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周府(日内)
光阴荏苒,第二年的春天,周府的少爷、小姐转眼到了周岁。周仁打发管家去请吴老太太和吴士可夫妻来府上住上几日,大家热闹一番。
谁知管家孤身一人回来向周仁回话道:“老夫人让我转告东家,老夫人说了,舅爷和舅嫂不能过来。舅嫂现在已经有喜,预计五月生产。老夫人在‘抓周’当天过来,晚上即赶回城去,吴府现在离不开人。”
周仁听了管家的传话,吩咐管家老王下去后便陷入了沉思……下人们却在私底下议论纷纷:
文妈:老王,听说舅爷的继室有喜了?真的假的?
高妈:据说舅爷自小就狂嫖滥赌抽大烟,前妻和几个外室都没有孩子,这个继室可中了头彩。
老王:你们懂什么?这都是老爷在城里搞慈善给吴府带去的福分,看来人还得行善积德啊!
3—6周府
大户人家的孩子过周岁非同小可,除了大宴亲朋之外,小孩子还要“抓周”。摆在小孩子面前的几种特定的物件中,小孩子伸手从中抓起什么东西,便可以预示他将来从事什么职业。当然,将来对不上号的话,谁也不会提起这件事。可万一对了,大家便会口口相传,津津乐道。
在周博洋和周小星的周岁之日,开宴之前,吴老太太把抓周的仪式安排得妥妥当当,小元宝、官印、四书等物件一样不缺。
奶妈将两个孩子放在物件面前,只见周博洋对黄色的金元宝、彩色绸缎绑着的官印置之不理,居然抓了一把没开刃的镰刀在手。四周众人见了也默不作声,只有周义见状哈哈大笑:“好!好!镰刀开出新天地。大侄儿将来跟着叔叔我做一个新式的农夫。”周仁一脸尴尬强笑道:“玩笑,玩笑,不可当真,不可当真。”
众人听了兄弟两的话后,随之笑了起来。还好随后周小星倒是抓了一本四书在手,总算给周仁挽回了一点颜面。“才女”、“才女”众人见状立即叫声一片……
3—7周府
这日周仁正坐在自家的厅内八仙桌旁喝茶,管家老王带着吴府的下人中孚走了进来。吴老太太差中孚送来了十八个红色喜蛋,九个送给周义,九个留给周仁。
中孚:“老夫人让我传话给姑爷,四月初二上午,我家舅太太生了一位少爷,大、小都平安。老夫人派我专程过来给姑爷报喜,这十八个喜蛋九个留给姑爷,九个送给姑爷隔壁的令弟”
周仁:“原来不是说舅太太要到五月才生吗?怎么提前了一个多月?大、小平安就好,你回去转告我的岳母大人,改日我和夫人一定登门道贺。”
中孚走后,周仁命管家老王找来了一位算命先生。周仁一脸严肃:“请先生批一下这个男孩的八字,只有一点要求,一定要说真话!”
算命先生陪着笑观察着周仁:“请问这位男孩的母亲是……?”
周仁面无表情:“一个下人”
算命先生仔细看了看王管家递过来的八字,发现是光绪七年四月初二日巳时。换算成八字为辛巳年、癸巳月、癸巳日、丁巳时,八字下面都是巳字,面色微变。
算命先生摇了摇头对周仁说道:“这个男孩的八字非常古怪,地支是蛇年、蛇月、蛇日、蛇时,天干是两重癸水,一重丁火,一重辛金。水克火,火克金,金生水,水克火,火克金。恕我直言,我算了几十年的命,还没有见过这么硬的命。八败带大败啊!”
周仁大惊失色:“你仔细解释一下”
算命先生:“那我就实话实说吧,这个男孩命硬之极,上不载兄下不载弟,长大之后,命中即带‘桃花’又犯‘白虎’,早年即穿孝服,家破人亡。”
周仁打发走了算命先生,便和太太商量如岳母大人要亲上加亲来给闺女定娃娃亲的话,千万不能答应。太太却笑他杞人忧天多虑了,她哪里知道,周仁一生精于算计,很少落空。
3—8吴府
吴府少爷的“满月酒”办得相当气派。果然不出周仁所料,吴老太太在酒桌上向周仁提出了两家亲上加亲的要求。周仁客气的说:“多谢岳母大人,只是孩子现在还太小,一个刚周岁,一个才满月,我看这门亲事是不是先放一放,以后再议。”吴太太也连声附和。
吴老太太:“孩子小打什么紧,人家还有指腹为婚的呢,你们给我现在就议!”
周仁面有难色:“可两个孩子是嫡亲的表姐弟,这血脉还宗,不宜结婚呀!”
周太太:“就是,就是。”
吴老太太微怒:“你们两个少给我东拉西扯,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不愿意?你们没看过红楼梦吗?贾宝玉和薛宝钗不是表兄妹?你们是不是接下来还要说家道中落,不相般配啊?”
周仁夫妻被吴老太太训的再不敢说话,吴士可夫妇就更加不敢多言了。
过了几天,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两家请了执柯的冰人,带了朱漆礼盒,里面装着周小星和吴晓明的八字,吴周两家在吴老太太的面前举行了定亲礼。
周仁夫妇二人在吴府举行完定亲礼便立即向吴老太太和吴士可夫妇告辞,二人在回家的路上,周太太问周仁:“哥哥家的晓明这么命硬,咱们家的宝贝女儿将来如果嫁过去一定跟着受苦,能不能想个办法?”
周仁:“岳母大人我们目前得罪不起,好在两个孩子还小,晓明的八字如果按算命先生所言的那样,你哥哥家中一定会发生变故,那时我们再相机行事便了。如果待到两个孩子长大了,一切都没有发生,说明算命先生算的不准,我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周仁果然老谋深算,说得周太太连连称是,一颗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其实还有一层算计周仁没说,那就是岳母大人年事已高,待两个孩子长大时,她还是否健在都说不定。如岳母大人如果不在了,孩子们的婚事还不是由周仁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