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蔺朗看见跟在蔺老后边的云华,不掩高兴。
“你倒是蛮悠闲的。”云华打趣道:“你这个高三学生时间还挺多的呀。”
“拜托、拜托。”蔺朗立马愁眉苦脸,“我好不容易从家里逃出来,你可别戳我的伤疤。”
“好呀,你当蔺爷爷这里是避难所啊!”云华坏心道:“不想我告密,你得给我点甜头呀。”
“哥哥给你带了一套绝密题库,怎么样,够意思吧。”蔺朗从背后拿出一沓的试卷。
“你这是把痛苦分给我一半吗?”云华坐下,伸手接过了试卷。蔺老看她们两孩子斗嘴,笑着摇摇头,招呼了几声,拿着云华的练字作业进了书房。
“我可知道你那班主任所有法宝,”蔺坤递给她一个大苹果,“他那三十六套整人法子,说起来真是天怒人怨啊。”
“得了,我又不是你。”云华白了他一眼,“话说你这副德性也在那群女生面前露露,你受女生困扰的问题立马解决。”
“瞎说,我很注重个人形象的。”蔺坤搔了搔脑袋,“我现在也没空理会那些有的没的。作为高三临毕业生,我也是有很大的烦恼的。”
“嗯?”云华丢给他一个奇异的眼色,“我听说高三年级毕业会考前五名直升景文的,你愁什么?”
蔺坤瘪瘪嘴,手臂摊开在沙发靠背上,“你不觉得这样太没意思了吗?我就是从一条直线上过来的,景文附属幼儿园,景文附小、附中,然后又升上景文大学?你不觉得这样的人生很死板?”
“你要我回答?”云华调笑地看了他一眼,“先拿咨询费来。”
“你这个小姑娘不要太拜金咯。”
云华笑了笑,“所以你不想直升景文?”
“景文是国内最好的大学,”蔺坤无奈地笑,“要是跟我爸妈讲,他们一定是认为我疯了。”
“不想去就不去咯。”云华把试卷码得整整齐齐,装进了自己的书包里,“选择是你自己的,只要你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换一条路也不见得会是绝路。”
“也只有你会说这些话,”蔺坤说道:“小哲学家,你到底随哪位啊?总是一语惊人的。”
“其实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选择吗?”云华拿起遥控机,兴致盎然地换着电视台,“我的话给你点信心了吗?”
蔺坤‘哦呜’了一声,挨近云华,伸出大手掌揉着云华的发顶,“哥哥我总是被你看穿,太没面子了。”
云华推开他的手,无奈地说道:“难怪你爸妈不放心你,就你这个不靠谱的模样,谁放心呀?”
“我不是有你这个头号支持者嘛!”蔺坤倒是一脸灿烂。
“去你的,什么头号支持者。”云华说道:“不去景文,你挑什么学校?”
“不知道啊。”蔺朗苦恼地说道:“这是我最头痛的问题。”
“景文是国内最好的大学,你连景文都不想上,不如考虑一下国外的大学?”云华建议道。
“我也考虑过,还咨询过我外公。但是你不知道我妈她……”蔺朗无奈道:“她们不会同意的。”
“我怎么都不知道你有恋母情节?”云华一字一顿,“原来你还是妈妈的小宝贝呢。”
“说什么呢你。”蔺朗不好意思地说道:“哎,你不懂。”他忽然意识到云华的养女身份,赶紧道歉:“我没其他意思啊。”
“家是每个人的牵绊,”云华无所谓地笑笑:“我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意见而已。”
“对了,”蔺朗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其实我上学期结束的时候辞去了在学生会的职务。怎么样,需要我给你引荐吗?哥哥我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看看再说,我很忙的。”云华说道:“小小年纪就学会官僚做派了。这样不好,不好。”
“哈哈,”蔺朗笑道:“你有什么可忙的,还不是两点一线,学校,家,家,学校?”
云华抛给他一个‘你什么都不懂’的眼神,目光便注视着电视屏幕。
午后的温度让人有些头晕目眩,趴在树枝间的蝉无精打采地鸣叫着。外围炎热的天气却影响不到梦露美容院二楼的贵宾包厢。清爽宜人的薄荷香味让人神清气爽,半眯着眼的邓嘉舒服地趴在按摩床上,孟爱莲站在床边,轻柔地替她推油。
“爱莲你说地对,”邓嘉呢喃着,“我们女人啊要是不爱自己,这世界上就没人爱了。”
“邓姐你可是曲解了我的意思。”孟爱莲笑盈盈地说道:“爱自己才能有更多人爱呀。”
“呵呵,”邓嘉笑而不语,许久才说道:“最近那位宋小姐来过吗?”
“前几天来过,”孟爱莲说道:“似乎是于老板送来的。”
邓嘉嘴角一翘,“这些臭男人碰到狐狸精,一个个就像是闻到臭味的苍蝇,没头没脑地就撞上去,还不晓得那些年轻的小姑娘可不是喜欢他这个人。”邓嘉想到其中也有自己家那位,不由地有些膈应。她和孟爱莲相识了这么久,这些话倒是不怕被外人听见。
“像于老板那样有身份的社会人士,肯定是好多人眼里的香饽饽呢。”孟爱莲柔声说道:“邓姐,这男人有了钱有了地位,骨子里的劣根便冒了头,”孟爱莲压低了声音,虽然晓得这是独立的贵宾室,却还是谨慎小心地说道:“上次同您一起过来的那位李太太,这段时间也时常只身过来,听她说她家里那位闹得大了,外边的那个,怀上了。”
邓嘉也是一惊,她倒是没想到李太太会跟孟爱莲说这些,不过一想到自己也总是和孟爱莲提起圈子里那些肮脏人事,混在城里的这群太太们自然不怕还需仰仗她们生活下去的孟爱莲会四处乱说,“李太太可是出了名的管家婆,没想到李总还做出这等事。”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孟爱莲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邓姐,不是妹妹说你,张先生算是知晓归家的人了,红尘在世,难免有些花花草草遮眼。人常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你与张先生过了这么多年,是前世修得缘分了。”那是你不知道我家里还有他外边领回来的野种。邓嘉想道,不过并没表现出什么。孟爱莲嘴甜口风紧,这点迎合了不少无处诉说的贵太太们。
“不说这些烦心事了,”邓嘉说道:“上次你给我做的那个嫩肤疗程不错,效果蛮好。”
“是呀,邓姐的皮肤底子好,自然效果出来的快。”孟爱莲体贴的说道:“我从香港带回几瓶法国进口的保养品,待会我拿给您,您先试试,效果好的话以后我给你换这种。”
“那怎么好意思。”邓嘉满意地笑了笑。
“邓姐一直照顾着我的生意,何况这只是一份小小的礼物而已。”
“呵呵,说来我也遇到过很多口才好的人,不过爱莲你是我碰到的最最会说话的人。”邓嘉兴致勃勃地说道:“你长得好性格也好,身边的男人一定不错吧?”
“邓姐真是过奖了,”孟爱莲温柔地笑道。邓嘉见她无意提到自己的伴侣,便也不讨嫌,说起了旁人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