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当时毛骨悚然,面面相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提心吊胆地顺狭长的山沟走了有二里路,拐了几个弯,来到了山崖下一个高不到2米的山洞前。山洞外面都是乱糟糟的灌木和藤蔓。
棕熊怪开始卖力地把羊群往里面轰,羊们当然不敢违抗,乖乖地一个一个进去了。看来,棕熊怪是想把羊们囚禁在里面,然后慢慢吃掉。这在书上也有记载,棕熊每年都寻找合适的大山洞冬眠,前提是必须吃饱喝足,储存足够的脂肪,接下来几个月不吃饭,只舔舔爪子。如果吃不饱,很容易饿死。
若是作为旁观者,这算是件很离奇有趣的事,可我们三个置身于羊群中可就另当别论!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吗?
我们尽量拖延,不肯进洞,最后外面只剩下三四只羊了。这样也很冒险,因为暴露在外,藏不住了。野兽就是野兽,毕竟没人聪明,它只把我们当猎物,似乎不知道人类和羊有什么区别。这应该是一头在纯自然环境中长大的熊,不知道怕人。
棕熊怪对我们这几个“消极分子”大为恼火,不住地吼喝着,准备强制执行了。要是只有我自己,我一定冒险赌一把,跟棕熊比比速度。我百米成绩11秒,应该不至于输得很惨。可小曾跑不了呀!我决不能丢下她。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好硬着头皮钻进了山洞。好汉不吃眼前亏,进去再想办法吧。
山洞内竟然十分高大宽敞,有几百平米,估计没有其它的出口。棕熊怪最后一个进来,随后便使劲推动一块巨大的石头塞住了洞口,仅在边缘有一些缝隙,透进些光线来。它把羊群赶到深处,自己躺在洞口旁睡下了。
天渐渐黑了,羊群也都睡着了,我们却无法入眠,多亏身上有个神火牌小手电,能偶而照一下。今天晚上想逃出去肯定没戏了,因为那块巨石重达千斤,我们累死也休想挪动,只能幻想等棕熊怪出洞时再寻找机会。
我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小曾了,本来是一次无比浪漫甜蜜的旅行,现在遭遇了如此恐怖的事,让她跟我受这种罪!我抱着她,心痛不已,身上只带了一点食品,想都给小曾,她却不要,说正好减肥。我想笑,可差点流泪。我问:“你后悔吗?”
小曾说:“有什么好后悔的!再说又是我缠着你来的,我就是来找刺激的呀,只不过这刺激有点过了……”
好歹捱到了天亮,那洞口透进些光线来,棕熊从地上爬起来,竟然还伸了个懒腰。
棕熊走过来,羊群有些骚动,被赶到了一侧的洞壁下。很快,有羊在洞壁伸舌头舔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洞壁在往外渗水!羊在喝水,太好了,有水喝起码能多活好多天。
我们混在羊群中猫腰依次喝了一些,或许是渴坏了,感觉味道有点甜,感觉不次于农夫山泉。没想到今天喝到了正宗山泉水。大家都喝完,回到原位,我们照旧藏得靠后一些。棕熊活动了一会,瞪着阴鸷贪婪的小眼向这边走来,它舔着嘴唇,伸出前掌在羊身上摸起来。每摸到一只,那羊便吓得浑身痉挛,但不敢挣脱。小曾见状,吓得眼睛有点发直,她是真害怕了。
棕熊挑了半晌,终于搂着其中一只的脖子拖了出去,那“亲热”劲儿就甭提了。到了外面,棕熊怪一口咬住羊腿,骤然一甩,竟然把羊腿生生撕下来。那羊疼得发出凄厉的惨叫!拼命挣扎,但棕熊的爪子死死按着它……棕熊怪开始大口咀嚼新鲜的羊肉,鲜血流了满地。
羊群见状,都吓得悲鸣不已,我们三个也吓得都不敢看了……
棕熊津津有味地品味着活羊肉,吃到一半时,那羊才咽气。棕熊肚子鼓了起来,满足地躺下了——它这是在催肥吧。
我们也感觉肚子呱呱只叫,不行,必须得吃饭,否则随时可能倒下。可身上的食物已经吃完了,怎么办?那个小伙子叫王东,他主意很多。当棕熊躺下不动的时候,他悄悄爬到一只小羊羔旁边,抓住它的脑袋,用锋利的匕首割断了它的喉管,随后慢慢拖过来。
他的手法相当利索,一看就是杀羊的老手了,几乎做到了无声无息,别的羊也基本没什么反应。我叹道:“那些羊真老实呀!”
“那是,都是我的羊,当然听我的!”王东擦着手上的鲜血,骄傲地说。
“那你当时怎么不组织羊群进行反抗?”我又问。
“你以为我不想?我当时下令了,可我的头羊刚冲上去就被打倒了!妈的,这不是一般的棕熊,肯定修行成妖怪喽!头羊一死,别的羊都傻了,我也就没法子了……我听村里人说过,山里有个大熊妖,吃过好多人了!没想到真能碰上,算咱倒霉!”王东说。他长得怪有意思,尖嘴猴腮的,头发很短,脑子并不笨,竟然还是初中毕业呢。我们的交流是没有问题的。
我也叹了口气,他利索地在羔羊腿上开口,剥下了皮毛,把羊肉切成小块,放进嘴里就吃起来,边吃边皱眉。我说:“没盐没法吃吧!”
“是呀,你有盐?”王东问。
“当然,不过也不多,够用几次!”说着拿出随身携带的盐包,又说,“你分些羊肉给我呀!别光自己吃。”
王东有些不好意思,给了我一大块羊肉。撒上些盐,没想到生羊肉味道还不错呢,也可能是我真的饿了。我尝了一口,马上递给小曾。没想到她死活不肯吃,小王揶揄道:“过两天她就吃了!”
我有点生气地对他说:“她不可能像咱们一样吃生肉的!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呀,还有羊奶,有两只母羊正有奶水!”
我叫道:“太好了!羊奶比牛奶都好!你去给弄点好不?”
“哥们,我这一群羊都搭进来了,你知道有多少钱吗?2万多!我本来还想靠它们娶媳妇呢!这下全要喂熊,损失太大了!你要羊奶总要给点奶钱吧!”王东哭丧着脸,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