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一场暴雨冲垮了沿江苏苏州太湖边的农庄,也冲破了这孽缘与外世的隔层。
时间又往前推进了四年,当今石油界的第一大龙头谢惊凡此刻只不过是个穷困潦倒的无名小卒。家里的米只够每每煮几碗薄粥填肚子。而人最惨的不是身体的艰苦,而是精神上的折磨。从他看到桌上李湘留下的那封信开始,他所有坚定的信念也已经散成一片了。
信上写到:谢惊凡,从我跟了你到现在,从没吃过一天饱饭,睡过一晚安稳觉。为了你,和家人决裂;为了你,无亲无友来到苏州;为了你,放弃从小一直追逐的钢琴梦。我什么都没了,我实在撑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所以我决定离开,你从此就忘了我吧,我们不会再相见了!
有时石头砸你,你却可以把它垫在脚下。谢惊凡受到这打击后,反倒更积极努力一路顺着爬到了石油界的顶端,而他却并不知道当初李湘的决绝离去只为了让他走向成功的道路不受任何牵绊。
眼前这个穿着CHANEL最新款连衣裙,戴着Tiffany1950年代绝版18K金红宝石钻石镶嵌项链的女人,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却怎么也显不出年轻的生命力,只是一张被拉平的脸。
事情本也就没有所谓的绝对的对错。十五年前,这个世界顶级奢侈品品牌LVMH驻中国合作商总裁的女儿露易丝遇到了年轻气盛的谢惊凡,坠入爱河。他们的婚姻也给了谢惊凡第一桶金,创造了石油史上的又一巅峰。
而当时的他们又有谁能说是错的,谢惊凡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以为自己被心爱的女人抛弃,从此一心只为事业。露易丝那时只是一个遇到爱情奋不顾身的女人。这一切没人能责怪他们什么,但欠下的总有一天要还。
“你在开玩笑吧!什么姐姐?”眼前这个世界让我觉得有点陌生,它原本应该是我所熟悉的,我的世界。但是它却越跑越偏,越让我迷失方向。
“你是婉田吧。”眼前这个陌生女人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婉田…”我一把甩开她的手,她的逼近让我呼吸困难。“跟我回家吧。”什么是‘家’,口口声声说的‘家’到底在哪,到底存不存在。“我早已经是个没有家的人了。”
露易丝转向婉婷:“好好劝劝你妹妹吧。”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她早就知道这件事并且是和他们站在一根线上的吗?“你,早知道了?”她没有说话,她的眼神故意躲着我。“你住的那套别墅是他们给的?”她还是没有声音,脚步不自觉退后了半步。“我一直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你听到她说的了吗?是那个男人抛弃了我们的亲妈,让她在煎熬中过了四年,又在暴雨中结束了性命。而他却过着这样奢侈富贵,有妻儿陪伴的生活。这十五年来,他就没有怀疑过母亲是为了他才写下那封绝情信的吗?他可以这么轻易的忘记我母亲,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那我也可以当他从来就不存在过。”
婉婷慢慢抬起头,盯着我,分明看到她眼中有盘旋着不肯掉下的泪。“十二年前,那场暴雨过后,我和你被冲散,你遇到车祸后失忆,被现在的父母领养,所以你可能忘了,忘了当初母亲是怎样爱着那个男人,忘了母亲每晚是怎样辗转反侧念着那个男人的名字,忘了她每天都要讲好几遍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母亲受的苦我全都记得,我接受他们送的别墅,同意和他们住在一起,只是因为这是我们应得的,这原本都应该是属于我们的东西。我要替母亲拿回这些原本应该属于她的幸福。如果她没死,就会像露易丝那样过着上流社会的生活,享受丈夫的温柔呵护。而我们会像谢婉婷一样,不用再为生活奔波,过着小公主的生活。不用再孤身一人,有着幸福美满的生活。这一切是他们欠的,现在到了该还的时候。”
台上正在进行紧张的拉锯战,不远处驶过来一辆劳斯莱斯phantom,前后各有一辆奔驰护卫。车停在升旗台的旁边,前面的奔驰车上走下两个穿西装,戴墨镜的男人打开劳斯莱斯的车门,撑开太阳伞。后面的奔驰车上走下四个同样穿着的男人站在公路两侧。门打开,一个穿着LV的最新款式衣服和包包的‘女王’走出来。这排场让我联想到不久前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出席阅兵式。
‘女王’不紧不慢走上升旗台,“你们就是婉田和婉婷吧,我是你们的奶奶。这个女人要把你们接她家去,这可不行,我可不答应。我的乖孙女们,到奶奶家去住,让奶奶好好照顾你们。”
露易丝和谢婉茹异口同声的叫了声奶奶和妈。‘女王’微抬起手,捋了捋头发:“我认定的儿媳妇只有湘儿一个,我的孙女也只有婉婷和婉田。我们走吧,这边空气实在太差了。
生活往往存在许多不经意,不经意间我们就被卷入了一场漩涡。丁菲站在升旗台的一角,默默凝视这一场闹剧,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在看一场早已知道剧情和结局的电影。
白穆凌站在她的旁边,他看着升旗台中间这个女生,她流着泪,他听见了她心碎的声音,他感觉自己的心也好像被什么东西撕扯着。
函佳咬着下嘴唇,一直强忍着内心的气愤,她不忍心自己的好朋友站在那里,受尽欺负。但觉得丁菲的话也有道理,只能站在一旁不停的跺脚。
葵落看着眼前这个在风中瑟瑟发抖的背影,却不敢上前安慰。因为最后一关的比赛获胜的是俞甚,也许自己心里那是还为俞甚加过油。这个结局,自己没有勇气,对婉田,对婉婷,对谁都觉得愧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