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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邓家小姨

“哟,这是怎么了?”门外进来一个穿着露肩百花大摆裙的妙龄女子,她摘下头上的宽檐帽,有些诧异的看着门口混乱的情景。

“小妹,你来啦,快点劝劝你三姐。好好的一个生日,怎么闹成这样了。”邓萍说道。来人正是邓萍邓嘉最小的妹妹邓丽。她今年刚从护士学校毕业,年方二十二,五官娇俏打扮新潮,倒是一个时髦漂亮的女人。云华瞟了她一眼,低下头回想记忆中的这个角色。她对赵丽的印象并不深刻,大致都是穿着光鲜的赵丽来张宅吃家宴的场景。

“闹什么啊,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跟这两个小孩一样哭哭啼啼的。”赵丽不在意的边说着,边四下巡视了一番,“哎?三姐夫呢?”

“还不就是你三姐夫跟你三姐闹矛盾了。”邓萍扶着邓嘉,依张敬则劝说的,慢慢的往客厅移去。云华刻意的落后于她们,站在人群后面,冷眼看着吵闹的两家人。那个邓丽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记忆中邓嘉的这个最小的妹妹并没有早早的嫁出去,因为张家小姨子的身份,身边围绕着挺多男人,只是她一直都看不上那些条件并不差的追求者。

“云华?”张细萱拉了拉云华的手,“不要难过,楚楚她不懂事。”

“没关系。”云华笑着对她摇摇头,她一点都不在意那些人的态度,拉着张细萱的手往客厅走去。张细萱低头看着到自己腰部的云华,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她向自己丈夫谭智兴望去,后者默默的点了点头。她握着云华的手不禁紧了紧。

“三姐,不是我说你。姐夫日理万机的,好不容易回家陪你过个生日,你怎么因为小孩子的事跟他吵起来呢。”邓丽坐下后了解到整件事,开口便是对邓嘉不留情面的指责。

“小丽,怎么说话呢!”邓萍皱眉说道:“你别火上浇油给你三姐添堵。”

“我说的不是事实嘛。”邓丽随手拿起桌上的蛇果,边吃边说:“我是帮理不帮亲。”

张楚楚低着头难得沉默的挨着邓嘉坐,她以为父母之间的争吵是源于她,想起张敬平严厉的目光,她把身子缩的更小了。邓嘉脸上的表情平复下来,连邓丽的话都没有引起丝毫的涟漪,就像是火山爆发后的死灰一片,她半句话也没有力气说。

“什么时候开饭啊。”邓丽被家人宠惯了,“我可是推了人家的饭局来的。”

“小丽!”邓萍的长姐风范一直压不住邓丽,只好急切的说道:“你少说几句!”

“饭没得吃,话也不让说了吗!”邓丽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三姐,你还是跟姐夫去道个歉,当人家太太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不懂事啊。”

云华真要为口无遮拦的邓丽鼓掌了,她哪是来为邓嘉庆祝生日的,她就是揣着‘气死人不偿命’的目的来捣乱的吧,又碰上张敬平夫妇的争吵,这个邓丽更要添乱搅局了。

“嫂子也没说什么。”张细萱看不过去,为邓嘉辩护道:“我哥一直对楚楚严格,说几句也没什么事了。”邓丽洋派的耸耸肩,没有再反驳张家小姑的话。

“太太,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樊嫂小心翼翼的在客厅外禀告。她在厨房里哪不知道外边的闹剧。但是作为张家的下人,即使知道也要装不明白。

“好了。”邓嘉控制住情绪,僵硬的露出一丝笑,今天她算是被两家人看尽笑话了,“大家吃饭吧。”

“我去叫敬平。”张敬则说着往书房走去。邓丽领头几个人纷纷入座。傅英脸上有丝尴尬,她说道:“宝盈,快和舅妈说生日快乐。”小孩子忘得快,张宝盈细声细气的说道:“舅妈,生日快乐,永远年轻漂亮。”饭桌上的气氛也随之轻松了不少,邓嘉笑着说道:“宝盈真乖。”

傅英见势又对张宝盈说道:“你今天来之前还说要跟楚楚姐姐说学校里的事情吗?”

“是啊。”张宝盈有些惧意的看着张楚楚。

“楚楚,你还没有向宝盈道歉呢。”邓嘉自然的接过了傅英搭好的‘阶梯’,她说道:“你平常总记挂着宝盈不是吗。你是姐姐,宝盈是妹妹知不知道。”

“宝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张楚楚垂下头,脸上尽是不甘,即使不甘心于认错,她明白若是不按邓嘉说的做,自己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小小年纪从这次事件学会了忍耐和事故,她的演技实现了质的飞跃啊。

张宝盈倒是欢喜的挨坐了过去,她迅速的忘记了之前的不快,和情绪有些低落的张楚楚说起学校里的事情来blablablabla……

“哟,都上桌啦。“张敬则还没出现,声音就到了。他笑哈哈的说道:“看这两小姐妹,一下子就和好啦。小孩子总是有些意外事,没多大问题。”

张敬平的神情淡淡的,坐在邓嘉边上的主位上,看着张楚楚说道:“知道错了吗?”

“楚楚刚刚向宝盈道歉了。”邓萍马上说道,“敬平,不是大姐说你,你今天可是吓着楚楚了。”邓嘉眼都不抬,也不吭声。

“是我有些急躁了。”出人意料,张敬平认错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天鹅绒盒子,盒子上还镶着闪亮的碎钻,他递给邓嘉,“生日快乐。”

邓嘉平静的接过盒子,邓丽看她似乎不准备打开,连忙说道:“三姐,你不给我们大家展示展示姐夫送给你的礼物吗?”她丝毫不理会邓萍警告目光,笑嘻嘻的盯着邓嘉手上的盒子。

“好啊。”邓嘉打开盒子的一瞬间,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之色,盒子里的绒布上躺着一只翡翠戒指,翡翠戒面的直径起码有两厘米,周边镶嵌着一圈米粒大的真钻,翠色晶莹两相呼应,这是一件完美而价值不菲的礼物。

“好漂亮的戒指啊!”邓丽眼神都直了,语气中满是羡慕,她娇笑的盯着张敬平说道:“姐夫,你可真大方。”

“你三姐喜欢翡翠,上次在拍卖会我碰见这一件。”张敬平说道:“只要她喜欢就好。”

“一个小生日而已。“邓嘉不禁娇嗔道。女人永远防不过这道攻势,她的脾气一下子如潮水般退得无影无踪,脸上的笑容遮也遮不住。

两位当事人恢复了心情,桌上的人也松了口气。

“姐夫,”邓丽说道:“我想求您件事。”张敬平示意她继续说。

“您能把我安排到公司去不?”邓丽笑着说道:“我现在呆在家里,闲的都要发霉了。”

“小丽,你说什么?”邓萍不高兴的说道:“你不是在医院里呆的好好的吗?”

“上个星期我辞职了。就那个破医院,我才不想呆下去。”邓丽说道。

“你学的是护士专业,进公司去做什么?”邓萍不同意。

“大姐,我姐夫还没说什么,你急什么。”邓丽看着邓嘉说道:“三姐,你也不想我闲在家里是不?”

“你毕业这么久了,工作还不稳定。”邓嘉说道:“不是三姐说你,你该收收心了。”

“我知道,这次我一定会认真工作。”邓丽信誓旦旦,“姐夫,你就给我次机会吧。”

“我让沈助理安排一下。”见张敬平爽快地答应了,邓丽借机赶紧举起酒杯讨好张敬平和邓嘉。“以后姐夫要多多照顾我了。”

“谁让你是我妹妹呢。”邓嘉笑着代过张敬平,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三哥三嫂,我也借着今天这个好日子跟你们求件事。”张细萱突然说话。她从来向张敬平夫妇讨要过什么好处,张敬平自然有些惊讶,“小妹,你说。”

“你知道我和智兴结婚这么久都没有孩子,”张细萱脸上有些羞赧,“所以,我想要云华跟我们一起生活。我和智兴都很喜欢这个孩子!”

云华惊异的忘记收敛表情,半张着嘴看着身边的张细萱。她没想到,张细萱求张敬平夫妇竟然是为了收养自己的事。一时间她心中五味杂陈。她很喜欢张细萱,张细萱是张家唯一待她真心对她好的人,张细萱给了她温暖,给了她关怀。如果她搬过去跟她和谭智兴一起生活,未来的日子一定是美好明亮的……但是,云华抿紧了嘴唇,她渴望阳光,渴望救赎,却怀抱着更大的怨念。她从来没有忘记过重生的目的,在这个时候她离开张家,那么这几年她的忍耐和经营,都会变成无用功。她不想放弃,她必须要坚持,即使是行走在未见尽头的黑暗中,即使面对悬崖或是荆棘,她都要走下去。

张敬平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云华。

“说起来,小姑和云华这孩子挺有缘分的。云华这孩子一直内向,唯独和细萱亲近。”邓嘉说道,她和蔼的对云华说道:“云华,你愿不愿意跟你姑姑一起生活啊?”

邓嘉不免高兴,若是能把她这几年眼中钉、肉中刺借着这次送出去,她的心理也会平和许多。眼不见为净,尽管云华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只要这个孩子往后不再在她眼前晃动,她相信和张敬平的关系能够回到最初。

云华嗫嚅半天,也没有回答邓嘉的问话。她掩盖出心里的愧疚,抬起眼迅速的看了张敬平一眼,然后低头怯怯的说道:“我、我听叔叔的。”话语中竟是带着难言的哭音。

张细萱有几分失落,将云华这种反应理解为是惧怕被相处几年的亲人抛弃。于是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慰道:“云华不要害怕,你和姑姑住在一起,以后姑姑周末都带你去玩好不好。“

对不起姑姑。云华在心中说道。我很想,但是我不能。

她闭着嘴巴,只是拼命的摇头。邓嘉不禁有些恼火,暗恨云华是只小白眼狼,嘴上却不好说什么。

“云华在家里住惯了。小孩子嘛,还是不要总是换环境。“张敬平说道:“竟然我已经收养她了,还是继续履行责任的好。你说是吗?老婆。”

邓嘉哪能不说好,她抓在手中的筷子已沾了她手心的汗,更加确定张敬平对云华的特别关照。不过,张敬平并不是对云华有所难舍,云华这几年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他很满意。而且外界都知道他收养了这个孩子,若是被一些有心人知道云华又到张细萱家中生活,指不定要胡说八道什么。最重要的是,云华的身份特殊不能公开,他可不想出什么漏子。

张敬平话一出,张细萱便明白事情已定,她不无失望的摸着云华的头,听见邓嘉说道:“细萱,你还年轻,这种事情不要急。孩子啊,还是自己亲生的好。”

她这句话意有所指,却也触到了张细萱的痛脚。

“姑姑,”云华小声的说道:“姑姑一定会给云华生个可爱调皮的弟弟!”

这话于张细萱在内的所有人听来都只是小孩子的安慰之言,云华却只是提前预告了未来而已。倒是邓萍出言搅合了餐厅里僵硬的气氛,大家才陆续的开始动筷子。

这餐饭局最终宾主尽欢,只是不知道几人真正享受了这一桌珍馐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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