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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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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我们这样子,能算得上是同伴?”菲雅脸上浮现出讽刺般的表情,低声道:“或者说,猎人向猎物展示他的友好?”

“同行结伴即为同伴,难道我们之间不是确立了这种关系?”对于菲雅的话,莉芙路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微笑道:“或者说,你更喜欢身为玩具的身份?”

“我不觉得这些有什么重要的。”菲雅不可置否的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纠结于这些呢?”莉芙路反问道。

听到莉芙路的话,菲雅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选择沉默。

“那么,作为西边的主人,欢迎你来到我的领地,菲雅。”莉芙路摊开双手,微笑道。

“你的领地?”菲雅微张着嘴,一脸惊讶。

“没错,组织的根基在东方之地,白银之王伊斯力占据北方,那个年轻的后辈主要在南边活动。我不怎么挑剔,就将荒凉的西大陆给接收了。”说到这里,莉芙路语气随意,脸上露出有些古怪的笑容。

“真是个简单的世界,不过,你有什么资格自称西境之王?”菲雅并没有怀疑莉芙路的话,但还是忍不住讽刺道。在确定了对方不会轻易杀掉自己后,菲雅也就无法对眼前的女子保持客气的语气。虽然时间不是很长,菲雅还是在一定程度上摸清楚了莉芙路的性格。在不真正触怒对方的前提下,让自己的心情舒坦一些,这是菲雅现在有能力做到的唯一一件事。

“确实是个简单的世界,大陆被随意地划分掉了,仅仅因为某几个存在的个人喜好。”对于菲雅的敌意,莉芙路并不在乎。毕竟,虽然早已经不是人类,曾经身为人类的莉芙路还是能在某种程度上理解菲雅此时的心情。脸上浮现出一丝讽刺的表情,莉芙路轻声道:“越简单的世界,越能充分地体现出力量之上这一原则。妖魔以人类为食,战士依靠猎杀妖魔为组织赚取委托金。突破力量极限后的战士,却成为了凌驾于人类妖魔之上的觉醒者。不管组织的目的是什么,战士的出现对于人类来说,是一个糟糕的循环。”

“看来,倒霉的,永远是人类呢。可是,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或者说,你不敢回答?”听到莉芙路的解释,菲雅对于人类在这个大陆之上的处境感到有些痛心。不过,这一切都不是她所能去管的事情。作为一个连自己命运都无法掌握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轻言他人的命运……似乎,我现在能做的,只有与这个所谓西境主宰拌嘴。想到这里,菲雅的心里一阵苦涩。

“战士的力量来自于妖魔,却比妖魔要强大得多。作为战士力量极限的体现,觉醒者可以说站在了这个大陆的顶层。”莉芙路语气随意,轻声解释道:“达夫他是第一代战士,也是唯一一代男性战士中的NO.3,觉醒后的他是最强大的觉醒者之一。”

“只不过是初代中的第三罢了,而且,大剑战士应该有很多代了吧。这么说,比他强大的有很多。”听到莉芙路的话,菲雅的脸上微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男性青年,菲雅以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

“几百年来,一共有三个排名第一位的战士觉醒,他们压倒性的表现出了与一般觉醒者在力量上的的巨大差异。作为觉醒者中最强大的存在,组织称呼他们为深渊者。而我,莉芙路,就是西之深渊,组织给我的代号似乎是‘西之莉芙路’。”说到这里,莉芙路将视线转向稍微有些走神的菲雅,微笑着反问道:“现在,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自称西境之王?”

菲雅沉默着,并没有回话,看样子是默认了。

“那么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菲雅。”莉芙路见菲雅久久没有动静,等待了一会儿后,也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我想,你也不会喜欢一直呆在这里吧。”说完后,莉芙路转了个身,随口招呼了达夫一声,向着西边走去。“达夫,我们该回去了。”

“……”菲雅没有回话,只是沉默的跟在两人的后面。

走了一会儿后,菲雅转过头,看了村子最后一眼。火焰早已经熄灭,只剩下漆黑的废墟残骸以及起风时飞舞的灰土。夜色之中,承载着菲雅在这个世界全部回忆的村子显得无比的荒凉与凄婉。

眼中所见之物让菲雅不由停了下来,原本稍微平静了一会儿的心一阵刺痛。

感受到身后之人反应的莉芙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静静地注视着表情哀伤的菲雅。

一时之间无法忍受心中痛楚的菲雅,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却造成了直接与正在注视自己的莉芙路对视的结果。

各怀心思的两人相顾无言,有些搞不清状况的青年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猛地想起方才的命令,急忙捂住了嘴。

过了许久,菲雅幽声道:“为什么选择我的村子?”

“没有为什么喔……”莉芙路没有犹豫,以随意的语气回答道:“整个西方大陆都是我的领地,同样也是我的猎场。这个村子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刚好被我和达夫碰上罢了。”说到这里,莉芙路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补充道:“觉醒者和妖魔都是以人类的内脏维持自身生命的存在,吃人是本能所决定的,就像人类猎杀猪羊获取肉食一样。”

“原来,一切都只是因为运气不好吗?在你们看来,我的村子只是猪圈里的一只偶然被你们看到的猪……”听到莉芙路的话,菲雅心情变得更加苦涩,但却多了几分释然。

“虽然这么说对你有些残酷,事实确实是你所想的那样。”莉芙路点了点头,转过身,继续向西行去。

菲雅没有再回头,沉默地跟在莉芙路身后。月光之下,西境荒野的小路上,三人无言地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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