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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离婚

杨惜约尹航在茶楼喝茶,这次是尹航当茶师,杨惜品茶,两个人喝的是祁门红,杨惜告诉尹航,这才是真正的红茶,醇厚浓郁,普洱算黑茶。

尹航现在也经常沏茶,功夫茶的那点事,他也略知一二,看上去有模有样的,结果喝着还是欠点火候。

两个人品茶论道,尹航觉得杨惜变了,说不上哪里总之觉得不一样了。犹豫半天,还是开口“还不打算告诉他?”

“说你懂,你也只是懂个一知半解,说你不懂,你又不是一窍不通,祁门红不在出茶,在入水。”

“杨惜,你约我出来不是想说这些,我明白。”

“我只是想静静的喝茶。”

“贝贝跟我说,你很久没去朱子强父亲家吃饭了,每次到了那天你就会找贝贝出去。”

“你不想喝茶,我们换个地方。”

“杨惜,你能不能别这样,你明明就很在意那孩子,你骗你自己和丁冬有区别吗?”

“我只是担心,我的肚子瞒不了多久,潘楠的快乐时光恐怕又要过去了。尹航,我不是骗自己,我只是希望潘楠可以过的好一些。我的孩子一切健康,而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注定短命。”杨惜轻叹一声“不好意思,可能因为怀孕,让我容易情绪激动。”

杨惜拿起茶海为自己斟一杯茶,看着茶海,杨惜想起前不久与自己谈心的老人,朱子强的父亲。想想当时那句话,杨惜还是没办法真正领悟,恐怕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若是自知,自己一直在做,难道,老人想告诉自己凡事做到便足以?

尹航看杨惜拿着茶海怔怔出神,也无心打扰,只是想不出如何帮她解忧,或者,他真的应该懂得更多有关茶的问题,这样,他可以更好的用茶和杨惜沟通。

朱子强在茶楼门口看到杨惜和尹航,这是一个他没办法接受的画面,尹航在前面,杨惜在后面,最后一节台阶,尹航回身扶着杨惜。朱子强跑过去,推开尹航,抱住杨惜。“我警告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杨惜看着朱子强,他也许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如此凶神恶煞,他确实骄傲,或者说,朱子强永远都只会以自我为中心,他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在乎的永远是自己,他最爱的人,不是杨惜。

尹航没有说话,他认为没必要解释,将双手插进裤兜,耸了耸肩。

“我们离婚吧。”杨惜还在朱子强的怀里,没有挣脱。

朱子强低下头,不解的看着杨惜。

“我说,我们离婚吧。”

朱子强放开杨惜,望着那张他钟爱的脸,没有微笑的她看上去如此冷漠,“你再说一次。”

“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告诉你,我想跟你离婚。”

“杨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说,我想跟你离婚。”杨惜抬起头,看着朱子强的眼睛。

那张平静的脸,没有喜怒哀乐,她说出每一句话,都不能在这张脸上捕捉任何迹象,她的眼中始终是平静。朱子强转身离开,没有回头。6年前,朱子强没有追杨惜,如今,他没有再问杨惜。心中那三个字不停的在打转,一边走,一边流泪,也许这一生,除了母亲,他只会为这个女人流泪,而且不只一次。车子就停在路边,他没有上车,继续向前走。从白天走到晚上,站在属于他们的小窝楼下,他不知道是不是该上去。平时晚上6点,杨惜的电话一定会打来,现在8点,杨惜的电话始终没打过来。在他的世界里,有一个爱自己懂自己的女人,有一个博学的母亲,有一个处变不惊的父亲,这样的世界足够了。年少时曾经追求跌宕的爱情,在与这个爱自己的女人结婚后的平淡生活中,他深刻的体会到幸福二字,每一天的点点滴滴在心中回放。不小心伤害了两个女人,但对于他的人生来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是生是死都与自己无关,所谓她们的痛苦,他没精力去体会。他不畏惧对手的狡诈,他做得到比对方更阴险,更不担心身边人放冷箭,从小到大如何制敌他太清楚不过了,可现在他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如何面对?曾经自以为是的说,我朱子强人生中最大的敌人就是我自己。今天,他知道了,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敌人,无形的,将他一击即中,无力翻身。

杨惜窝在沙发上,朱子强不在,她觉得这个家显得无比空旷。她甚至不知道电视里演的是什么节目,她只知道,离婚两个字让她说的如此轻松。

朱子强坐在楼下,打电话给豆豆,让豆豆帮忙联系律师,之后打车去杨惜的酒店住下。

同一家酒店,同一种心情,少了一个人,这个人在不远处等着最后帮他们的爱情写上句号。

当一个人一直你在身边时,你有可能会忽略到他的存在,而当他不在时,你会清楚的知道,有个位置,其他人无法取代。

心脏剧烈的疼痛,让朱子强整夜没办法合眼,他不知道家里的杨惜与自己一样,整夜坐在沙发上。杨惜究竟为什么要离婚,这是他一夜都在问的问题。

而杨惜窝在沙发里,不停地问自己,到底爱不爱朱子强。若是爱他,为什么不能包容潘楠的孩子,那个孩子,只是存在一段时间。若不爱他,为什么会如此心痛。杨惜曾想象若是朱子强回来,她便当作没事发生,甚至只要朱子强开门回家,她道歉也可以。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为自己一时小气,为自己的爱而道歉,她都做得到。她以为自己可以坦然的面对,可她错了,在没有真正失去之前,她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不堪。

两天之后,杨惜收到朱子强律师派来的离婚协议。

贝贝和许玖辰约好丁冬和男朋友一起吃饭,潘楠打电话给贝贝,说杨惜离婚的事。挂断电话后贝贝担心杨惜,打电话问杨惜原因,杨惜没有回答,又问杨惜孩子怎么办,杨惜只是说自己很累,两个人草草挂断电话。贝贝为此惋惜,回头时发现丁冬就在身后。

“你吓死人了,走路没声音啊。”

“贝贝,你跟谁打电话呢?”

“杨惜啊,唉……”贝贝挽着丁冬走进饭店。

几个人在餐桌上聊起杨惜和朱子强之间的爱情故事,丁冬也和他们一起,惋惜这段跌宕起伏的大学爱情故事,饭后,丁冬和男友一起去杨惜的酒店,走进那间久违的房间。丁冬关掉灯,任由男人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的侵略,只是在心里问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

事后依偎在男人怀里,丁冬问男人:“你爱我吗?”

“我爱你。”

“你爱的是谁?”

“是你,丁冬。”

“你愿意娶我吗?”

“我当然愿意,你愿意嫁给我吗?”男人亲吻着丁冬的额头。

“十几岁的时候,我就想嫁给你了,只是那个时候你爱的人不是我。”丁冬在黑暗中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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