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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追悼会

公司整理出了一个平时很少使用的旧车间作为主管追悼会的灵堂,一眼望去里面漆黑一片,虽然灯全部都打开了,但还是显得昏暗,不过还真衬托这个场合。

叶新和四眼去的比较晚了,因为吃过中午饭后两人都补了一觉,睡醒才去的。去的时候已有不少人到场了,一眼看过去也不认识几个人,这些人三三两两的各站一旁聊着什么,叶新偶尔听到有人说什么英年早逝啊可惜啊之类的词语,心中也是一片感慨。

来到灵堂大门,才发现里面的黑原来是一些黑色的布,遮住了墙壁上原来车间里的一些挂件。使得整个场面才那么庄严肃穆。

一眼到头,墙壁正中间是主管的黑白大照片,看得出主管生前的英俊挺拔。下边是一张桌子,桌子上盖着白布,上面有一个香炉和一个骨灰盒,两旁放了些水果。桌子两旁整齐的是一排蒲垫,蒲垫上跪着主管的家人,正哭着往身前火盆里烧着黄纸。两排蒲垫之间留出两米多宽的过道,供追悼者上香悼念。再往后便是一排座椅,此刻还没有人就坐。

叶新和四眼只是粗粗往里看了几眼,见没有人进去,自己也不敢先进去,就走到一旁自己说话去了。

过了约半小时,缓缓开进两辆轿车停在灵堂门口,一辆车门双双打开,一左一右出来两个声泪俱下的老人,一男一女,估计是主管的亲人,从哪里接过来的,另外是两个小孩子,也不哭也不笑,手紧紧拉着两个泪人的裤脚,缓缓向灵堂里走去。

另外一辆车里出来一个身穿道袍的人,还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看来道士这活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干的,还得身材要好啊!叶新讽刺道。

道长也往灵堂走去,两辆车便一前一后开走了。

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钟,从三楼办公室下来一群人,是公司的领导。一走一停之间叶新看到一个满脸泪水的女人,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点头。领导们纷纷回敬了什么,全都是一脸的愧疚色。

领导一行走到灵门口时,其中一个人就招呼大家入场了。众人也纷纷朝灵堂走去。领导坐前排,亲人家属除了跪谢的就坐在第二排,其他位置就随便坐。叶新和四眼受不了压抑的环境,早早挤到中间坐下。

追悼会开始了,先是一身牧师装的人致悼词。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刚才没注意也没有看到,也许是早就来了临时换装的吧。叶新心里默默到。

牧师滔滔不绝的讲着主管的生平,语气高潮不断,跌宕起伏,引发主管家属一阵的哀嚎。听着叶新和四眼浑身的鸡皮疙瘩,倒不是肉麻,而是紧张。

接着是悼念者献花祭拜,公司领导一个接一个手捧鲜花缓缓向灵位走去,每个人都放下鲜花然后一个深鞠躬。每走过一个人,主管家属就是一个跪拜,算是答谢。

旁边一个满身素衣的人散着手中的鲜花,叶新和四眼也分到一支,便起身朝灵位走去。叶新从未参加过什么追悼会,也是刚刚看领导们的样子现学现卖的,所以步子走得很轻,尽量让自己平静。

心跳却噗噗的越发厉害,离灵位越近,叶新感觉似乎胡须越困难。放下鲜花深深鞠躬,然后抬头,本来转身离开就算完了,叶新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主管的遗照,却发现主管遗照上一抹浅浅的微笑。若是平时,这微笑也不足为奇,可偏偏这是主管的遗照,这微笑显得那么的诡异。甚至,叶新感觉主管的眼神都看向自己的。叶新腿一个发抖,差点跪下去,忙稳住身形转身离开。

本来就很慢的步子,加上那种诡异的感觉,叶新腿一直抖个不停,过了家属答谢,叶新竟是扶着椅子回到座位上。一屁股坐下后将头深深埋下去,大口喘着粗气,生怕给人看出什么来。

四眼回来,却是一脸的轻松,显然没有看到什么。叶新抬起头再看向主管的遗照时,却看到照片上主管仍是一脸的庄严肃穆,哪有什么诡异的微笑。叶新摇了摇头,也许自己看错了,叶新心想道。

“叶新你怎么了?”四眼看叶新脸色难看,关切的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有点不舒服。”叶新一个深呼吸后回答道。就这样叶新和四眼就这么懒懒的坐着,看着一个个悼念的人。

所有人都献了鲜花,最后是保安。先是保安队长老刘,然后大张、老狼、小吴,四个人排好队缓缓朝灵位走去。老刘留下鲜花,鞠躬转身离开。

接着是大张,放下鲜花后本来是鞠躬,却发现大张嗵的一声跪下,就这么僵在那里,众人都以为大张是太伤心,也许是太内疚,也便没有多想。可等了差不多一分钟也不见大张有什么动作,后面的老狼和小吴都有点心急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大张是要干什么,伤心归伤心,流程可不能乱了,后面还有道士作法呢,时间可不早了。

没办法,主管妻子见大张迟迟不起,便起身去请。主管妻子抹去眼角泪水,朝大张走去,到跟前主管妻子深深一个鞠躬,表示对大张的答谢,然后便伸手去扶,突然主管妻子像触电一样向后连跳两步,啊的尖叫就响起来。

尖叫声刚停,就听到扑通一声,大张呈跪拜的姿势斜倒下来,众人大惊,老狼和小吴忙上前去扶,刚到跟前,也是一个条件发射的后跳。虽然没有尖叫,却不敢近身去。

老刘不明就里,再次转身过去,到了大张跟前,也是嘴巴张到耳后根,惊讶的表情使得周围人不敢再上前去。

因为大张倒下后,身体还是朝着灵堂,所以所有人都只能看到大张的背影,无法看到正面。

四眼神经大条,没反应过来保安和主管家属的表情,挤到前面去看,也是啊的一声叫出来。

叶新此刻心情无比复杂,虽然不知道大张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条件反射的去看主管的遗照。那一抹诡异的微笑再次出现,看的叶新整个身子都像掉进冰窟里一样,颤抖得双脚都使不上力气,再一次坐到椅子上。

这时候老刘才将大张的身子放平,众人看到大张的表情,无不是惊讶的表情和尖叫声。只见大张的嘴巴张大到了极限,一点不亚于老刘刚才惊讶的表情,同时眼球突出,眼角、鼻孔、耳朵和嘴巴慢慢渗出血来,本来还是跪拜的姿势,被老刘放平后,身体却不自然的扭曲起来,最后形成一个诡异的姿势,却像极了那具被四眼发现的女尸。

一旁的道长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中桃木剑紧握,剑尖上一张黄符无火自燃。口中念绝,手摇铃响,剑指大张处,手指蘸水也随着一指,噗的一团火舌也喷将出去。

众人纷纷避让,惶惶坐回位置上。叶新努力压制住自己狂跳的心,注意着道士的做法,幸好四眼在自己身边,这让叶新多少有些宽慰。

道长步法轻快而有条不紊,随着身形变动,手中多出几道黄符。这黄符像是有生命般,三道黄符齐齐飞向半空竟也无火自燃,随着火光一亮,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发出。大张才慢慢恢复原状。

叶新和四眼听着这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四目相对,不对,应该是六目相对。顿时脸色都难看起来,因为这分明就是主管打开门的时候自己听到的声音!叶新和四眼紧紧靠在一起,一时也想不出原因,更是不敢离开,此刻外面天色已经全部都黑了。

道士不紧不慢,此刻已升起三柱高香,主管家属此刻哀嚎之声更甚,直听得众人毛骨悚然,彼此也都靠近了些。香不断、黄纸尽燃,道长口中之绝念得也丝毫不比周杰伦慢。只是脸上神色更紧,似乎还有更大的威胁没有排除。众人看得已经不只有毛骨悚然了,更有神情恍惚之色!

等待道士做法结束,众人都还没有缓过神来,直到主管家属再次答谢之后众人才意识到已经结束,才缓缓向外走去。

叶新和四眼结伴而行,因为只有他们俩要穿过树林才能回宿舍,而树林完全笼罩在黑暗之中,叶新和四眼眼中的恐惧更甚,因为宿舍就在那片黑暗树林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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