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我没有发火之前,全部给我滚出去。”
眼见仇人家的奴才耀武扬威,叶铮的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不过,为了避免因小失大。他连连暗运“雪漫天山诀”,令心神安静下来。即便如此,他还是咬着牙对几个耀武候府的奴才喝骂出来。
“哟,老小子。你火气倒还不小。你知道我们是哪个府上的人吗?你知道我们家十四姨太和我家老爷是谁吗?”
不等那个粗鲁的汉子说话,他身后一个身形削瘦,猥琐如猴一样的家丁已经尖着嗓子喝道:“说出来吓死你。我们是耀武候府的人。我家老爷就是本朝的外姓候爷关跃武!知道我家十四姨太是谁吗?说出来照样吓死你!我家十四姨太是刘玉纹。是本城知府刘一木大人的堂妹!你们敢偷我家十四姨太的宠物。找死!”
咔嚓!
听到瘦猴汉子的话,叶铮的心中怒气更盛。他原本还对刘一木存有几分幻想,认为他是被关跃武逼迫的。
现在,刘一木的堂妹居然成了关跃武的十四姨太。显然,这两个人已经狼狈为奸。怒气涌出,已经单手捏断了手中的筷子。胸口更是不断的起伏,拼命压制心头越来越盛的怒火。
“哟嗬。没看出来,你这老小子还有几分力气吗?怎么,你还想反抗不成?你莫非敢打我们不成?来,你打我们一个试试。来啊,来啊!”
却是领头的汉子看到叶铮捏断了手中的筷子,收起紧盯着雪小倩不放的眼睛,脸凑向叶铮示威。
“几位爷。咱这丰饶酒家每年可没少孝敬耀武候爷。这两位客人也是来这里吃饭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几位爷大人有大量。抬抬手,今天这事就算了吧。”
却是店小二眼见四个耀武候府的家丁成心闹事,心中哀叹一声,语无伦次的陪着笑上前劝阻。
“给老子滚开!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老子说话?”
领头的汉子哪里理会店小二的陪笑,随手一挥,便将他推倒在地上。其它的几个家丁补上几脚,店小二已经抱头鼠窜下楼,去找掌柜的和老板了。
然而,耀武候府在冀州城可谓是只手遮天,是标准的“土皇帝”。掌柜的虽然知道了耀武候府的家丁在楼上闹事,但毕竟人微言轻,虽然着急,连连跺脚叫苦,却不敢上楼看一眼。跺跺脚,转去找酒家的老板了。
至于那些原本在二楼吃饭的食客,虽然也都是富家公子。但一看是耀武候府的人,也都纷纷下了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是一惯横不讲理的耀武候家。
眼见整个楼的人都望风而走,耀武候府家的几个家丁更是得意。领头的汉子嘿嘿一笑,道:“哥几个,我原本还想大人大量,要回这只小白狐就算了。但是,这小子不识抬举,居然还要反抗。你们说,今日之事该如何了局?”
眼睛转处,眼光再次在雪小倩的身上不住打量。
他们几个原本是因为关跃武新娶的第十四房小妾刘玉纹将要过生日,出来买些东西,准备讨好。
几人在街上闲逛,恰好看到了雪小倩和一直被她抱在怀里的小白狐。一见之下,几人登时大喜。一是惊艳雪小倩的美*色;另一个,却是因为她怀里的小白狐太可爱,太有灵气。如果把这只小白狐送给刘玉纹,一定会得到主子的厚赏。
但是,几个奴才因为拿不准叶铮和雪小倩两个是什么来头,便一直在暗中跟随。同时,又派其它人打听叶铮和雪小倩是什么来头。
直到叶铮和雪小倩两个人进了“丰饶酒家”,打探的奴才也得到了确实的消息,叶铮和雪小倩并不是本地人,似乎是外地来游玩的。
一时间,几个奴才的胆子便壮了起来。这才上演了他们追上二楼,“索要”十四姨太刘玉纹宠物的好戏。
其它几个家丁一看领头汉子的脸色,便知道他是动了色*心,起了歹意。几个人跟着阴阴一笑,起哄道:“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索性把他抓起来送到衙门。先上十道大刑,再送进地牢里面。”
“大哥,虽然他们偷盗咱们府上之物犯了罪。我看没必要把事做绝吧。我看,那个男的岁数也不小了,瘦瘦弱弱的,进了衙门万一抗不住大刑,死了怎么办?不如网开一面,让这个小妞跟我们走,免了他们的偷盗之罪。你们看,怎么样?”
“我看老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瘦猴汉子奸笑着附和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咱家主人一直教导咱们,为人要厚道,要积德。咱家主人位高权重,尚且行好事,积阴德。咱们这些做小的,可不能坏了他老人家的名声。”
“就是,就是。大哥,我看咱们就饶了他们这一回,只把这小妞和十四姨太的小白狐带回去吧。”
“……”
“……”
四个家丁径直自言自语般的在那里鸹噪,叶铮和雪小倩两个人反而越来越冷静。坐在桌前,一句话也不说。甚至,原本还满是敌意看着四个家丁的小白狐也安静下来,俯在雪小倩的肩头,眯着眼睛假寐。
四个家丁说了半晌,眼见叶铮和雪小倩两人越来越安静,也就觉得无趣,停下来看着两人。
“公子,我早就听说冀州有个败类叫关跃武,为祸民间。开始,我还不信,好歹是朝廷公务人员,位高权重,再坏也得有个人样子。不过现在看来,这些传言真的失实,太失实了。关跃武不应该被称为败类。因为称他为败类,简直是在侮辱败类这两个字。只看看他手下的奴才,便可以想到他平素的为人。”
雪小倩脸色平静,但眼底却分明闪过怒色。
“敢骂我家候爷,你当真找死!”
却是几个家丁想不到雪小倩会当着他们的面直骂关跃武,脸色大变,纷纷叫嚣。
然而,几个家丁如同狂犬乱吠。雪小倩却始终一脸平静的坐在桌前,待几个叫嚣声音小了一些之后方才慢慢的转过头,向几个家丁冷冷道:“你们来到这里半天,我知道你们是来这里捣乱的。现在,我只对你们说四件事。听完我的话,马上给本姑娘滚出去。”
也不等几个家丁反驳,雪小倩已经沉声道:“第一,我不管你家主人是谁?第二,我更管不着你家十四姨太是谁。第三,这只小白狐是我的好朋友。第四,我要在这里安心吃饭。你们这四条野狗如果再在这里撒野,可不要说我打狗不看主人!”
“放肆!”
领头的彪形汉子见过有人不服关跃武,却从未见过有人敢如此当着他们的面如此不给面子。脸色一变,大声喝道:“不识抬举的贱货!给我拿下!”
澎!澎!澎!澎!——
彪形汉子的话刚一出口,随即有四声闷响传出,却是叶铮猛然站起,快到极处的向四人分别打出一拳。
四个家丁根本没看清叶铮的拳势,只觉得胸口处猛然一痛,接着便被一拳砸的倒飞出去,撞到后面的桌椅和楼梯,被砸成稀烂,几个人倒在地上呻吟,半晌都爬不起来。
而且,这还是叶铮手下留情的结果。否则,只怕不等这几个飞出去,已经被打的胸骨碎裂,当场毙命。
叶铮当日也曾受铁佛爷和木道人各自一掌。但是,两个人虽然是武道后期大圆满的境界,但暴发出的拳力,却未必能够敌的上叶铮此时暴发出的一拳之威。
而且,叶铮自小在山中长大,长年与野兽为伍,平时吃最鲜美的野菜和各种灵兽的肉,体质早已强过普通的武道修士许多倍。
而关家的这几个奴才,境界只是将至武道中期。但是,平日里被关跃武豢养,只是做些跑跑腿,欺负城内百姓,作威作福的事,哪里经历过什么特别的实战。只受了叶铮一拳,便再也爬不起来。
“这位老爷和小姐,你们怎么打伤了耀武候爷家的下人?完了,完了。这次我们酒家肯定也要受牵连了。”
却是丰饶酒家掌柜的站在楼梯上壮着胆子往楼上看了一眼,急的直拍大腿。
“老板,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让你受牵连。”
叶铮呼了一口气,道:“关家鱼肉乡里,天良泯灭。如果再不杀杀他的傲气,只怕天理难容。”
“算了。再怎么厉害,受伤的也不过是几个下人,又没真的死掉。这位老爷,你和这位小姐还是快走吧。免得引来更大的麻烦。”
却是丰饶酒家的老板在此时走上二楼,看看躺在地上的几个家丁,淡然的说话。
叶铮向丰饶酒家的老板看时,却见他身形清瘦,留着一缕胡子,满脸儒雅之气,极为镇定。此时,也正在直视叶铮。
“老板,关跃武在冀州城的势力极大,你真的不怕他?”
“怕。当然怕。做生意的人,有几个不怕麻烦?”
丰饶酒家的老板极温和的一笑,直视着叶铮,迟疑了一刻之后,方才道:“只是,我看到这位老爷的模样,不由的想起一位故人。他当年也是受人所害,家破人亡。我当日,曾亲眼看着他全家老小被杀。只可惜,我杨乃奇一介商贾,人微言轻,帮不上忙。今日,这位老爷与我故人长的如此相似,也是有缘。我替你担下这些许的责任,便算是圆了老夫这些年一直对老友的愧疚之心。”
听到杨乃奇的话,叶铮的心中忍不住一痛。他用草汁化妆,只不过是让自己看来苍老了几分,更像成年人。而他的长相与自己的父亲叶正松极为相似,小时候便被说成是孩童版的“叶正松”。
杨乃奇现在说他长的极似故人,岂非在暗示他的老友就是他的父亲。
叶铮没想到事隔多年,居然还有人对他们叶家的人念念不忘,心中忍不住又暖又痛。刚想说什么,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