不必当真。”
正所谓一言九鼎,国君的话当然是不能不当真的,但陈廷了解徐胜的性格,也知道他没有犯上的恶意,故而没有怪罪,劝解道:“二位不必争执了,徐丹师所言有理,就算是自由发言,也该有个长幼尊卑,定山,既然你的属下不能说,你就先谈谈看法吧。”
北国之上,除了陈王陈廷,地位最高,战功最响的恐怕就是陈定山了。他常年据守西面,仅凭一己之力,就使得北西两国五年之内秋毫无犯。可俗话说功高盖主,颇得军心的陈定山渐渐网罗了一大批奇人异事,在西面建立起了不小的势力,虽然获封镇西王,但当地的人背地里都叫他小北帝,这让陈廷心里不得不起了防心。
“父王在上,孩儿不敢妄言。”
陈定山低头道。他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有说话,可心里却对徐胜和陈王颇有不满。
如若单看外表,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沙场蛟龙,魁梧高大的大王子其实心思细腻,城府极深。知子莫若父,陈廷当年也是因为看到了陈定山潜藏的野心,才把他调离了自己身边,不想却是纵虎归山,反而成全了他。
陈王心里知道,单论战功,代国君一任非陈定山莫属,可如此一来必将助长他的势力,到时他若真的拥兵自重,自立为王,那此次的战果必将化为泡影。陈廷并不是个亲情冷漠的人,但若谁阻止他一统天下,就算是先王在世,那他也会变得六亲不认。
陈廷帮着徐胜,不让李虎说话,又先问陈定山的意见,显然是不想将代国君之位交给他。
“既然如此,那诺儿呢,你觉得谁最合适?”
陈王转向二王子陈诺。
陈诺是法道天赋者,因火、土、雷三术中雷术掌握的最好,故有天雷将军之称。
陈诺回头看了看三王子陈海堂,又望了望陈定山的背影,缓缓道:“我和三弟商量过了,我们都觉得自己不合适,但又选不出合适人选。”
“原因呢?”
其实陈王在此次议事之前,心里就已经有了人选,但西国毕竟是大家一起攻克的,他就算是一国之君也不好独自定夺,所以才把群臣聚集一处,走个过程,而实际上却依照计划逐渐地将目光引向所选之人。
“回父王,”三王子陈海堂站了出来,“北国和东国联盟,全系我和三哥、四弟与其交好,如若我们三人中有一人撤离东面,北东边境势力不等,恐伤大体。”
陈海棠是贤者天赋的拥有者,因为本身精通炼化,所以擅长各类武器兵刃,同时也颇懂医理,心地纯良,素有救死扶伤的夙愿。
“这就难办了……”陈廷故作为难,“定山推辞不就,诺儿和海堂又身负重任,这……”
“属下不才,敢请为陛下分忧!”
就在这时,一旁的黑袍站了出来。
黑白袍可谓陈廷的左右手,是他手下最为亲密的人,地位颇高,尤其是黑袍,向来只听命于陈王一人,又常年潜伏在西国,此次西讨,可谓功不可没。
如若是黑袍自己,当然不敢当着几位王子的面毛遂自荐,但如果这是陈王事先示意的,那情况就又不同了。
“黑袍,莫非你想当这代国君?”陈廷佯装惊讶。
“黑袍对政务向来不感兴趣,但自认忠心肝胆,既然几位王子推辞,那属下愿为其难。”
除了陈王,没人见过黑袍的真面目,他总是躲在一个漆黑的斗篷下,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从帽笠下的“黑洞”中传出来的。
陈王心里想的是让黑袍担任,可表面还得装出一副踟蹰的样子。
“这……大家可有什么意见?”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尤其是李虎,几次欲言又止。
“那好!”陈廷站起身,“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黑袍也可谓实至名归,这西国代国君之职,就交给他了!”
……
……
待到众人散去,各归其位,陈王也准备返回北国,西国一役终于告一段落。
“将军,您刚才为什么不说话啊,这代国君明明就该是您的!”
说话者是李虎。
陈定山看了看他,摇头笑道:“这五年你真是白跟我了,”他右手抽出宝剑,左手抹过锋利的剑身,“父王的心思我早就看穿了,这次没能当上代国君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
李虎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行了,不必多言,你速速回到营地,传我命令备下宴席,今晚我们有两位重要的‘客人’要来……哈哈哈哈!”
光亮的剑身倒映出陈定山凶恶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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