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减少来的次数的?”馨夕呆呆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发梢飘动正好划过银色发钗的末端。镜中的容貌看起来是那样的迷人,连自己都想要去疼惜。
虽然馨夕明白这只是银发钗带来的魔力。可是,她不正是要靠这虚假来使自己达到目的的吗?馨夕的手伸向镜中的脸庞,“为什么王最近来的次数少了?是看腻了这面容,还是它的魔力减少了?”
指尖距离镜面越来越近,冰冷的刺痛从镜上传来。馨夕急速收回了手指,另一只手轻轻擦过那指尖。“没有温度的虚幻,是不是始终换不来想要的生活。”馨夕苦笑,自嘲道。
馨夕静静卸下身上的饰品,每卸下一件,苦笑的成分就多一份。等到最后一件——头上的银发钗时,馨夕的手却犹豫了。“我该怎么办?就这么放弃?不,我要赢玄祭,我不能输给她,得不到王后的位置,我也不能让她在上面坐得舒服。可惜那个蓝儿,竟然逃离我,出了宫。看来要从新找个细作了。”馨夕咬咬牙,姣好的面容如今却布上了阴冷。
她没有意识到,此刻,她已不是为了原本想要的生活,虽然奢华本是她一生的追求,但此刻她更喜欢人类的私欲支配她。而她更不知道,这一来就给自己定好了不太平的结局。
萧尘来时,馨夕正在柳眉园修剪着最近乱长的柳眉枝。这个时候正是万物疯长的时候。虽然整个世界永远都是冬风飘雪,但还是有相对适合生长的时候。只是好像今年这个时候来的有点迟了。
“馨王妃。”萧尘说道。萧尘从未叫过馨夕的名字。在未受封之前,萧尘和馨夕只见过一面,那次,他们都没有说话;在受封之后,萧尘就叫馨夕“馨王妃”。
那明显在生疏的名分本是馨夕所期望的,而馨夕又讨厌着这个名分。因为它的存在,使馨夕永远受不到与玄祭一样,被萧尘亲切叫出名字的时刻。
“王,万岁。”馨夕优雅的转身,请安。完全没有原来见到萧尘时的欣喜。是啊,在馨夕的眼中,她原本的垫脚石已经不是原本的作用了。她要在萧尘身上挖掘更大的利用资源。
萧尘显然没有发觉馨夕的异样。他从侍女那里接过原本馨夕在修理时用的除草剪。除草剪上似乎还残留着馨夕的温度。“今天,朕来陪你打理柳眉园。”说完径自走向柳眉园。
馨夕微笑着另拿了其他工具,与萧尘并排在修着柳眉园。
“馨王妃,知道朕为什么要将柳眉园迁移这里吗?”萧尘停下身子,望着馨夕细心打理的柳眉园,不由的露出了微笑。
馨夕也停下手,抬着头,茫然的看着正高兴的萧尘。“王,难道不是因为柳眉是月弦城特有的花吗?”
萧尘摇摇头,伸手摘下一株柳眉花。细长细长的花瓣侧面之间连着更细小的微丝。纯白的花极端美丽,但它却只在花瓣末梢绽放一丝,又是如此极端的孤独。
“玄祭说过,每个人都是一种植物。她就是紫藤蔓,你就是柳眉花。所以,朕将朕所喜欢的柳眉园迁移到你这里。玄祭说,你能照看好它们,朕也相信你。”萧尘手拂过馨夕的发髻,将柳眉花插在银发钗旁。
“王。”馨夕呆呆的看萧尘为自己插上花。这场景她想象了无数次,可为什么他终于做了,却还是因为玄祭的原因。
“馨王妃,为什么朕每次见到你,你都会戴着这只发钗?”萧尘的疑问打断了馨夕的思绪。馨夕心头一颤,暗想“难道,他发现了?”
馨夕的沉默让萧尘皱眉。他再次伸出手,馨夕急忙侧身,避开了让她不安的,可能拆破她的那只手。
“朕只是想为你理理头发而已,你担心什么?”萧尘一脸的不悦。昨天在玄祭那里没有惩罚侍女,早朝时竟有人以此做文章。他不悦,但不能将不好的情绪带到玄祭那里,所以才来馨夕这里先平静心情。
看到萧尘的样子,馨夕知道那一躲不仅没有为自己躲去问题,反而带来了更大的灾难。“王,”馨夕强打起笑容,“臣妾可能是有些累了。这只钗,因为是臣妾从娘家带来的,是臣妾母亲的所喜欢的,臣妾估计的习惯了才会每次都戴着。”
萧尘眯起眼,危险的气息传来。“是吗?”
“当然。”馨夕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她可不能出什么纰漏。
“算了,朕心情不好,先回宫去。”萧尘虽然觉得馨夕有些奇怪,但他没有深究。他还要思考怎么对付朝中的大臣。
“王,这就要走了吗?”馨夕知道萧尘不会再追究此事放下了心,但萧尘才来没多长时间就走,还是让她有些不开心。她还没有什么行动呢。
“嗯。朕还有事。馨王妃你继续修剪柳眉园吧。”萧尘摆摆手,没什么精神道。
馨夕知道再挽留也不会有效果,还不如不挽留,免得惹萧尘生气。“臣妾恭送王回宫。”馨夕欠欠身,送萧尘离开了。
萧尘一离开,馨夕就擦了手离开柳眉园。原本馨夕确实喜欢柳眉花,只是从萧尘这里知道柳眉园的来路确实让馨夕不爽。不过她还不至于在萧尘面前表现出来。
作为亡将之女,她不仅不笨,而且还很聪明。所以她才会坐上王妃的位置。只不过原本她的目标是王后,这计划却被玄祭打乱。她也只能在王妃的位置上想想该怎么整治王后。
馨夕回到房间,遣退了下人。坐在梳妆台前,卸下头上的银发钗。手指温柔的抚摸着上面的纹刻,嘴角是自信的微笑。
“有这发钗,我就不信我扳不倒你。玄祭,等着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