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彼土利往我手上揣了两个袋子,他说,“黑色袋子里面的药丸是让你能接近人形的
药丸,白色袋子里面的药水可以助你净化。如果你净化时用一些白色药水,就可以让你褪去血色和心跳。看你想成为什么样子,我的药师真是厉害。这玩意儿都能造出来。”彼土利狂傲的大笑。
当我们快要到达地中海的时候,我觉得依然能够听到彼土利那追命般的声音。
迦南就是坐落在地中海旁的一座城,现在,亚伯拉罕已经是那一地带最富有最强大的一个人。利百加带着以撒送给她的银耳环、金手镯。穿着以撒为他亲手缝制的皮衣,两人一路上都展现着恩爱甜蜜。
亚伯拉罕非常开心,他心头最大的一件未了的事情完满的解决了。
没多久,亚伯拉罕就去世了,以撒把他葬在麦比拉洞母亲的身边。让他的父母长相厮守在那片只属于他们的天地里,不再有尘世的烦扰和担忧,不再有任何的牵挂和战斗。
利百加问以撒,“你为什么叫以撒?”
“因为以撒是喜笑的意思。”以撒搂着妻子,为她挡风遮雨。
“亚伯拉罕是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是么?”利百加不断的哈着气。
“有这层意思吧,听亚伯拉罕说,我出生的时候,他们都很老了,老来得子,所以他们都很开心;所以取以撒这个名字,还因为我给全家都带来了喜悦。”
利百加恍然,他们快步回到房内,烧着炉火取暖。我和斐儿赖在斯塔老人的房间里,斯塔老人也乐得我们去做陪伴,亚伯拉罕走了,斯塔也觉得多了份孤单。
以扫和雅各不久出生了,这对双胞胎长得没有一处相同。
以扫之所以叫以扫,是因为他生来就长了一身的毛,以扫是“有毛”的意思。据利百加说,这两个孩子在她肚子里开始就不断的打架,弄得她痛不欲生,以撒也被折腾的叫苦不迭。
斯塔老人看了看这两个孩子,没有做声,回到房间后,才对我和斐儿说,“这俩是冤家,他们之间不会有一点兄弟亲情,只会彼此争夺,彼此陷害。”
以扫和雅各生在富贵之家,生来就被视作珍宝,以撒和利百加百般溺爱。斯塔老人总是会默默的摇摇头,默叹道:这家要败喽。
两兄弟养尊处优,颐指气使,呼奴唤婢,简直是无法无天。以扫虽然生在富贵人家,但遗传了其外祖父的粗犷,手臂粗壮,浑身长满了毛发,像外祖父彼土利一样力大无比,动作迅猛无敌。以扫喜欢与野兽为伴,住在山野之间。
而雅各则喜欢窝在家中,胆小又贪婪。
我和斐儿都不喜欢和这两个孩子呆在一起,而斯塔老人却逼我们与这两个孩子相处。我和斐儿真是苦不堪言。以扫和雅各也不待见我们,所以四个人都觉得很不舒服。
我先和以扫相处了几天,每天和他一起上山、进树林;我看着他在悬崖峭壁上摘奇异果,看他在林中与眼镜蛇赛跑,看他与饿熊搏斗。
我很好奇以扫有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
“以扫,你什么都不怕吗?”我问以扫。
“我啊?我不知道。”以扫专心的寻找林中藏匿的动物,对我的问题不怎么在意。
“那你目前觉得最恐惧的一件事是什么?”除了问问题,我找不到其他可做的事情。
“从我妈妈的肚子里出来。”以扫话音一落,便冲了出去。
待我跟着走到前面,毫无意外的看到以扫剥着一只鹿,看到挣扎着的鹿血肉模糊,而以扫则平静的一下下的拽着鹿皮。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以扫没多久就忘记了我前面问过的问题。
“为什么怕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
“不知道,就是那时候觉得很害怕。”显然以扫不是很愿意回忆那一段经历。
我把这件事跟斯塔老人说时,他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这段时间,斐儿跟雅各呆在一起。
斐儿跟我说,雅各基本都不怎么出门,每天跟在利百加身边,逗母亲笑,和母亲谈心;斐儿又不方便听母子俩的谈话,所以那时候她就只能在房外面溜达,简直无聊死了。当斐儿听到我跟着以扫每天登山穿林又打猎的时候,羡慕的一沓糊涂。
斐儿当即就去赖着斯塔老人要和以扫在一组一段时间;老头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点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第一天,我真的没怎么和雅各有什么交流,他一直和利百加腻在一起。以撒怎么这么鲜少露面呢,完全是不把家里当回事了,也难怪两个孩子如此。
我发现和以扫的无欲无求、归隐田园的追求相比,雅各太过贪婪,他会从利百加那里要来外国进贡来的绸缎和金银宝物,他会要求晚上由众多的女仆侍寝,而且每隔几天这些女仆就要被替换,当女仆女仆不幸怀了孩子,雅各就首先要根据女仆的样貌、气质和品行,来决定要不要这个孩子;我和雅各在的那一小段日子里,我就知道有六个孩子被打掉了,被打掉孩子的女仆死掉了四个,因为没有很好的流产方法,所以对孕妇的伤害非常的大,很容易就因各种原因而死亡。
他太残酷,太冷血,太自私,太阴险了!这是斐儿眼中的雅各。
也是我眼中的雅各。
虽然以扫和雅各都很跋扈,都很目中无人,都很唯我独尊;但以扫一般不会伤害到其他人,或者说不会让人致伤到死那个地步。
和以扫的开始几天,斐儿很兴奋很开心,但是过了几天以后,也开始觉得残忍而无趣了。
斐儿软绵绵的靠在我的身上,说:“人怎么都不能好好的过好自己的生活,而总是觊觎别人的东西啊,而且,什么东西够用不就可以了嘛,干嘛要都得来啊,这不房费嘛。”
“斐儿,斯塔老人说,这是人的欲望和贪婪。”我也曾经有过和斐儿一样的想法,并且和斯塔老人提起,斯塔老人就是这么说的。
“呆格格,你说咱们幽魂有没有也好贪的啊?幽魂其实不就是人的一部分啊?”斐儿身上的炽热让我觉得很温暖。
“应该也有吧,不知道以扫和雅各的幽魂迫出躯体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幽魂。”如果我掌握了这样一种方法,我会想要目睹一下两兄弟的幽魂。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和现在我们了解的以扫和雅各那般贪婪。
“对哦,我怎么从来没想过,一定会有这样的办法的,也许斯塔老人就会呢?咱们向老头问问方法吧。这样咱们不就多了两个幽魂朋友。”斐儿来了兴致。
我也突然觉得生活需要一些意外和惊喜。不如试试。
“老头,有什么办法能让幽魂迫出躯体吗?”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怎么?你们想让谁灵魂出窍啊?”斯塔老人悠闲的躺在躺椅上,来回的晃着。
“以扫和雅各!”斐儿回答道。
“怎么?你们缺朋友了?”斯塔老人道。
“是啊。”我答。
“不是不是。”斐儿答。
我和斐儿一起答道,但却是不同的答案。
“到底是什么啊?还是你们本来目的就不一样啊?”斯塔老人眯着眼睛笑着瞅着我们。
“老头,别管是为什么,反正我们就想知道他们的幽魂出来以后,他们会有什么变化,是幽魂牵引着他们的行为,还是他们本身就是那样的。”这算是我最真实的目的和想法。
“好吧,让你们亲眼印证这个事实也好,这之后,我们就差不多要走了。”斯塔老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了斐儿。
然后接着说道:“这个纸包里有一种粉末,斐儿用火烤化了以后,加一点后院里我种的那棵树上叶子的汁水,等他们融为一体变得很粘稠以后,威格用荷叶包着它,到河底温度极低的地方呆上十二个小时,等它变成一个冰晶之后,就可以了。”
“要隔着什么东西烤?”斐儿问道。
“隔空烤,不能沾上任何的东西。”斯塔老人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啊?隔空?粉末怎么隔空烤啊?不都掉下来了?”斐儿知道斯塔一向爱开玩笑,这一定又是一次戏弄。“老头,你这不明摆着不想告诉我们方法呢,我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教我们方法,原来还是逗我们的。”斐儿老大不乐意。
“老头,极冰是要多冰?”我也对老头刚才的话有疑问。
“对你来说,也不是很冰,零下九十九度,但是你要准确的找到这个温度的水域,不能多一度也不能少一度。”老头一本正经的答道,可不管他多么正经,话的内容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正经的样子。
“什么?那怎么可能?水温随时都有可能会变,即使最开始找到了零下九十九度的地方,可能还没等到它结晶呢,那个地方的水温就变掉了。”这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们问我方法,我也说了,你们觉得做不到,那就放弃嘛,我又没有强迫你们,是你们来求我的,现在又这么多的不满,反正药粉就这些,我都不舍的给你们糟蹋呢,不要就拿回来,快点拿回来。”说着斯塔老人就要过来抢回药粉。
斐儿一个转身闪过了斯塔老人,然后我们就跑回了我们的房间,老头也没有再追上来。
老头一定不是真心要抢回药粉,否则我们也不会顺利逃脱出来。
我和斐儿打算取一点点的药粉来做一些尝试。但这尝试之前,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探索。
斐儿要先学会怎么隔空加热粉末,而我要到海底去寻找零下九十九度的海域。
我们不知道我们的尝试会不会成功,但我们对彼此都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