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新的浑浑噩噩也不过就是那么一段时间,后面再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也不知道是那瞎子半仙的黄符显灵,还是这一切本来就是一个梦,总之叶新一晃十来年过去了,这事也就变得没那么害怕,甚至也有些淡忘了。
直到叶新十七岁,本来已经以为那些荒诞小说中的情节只是虚构的他,却再一次踏入了惊恐万分的境地。
也不记得是在哪里听过这么一句话,从上古时期到现在,这个社会原本就是分为人、神、魔三界,太平盛世三界互不干扰,而更朝换代则妖魔横行。而三界是否常平,则要看人界是否安宁,若人心向善,则仙界昌盛,若人界向恶,则魔界繁荣。自古正邪不两立,而人界是唯一持平的一方,就像一个天平,人界就是方向指标。
现在这个社会人心膨胀,各种心怀鬼胎的人到处都是。叶新中学毕业两年后就外出打工了,公司里各种尔虞我诈也再平常不过了。
叶新是跟随着一个亲戚才来到了美丽的鹭岛,第一次出远门,叶新也兴奋的几天睡不着觉。想着自己将要在这里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叶新也暗暗下了决心。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找工作,初中毕业的身份,给了叶新很多的限制,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个像样的工作,眼看身上的钱不多了,叶新也有点开始着急了。
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才促使叶新找了具有人生转折意义的第一份工作。
公司在鹭岛上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之所以说偏僻,是因为离市区繁华地段较远,村庄环境也很差,跟鹭岛的美丽比起来,简直就不像一个地方。
公司在一个小树林后边,当然这是叶新上班所走的小路,若要走正门还要绕很远。
这是一片树林是闽南特有的树种,不开花不结果,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树,树林中偶有夹杂着一两棵龙眼树和琵琶树。但因树林浓密,一年到头也结不了几个果子。
这种树林在闽南地区很是常见,这些村庄都是被大城市挤到这原本是山区的地方,村民开山建村,树林面积也越缩越小,往往能留下这么一片树林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唯独这里还能留下一片,当时叶新只是感觉也许这里的村民还是注重生态的吧。
穿过树林,就是一排厂房的围墙,百来米长,一人宽的路。这其实不算是路,但是鲁迅先生说过,其实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沿着围墙一直走到头,有一扇铁门,进去就到了工厂了。这是一个私营工厂,也不知道开了多少年了。厂房显得很普通,水泥外墙,没有一点抢眼的地方。
厂区共三栋楼,每栋两层高,唯有办公室的楼有三层高,而办公室就在三楼。叶新也只是领工资的时候去过一次,才知道那里是办公室的。
也许公司原本还是颇有规模的,只是这两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淡了下来,以至于很多车间都是锁起来的,没有人知道里面有什么。
公司是做缝纫的,就是用电车沿着切好的形状包边而已,活很简单,叶新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男孩子,但学习了两天之后也是得心应手,丝毫不比姑娘们差。
一个车间二三十米长,整整齐齐摆了二三十台缝纫机,男男女女一屋子,有说有笑的干着活。一切本来都很平常,随着时间的推移,年关将至,虽然是小公司,必要的盘点整理还是要有的,叶新也就被主管招呼着搬东搬西的。
车间角落有一间小屋子,从叶新来就没有打开过,因为是暗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一些工具需要归类,怕放在车间不安全,需要锁起来,所以自然的主管就去询问来了这门的钥匙。
主管把钥匙交给叶新,让他和另外一个贵州的小伙子一起把一些东西整理进这个屋子。贵州的小伙子身高和叶新差不多,168cm,身材很匀称,差不多也十八九岁,姓王,因为戴个眼镜,所以同事都叫他王四眼,至于叫什么名字,倒没几个人知道。
几台缝纫机前几天刚坏了,修了两天也没修好,主管就吩咐着让搬进屋子,叶新挪着缝纫机四眼就拿过钥匙去开门。
钥匙插进去,左右都不动,四眼加大力度又扭两下,还是不动,四眼心想是不是钥匙拿错了。又重新用钥匙插了几下锁孔,情况还是一样。要么是锁坏了,要么是钥匙拿错了,四眼心想,反正这门这么久没开了,这两种可能性都有,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四眼没辙就叫主管过来看看,主管过来,拿过钥匙插进锁孔,右手一扭,咔一声,锁响了,门却没有开,主管用左右推了两下,门也没见开,叶新和四眼在一旁看着,心想是不是门受潮膨胀了,也就帮着推,也没推开。四眼本就怀疑是钥匙拿错了,现在更是怀疑,也不在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主管也许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也许是因为着急而愤怒,张腿就是一脚。门砰的一声弹开,打在墙壁上微微颤抖着。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叶新听到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声恐怖的惨叫声传出来。就像是一个女生被割破脸蛋的那种凄厉的惨叫声,叶新只是觉得后背直冒冷汗。
主管站在门边打了一个冷颤,随即一个重重的喷嚏打了出来。叶新和四眼站在门侧,主管面对着门,门开的瞬间,除了主管,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叶新和四眼偏着脑袋朝里边看了一眼,除了满是灰尘的破旧桌椅,别的也没什么。就转身过去抬那些坏掉的缝纫机。
主管打了喷嚏之后,直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个劲的打冷颤,接着又是两个喷嚏,才稍稍好了一点,旋即转身又开始指挥起来。
叶新和四眼抬着缝纫机晃晃悠悠的走进屋子,也不知道要怎么摆才好,就东看看西看看,看放哪里才能节约空间。
屋子不大,约2个平方大小,除了门的对角放了几张旧桌椅,就是门的右边有一只纸箱,纸箱一米多长,也不知道是装什么用的,上面打了个什么什么捷的公司名字在上面,不知道是不是这缝纫机的包装箱。
“把勒个箱子放在桌子那边,我们把缝纫机摆嘞里。”四眼肯定的语气跟叶新商量到。四眼的贵州口音跟四川话很像,平时叶新跟四眼也是用家乡话交流。
“要得,你把它弄过去嘛。”叶新也不反对。
四眼弯腰下去拉了一把,纸箱有点沉,可能因为长时间受潮,纸箱有点润,四眼拉了一把,只拉出了手指大小的豁口,也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四眼一把没拉起来,一个踉跄往后栽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四眼心中顿时无名火起,站起来就是一脚踢过去,哪知道纸箱上半截根本没有东西,纸箱被四眼一脚踢中,竟从中间被四眼硬是撕成两半,上半截被踢到一边,下半截里面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叶新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一个箭步冲出去。四眼因为纸箱中空,脚虽然踢到纸箱上半边,却还是没有受到力,一个没站稳就扑到了墙上,此刻的恶臭更是直往四眼鼻孔里钻,四眼下意识往下一瞧,顿时双脚发软,瞳孔都开始放大,几乎是从门里面爬出来的。
到了门口一看叶新还在门外不远,高分贝的叫声就出来了:“有鬼呀!!有鬼呀!!”
叶新赶紧把四眼拖出来,也不敢进去看什么鬼,拉着四眼就往人多的地方钻。车间里女生众多,一听有鬼,那还得了。惊叫声顿时响起,所有人都朝着楼梯口跑去。
30秒不到,车间就只剩下了主管和惊魂未定的四眼,还有拉着四眼的叶新。此刻叶新和四眼像看着救世主一样看着主管。主管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到四眼的那声有鬼,浑身又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过来。怯怯的朝小房间门口挪过去。
四眼含糊的一句有鬼,谁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走到一半,主管停下来,一边看着房间门口一边问着四眼里面的情况。
“一个死人,里面有一个死人。”四眼稍稍缓过神来,喘着气回答道。
“什么死人?”叶新也疑惑的道。因为四眼只说是死人,没有有鬼,叶新紧张的神经也稍微有些放松了。
“就是死人,好恶心的!”说着四眼做了一个呕吐的姿势,一个嗝就出来了,似乎真的是恶心至极,连想一想,四眼都觉得受不了。
主管挪到门口,隔着两三米都能闻到那阵阵的恶臭,竟一时也不敢上前。主管深呼吸两口,叶新以为主管是在定神,谁知道两口气一吸,主管一阵干呕,这味道实在受不了。
没办法,主管只好用袖子捂着口鼻,扶着门框粗粗往里面看了一眼,便忙缩回头来冲着叶新和四眼一招手,便朝着楼梯出口跑了去。
叶新和四眼不明就里,以为死人起了什么变化,看着主管逃命,自己也就没命似的逃起来。虽然是在二楼,也有十几步楼梯,逃命的三人几乎是两三步就奔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