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几天,宁凝和媛子准备去食堂吃饭,看到前方一个幽暗的角落有两个汉子在拉拉扯扯。
媛子一下子就嗅到了奸情的味道,立马兴奋得如同看到了一排小黄鱼晾在窗台上的饿猫,两只眼睛贼亮贼亮的。
于是乎,宁凝就被媛子挟持到了一丛灌木丛后,做起了听壁角的不齿的勾当。
汉子A:“你最近为什么都不理我了,你不知道,我最近都……”一脸泫然涕下的悲怆样。
汉子B沉默不语。
媛子摇头:“虐恋啊虐恋……”
宁凝:“……”
汉子B转身欲走,汉子A一把拉住汉子B的手:“不要走,你不知道,最近我过得有多苦,都憔悴地瘦了好几斤了……”
汉子B有些动容。
媛子眼睛一亮:“有戏!”
宁凝:“……”
汉子A继续独白:“你女朋友又给你压力了吗?是不是她不让你见我?我知道,她一定又用什么法子威胁你了……”
汉子B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媛子兴奋了:“复杂了!那家伙居然还搞了一女朋友作掩护!该不会是日久生情歪男被掰直了,而前男友不甘,想让他回心转意的经典戏码吧!”
宁凝:“……”
汉子B终是下定决心,甩开汉子A的手,坚定地迈步要走。
汉子A立马抱住汉子B的大腿,杀猪般的嚎叫响起:“不是偶不想还钱啊,是偶最近手头真的很紧啊,兄弟啊,我知道你女朋友看不起偶啊,可是你再不救救偶,偶就会被那些逼债的给逼死的啊,这么多年的情分了,你忍心么……”
媛子:“……”
宁凝:“……”
好吧,宁凝承认,生活是无比戏剧化的。
“话说送你回来的那小哥长得还算清秀呵,”阿珊翘着二郎腿,一边啃着鸡爪一边懒懒地说,“阿宁啊,你的眼光总算正常了一回了。”
宁凝怒目。你丫的意思是我先前看人的眼光就没正常过吗?
“别瞪我啊,”阿珊扔掉鸡骨头,转头看向宁凝:“照你先前看人的眼光,我们三还一直很担心你会牵回来一只史无前例的奇葩男还把他当宝贝供着呢。”
其他两只猛点头。
宁凝泪了。
宁凝看人的眼光是史无前例的奇葩,102宿舍的那三只是有惨痛教训为佐证的。
想当初,其他三只刚搬来时,宁凝那小嘴甜的啊,一口一个美女,哄得那三只感觉良好的啊。
“媛子姐,你长得好可爱啊,就像一只小猫咪诶~”
媛子很开心。
“阿蓝姐,你真的好秀气啊,比我们高中校花还漂亮呢~”
阿蓝很惊喜。
“阿珊姐,你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高贵呢,好有女王范啊~”
阿珊很自得。
三天后。
“媛子姐,你快看,那个女生好可爱啊,就像一只小猫咪诶~”
媛子回头,看到了一张大饼脸,塌鼻梁,五短身材的……某个“美女”。
“阿蓝姐,你快看,那个女生好秀气啊,比我们高中校花还漂亮呢~”
阿蓝回头,看到了一个腊肠脸,尖下巴,飞机坪身材的……某个“美女”。
“阿珊姐,你快看,那个女的好高贵啊,很有女王范呢~”
……
阿珊已经没有勇气回头了。
其他两只替她回头看了一眼,立马一脸同情的眼神望着阿珊。
阿珊颤颤地回头。
……商学院的那个爱穿狐皮大衣,爱戴一手金戒指银戒指的……院长夫人……
所以,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102宿舍里的那三只一直处于惊惶的状态,整日整夜地被“我长得很奇葩吗?我长得很异类吗?”这样的噩梦缠绕。
以至于以后只要看到某某又被宁凝这只奇葩夸了,那三只就会一致地流露出一种悲悯同情的眼光看着当事人,其神情之悲切,让当事人隐隐觉得有一种自己被毁容的惊恐。
所以,宁凝居然勾搭上了一个清秀小帅哥,这让那三只诧异之余反思起了这样一个问题:难道……宁凝那丫只有看女生时才会水平失准,看帅哥时就毫不含糊?
太……无耻了!
那三只咬牙切齿。
但是那三只显然忽略了两点。第一,宁凝也许并没有勾搭上小白兄,一切都只是那三只的臆想。第二,其实宁凝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小白兄很帅。
最近,宁凝很苦恼。
因为某只妖孽的生日要到了。
给某只妖孽挑礼物,是历年必经的磨难之一。每次生日一过,宁凝必然是元气大伤,或是荷包被榨干,或是脑细胞壮烈牺牲一大片。
可悲的是,就是这样,却也从没博得过美人一笑……
犹记得,前年,宁凝还是个朴素的高中生,掏光了床底下收纳箱的夹缝里藏着的,书架最高层上的字典里压着的以及小胖猪肚子里辛辛苦苦攒着的那些,才凑够钱买了一只男士皮夹。
某只妖孽凉凉地看了一眼,只说了一句:“这样的东西只要我掏钱我也可以自己买,一点诚意都没有啊。”
你丫的有本事你自己买啊!宁凝恨不得将皮夹扔在他脸上。
去年,宁凝花了半个月,画了13幅画,是关于阿渚和宁凝从5岁到17岁的过往,每一幅画里描绘了宁凝在一个特定岁数里两个人最开心的回忆。
多罗曼蒂克的一个礼物啊~宁凝心想,这下总有满满的心意了吧。
妖孽拿到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一瞬后,又是一副懒懒的欠扁的模样,眉毛一挑:“你一分钱都没花?太寒酸了吧。”
宁凝恨不得当场夺过画扔到公共厕所的卷纸架上。
今年……
宁凝抬头45度角仰望天空,又开始装忧郁。
最终,宁凝决定去街角的一家陶艺馆里做一只杯子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