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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世界

“如何?”

白华问着我的感受。

他的故事讲完了。

并不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内容也不复杂。

只是他讲述这个故事的情景有些特别。

在那张我取茶壶的桌子边,就坐着故事里的一个人物。

慕尼黑侯爵,X。

一个活了数百年的吸血鬼。

他的名字让我觉得很有深意。

“X”是个很微妙的字眼。

X可以是某个特别的人,也可以是任何人。当然,也有可能他并不愿意别人了解他而给自己取的假名。

就像他最后和我说的一样。就算有一天他也开始杀人,他在这个世界扮演的角色,只不过是从“猎人”转换成为“猎物”罢了。“慕尼黑侯爵”的这份特殊的工作总会有某个人做下去。

而“猎人”是谁根本不重要。

虽然看起来、说起来,这是人人都懂、人人都能想到、人人都能理解的简单道理。但是却又有几个人能够真的想的这样开呢?

X侯爵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

不过如果他没有想那么多,那么有意思的人就是“我”了。

在片刻前,这个人,X侯爵,离开了。

10年后他还会来。

他是这么说的。

10年能改变很多事和人,也会有很多要命的意外。

不知道10年后,一切还会是什么样子。

且不说10年后。

就是明天,你也不会知道是否会有飞机从天上以自由落体的姿态,落到你的头上。

不知道,到时候X是否仍然是我们现在见到的猎人,慕尼黑侯爵。

不知道,到时候我还是否活着。

不知道,到时候白华是否还活着。

不知道,七七……她也不能算是活着的吧。

我想着自己的心思,而白华站着,保持着X离开时候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习惯性地叹了口气。

现在,到了要我作出判断的时候了。

回头,选择离开。

还是向前,趟这塘浑水。

我本该犹豫。

出乎我自己预料的,却又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或者说,从一开始,我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从白华开始将这个故事,我就已经相信他了。

不,也许我选择听这个故事的那一刻,我已经做出了最后选择。

除非现在有第三个选项。

那种东西,不会有的吧?

我深吸了口气,做出了我的回答。

只是,这种话,根本就不能算得上回答。

“生命之间没有差异,唯一不同的,还是心。”我这么说道。

我说完,双手拍在一起,垫着下巴,微侧头,斜着眼,看着他。

我无法对于这个回答感到满意。

但是要做出判断的人,不是我,而使白华。

也许是因为咖啡喝的稍多了,嘴里有些干涩,更加想喝水了。

我不安地咽着唾液,就像被审讯的犯人一般紧张,两手小幅度地摩擦着。

两个人之间又出现了短暂的“绝对的安静”,就像是嫌烦和警察之间的僵持。

许久之后,白华终于点了点头。

我松了口气。

我本以为白华会被我的坚定的想法所惊到,但是他的反应却只是“点了点头”。

就像他好想已经知道了一切。

又好像一切发生的都是理所当然。

又好像这是无关紧要的事。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我们重新开始聊吧。”

“从头开始。”

白华恢复了那种亲大哥一般的和蔼的表情,坐下,将杯子推给了七七。

“七七先把餐具收拾一下。然后再帮我把地图拿过来,书房里的那张黑白的地图。”

七七“是”了一声,然后开始默默地整理我和白华的餐具。

她展现在我眼中的,完全是一个女仆模样的少女。

我还是无法相信。

她,不是人,而是人偶。

我再一次提醒着自己。

“难以置信,不是吗?”

白华目送着推着小餐车离开的七七,用着老人感叹人生的语气,对我说道。

“无论是触感,体温,眼神,还是那种理解能力以及处理事情的逻辑思维。就算是最为先进的电脑都办不到的事情,七七都办到了。她简直就是一个‘人’。”

“请等一下。你的意思是……不是电脑?”我愣了一下。

我一直以为七七的体内有那种无机物构成的、按照0和1进行运算的物件。

我惊得一下站了起来。

身体的反应速度已经超越了我的逻辑思维。

“没有是怎么回事?她……”

椅子并没有倒地,只是撞到了和它背靠背的另一位木制同伴。

白华半眯着眼睛看着我。

“Homunculus.(人造人)”

白华说出了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词。

“那是指炼金术中的人造人。那是一种无限的接近于人的东西。只有这个词能用来形容‘七七’这件杰作了。当然,她和炼金术的人造人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东西。人造人是有生命的,而她是没有生命的。这么说也许听起来怪怪的。这样说吧。构成人造人的,是有机物……但是这也不对……算了……解释我也不知道的东西果然不可能啊。”

白华似乎想尽力对我解释,但是他又似乎越来越解释不清楚了。

他就像是在描一个圆,描着描着,就不知道自己描到了哪里。

我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

白华苦笑了一下。

最后他就像是被捞出来的鱼,挣扎了一会儿终于放弃了。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在我无法理解的东西里面,七七排第一。”

他用坦白的口吻说着,比出了大拇指。

也许这不是坦白,而更加的是一种无奈。

“那位小姐真的是天才。”

他开始对于七七的作者做着评论。

他叹了口气,重新将自己扔到了椅子上。

这时,七七正好手里拿着一张卷起来的卷帙向我们走了过来。然后,她撅着嘴,就像在耍小孩子脾气一样,将卷帙抛在了桌子上。

“你确定……真的不是人?”我看着她撅着嘴的模样,觉得好笑,却不知怎么笑不出来,便又一次问了白华同样的问题。

白华并没有回答。

他不必回答。

我这么问,只是因为觉得难以置信罢了。

“七七不喜欢我们这样讨论她和她的作者。”

白华轻摇着头,话音刚落,一个白色的模糊的影子穿越了半个餐厅想着我们飞来。

白华看也不看一眼,以更快的速度伸手抓住了拿东西。

如果是我的话,至少会先看一下那是什么。

然后,白华发出出乎意料的悲鸣,就像踩到了陷阱夹子动物。

与白华的悲鸣同时响起的,是水落地的“吧嗒吧嗒”的声音。

我看清了,白华手中是一条叠得方方正正的、吸饱了水的手巾。

白华的袖口也因此湿透了,一些水还溅到了他的眼镜上。

白华无奈地叹着气,就像是一位被女儿捉弄了的无奈地父亲。

他扬着眉毛,把手巾放回了柜台上,对我说道。

“你自己先打开那张地图看看吧。我去换件衣服。”

他往厕所对面的门走去。

我听了他的话后,不再看他,把卷帙轻轻的铺开了。

这是一张做工非常差的地图,画的也不是很精细,但是纸却是用的上好的羊皮纸。

黑白的地图,手绘一般的画作风格,像是中世纪以前人们还没有对世界有足够认识的时候会绘制的地图。

整张地图上如果标有什么漆黑的、有着“世界尽头”的标志,那这东西就真的有意思了。

我看不懂。

我又仔细看了一遍。

这是一幅比较近代的地图,制成时间应该是在十九世纪左右。

地图上的国家还和现在的有一些不一样。

这些都是小问题。

地图上还有用奇怪的符号标注大片的区域。那些符号还不同于希腊文,完全不知道是什么鬼画符。

“咦,百慕大三角也被标出来了。”

我注意到了一些区域中,被划分出了更小的、三角形的区域。三角形的区域里,还有像家徽一样的图案。

那个位置,可是无数谜团存在的地方。

“这是希伯来文。分别指的是东方,西方,南方,北方,中土,净土。”

白华走到了我身边,弯着腰,指着每一个区域说道。

“最后这一小块叫做‘净土’。也就是你说的百慕大三角。”

“那么这地图到底是什么?”我进一步询问。

“接下来的知识,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一个不与‘另一个世界’有关联的人。”他说道,看着地图,并没有看我。

我紧张得又站了起来,双手死命的按着桌子的两角,眼球就像抽搐一样反反复复地扫着地图。

也许我的眼球是真的在抽搐。

“这个地图的划分方法下,我们有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异常的世界。”

他说着,用右手食指在地图上划着,语气加重了。

“那并不是一个平行与我们世界的世界。”

“这日常的世界,和那异常的世界是一个世界。”

“这两个世界,存在于同一处,又本是同一个东西。”

我咽了口唾沫,稍稍抬头,恰巧对上了他抬起的双眼。

“魔法师的世界。”

我虽然已经猜到了他要说的“另一个世界”的名字,但是真正听到他说出这个名字的一刻,我感到浑身一颤。

这个名字,就像一道冬风从我的衣领、袖口钻入了我的衣服中,掳掠过我的每一寸皮肤。

身体在颤抖。

那片刻,我以为时间冻结了。

我的血液不流动了。

一切似乎都停止了。

“从现在起,你已无法回到日常的世界了,阿武。”

白华的手指已经离开了纸面。

我的紧绷的神经慢慢地舒张了,费劲地慢慢仰起头,看着白华的脸色。

那种虚脱的感觉,就像是法**的确实犯了罪的嫌疑犯被宣布“无罪”一般,身子一下软了,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你要学的第一样东西。”

白华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

“名字的意义。”

“名字的意义?”他开始讲述的同时,我的大脑里也开始迅速地思考起了具有名字的意义。

“我们每个人,每一个生命,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有一个名字。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的那个名字。我们知道的,只有父母赐予自己的名字。”

“时间、天象、自然界的万物在我们出生的时候都会赐予我们一个名字。父母赐予的名字,有可能会雷同。但那另一个名字却不会。”

“那个名字是唯一的。因为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是唯一的,不可能有两个人完全的一样。无论是多么相似的人,就算是同卵双生的兄弟,多多少少有哪怕是一一两个细胞多少的区别。”

我安静地听着他说话。

我能明白。

我觉得很奇怪,这本本来应该是很奇怪的知识,我却理解起来毫不费劲。就像是我本来就知道一样。

他的发言没有停止。

至少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他开始的时候会说那么多奇怪的名字。

“那个名字,叫做‘真名’。‘真名’是力量的源泉。但是真名又像是一口埋藏的泉,只有挖出来才能流出泉水。”

“只有能了解到自己的真名的人或者动物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甚至植物,才能获得力量。”

“获得了力量的人很少。几十亿人中,也不过数万。因此大部分存在就是相安无事地过着日常的日子。而那些获得了力量,则成为了魔法师或者别的什么存在。”

“他们必须进入这异常的世界。”

“因为真名与力量相关,所以一旦被别人知道了,那股力量就有可能会被别人控制。”

“这就是你为什么随便编一个名字的原因。”我立即插话道。

他点了点头。

他的发言,他给我的第一节课,到此结束了。

“我猜到了。”我点了点头。

“那么第二节课,这个世界,魔法世界的构成。”

白华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我,直接开始第二节课。

“我说……就算学校里,也还有10分钟的课间休息吧,再不济也该有个保护眼睛的手指活动吧。”我立刻开始抱怨。

“这个世界分为七个部分。”

白华完全没听进去。

白华不顾我的抗议,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喂……”我本来还想和他半开玩笑地抗议,但是他语气中的严肃地态度,让我感到有些窒息。

就好像我们两个人半径1米范围内的氧气全被他一个人使用了。

“七个魔法师各统领一部分世界。这个‘世界’是领域上的世界,是概念上的,而不是完全地理上的。七个魔法师被称为‘王’。领域被封为,东方,西方,南方,北方,中土,净土,和黑领。”

“七个王,我们不用名字来称呼他们。这点我不多解释。他们有自己的称号来代替名字。”

“东方的王,叫做‘巨龙的崇拜者’,theWorshiperoftheDragon。”

“西方的王,叫做‘御柱的继承者’,theHeirofthePillars。”

“南方的王,叫做‘波涛的引导者’,theGuideoftheBillows。”

“北方的王,叫做‘极寒的守望者’,theGuardianoftheArtic。”

“中土的王,叫做‘尖峰的契约者’,thePromisoroftheTip。”

“净土的王,叫做‘星空的拥立者’,theCrownedoftheStar。”

“黑领的王,叫做‘长夜的唱诵者’,theChanteroftheLongNight。”

“七个王中,只有‘黑领’是一格概念性的区域,其他都是有实际土地的。黑领的王,管理、眷顾的是夜的子民。”

“七个王中,只有净土的王不是人类。他是精灵,管理、眷顾各类的传说中的生物。”

“还有一些小主。他们不是王,但是管理的这七位王领域下的一些特别的部分。比如日本的妖怪、付丧神、土地神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管理他们的就有滑头鬼、隐神刑部、妖狐葛叶、赤河童。”

“那么死者呢?”我问道。

“是不是还有个什么人管死者之类的?那些奇幻小说不都是这样的么?”

“没有。”白华否定道。

“死去便死去了。有什么好多再想的呢?”他反问着我。

“哦对了,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有一个。中国的邙山鬼王。”他使劲想了片刻,终于勉强憋出了一个名字。

“那么,结束了?”他的反应虽然是在情理之中,但是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惊喜的倒是比较可惜。

我感到奇怪,这分明应该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世界,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却感觉乏味了。

“结束了。”

“没有哦。”

和白华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另一个带着一股懒散气的声音。

不知道哪里来的人。

片刻之前还不存在的,骤然就出现了。

就算是幽灵也要飘过来、穿个墙什么的才对吧?

但是这个人就这样出现了,而且还懒散地坐在放着地图的这张桌子上。

他黑色的长发中掺杂着不少象牙色的头发,像是挑染过一样。

他的脸形不长,下巴略尖,细长的眼睛带着几丝狐狸的媚色,在脸两侧的颧骨处各有一道类似爬行的蛇的纹身。

他穿着黑色的和服,和服外套着一件白色的大氅,脚上穿着的是有些开裂的木屐。

他的左手中转动着一支看起来很眼熟的狼毫大楷,右手握着一杆烟枪。

“白先生,这位又是谁?”我一边问着白华,一边注视着这个人手中的大楷。

我怎么看都觉得这支大楷,和我家的那个几年没动过了的那支有点像。

“吃白饭的。”白华说着很冷的玩笑,倏地伸手去抓他。

“看我判官笔!”那人张牙舞爪地叫着,就用那支明显不是铁制的大楷去挡白华的这一抓。

白华抓住了。

只不过他抓住的是那支大楷。

那个人从桌上如同一阵烟一般地消失了,但是又出现在了收银台的桌子上。

“年轻真好啊。”他吸了口烟,然后很享受地吐了出来。

他眯着细眼,看着我和白华的方向。不只是在看我们,还是爱看白华,又或者是在看我。

“那么,还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我问着他的同时,撇着白华的脸色。

白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中立人。”那个人又吸了口烟,扬了扬眉毛,用烟杆指着白华,口气轻蔑地说道。

“或者叫协调人。”

“七个王总会有纷争。所以需要一个绝对中立的人来解决纷争。”

“换句话来说,七个王,都必须听他的话。”那个人又补充道。

“先生是这么了不起的人?”我刻意地用调笑的语气问着白华。我能听出来这个人的所指的是谁,即便他没有说那个人的名字。

白华却并没有做出什么激烈反应,反倒是轻摇着头,无奈地笑了一下。

“也没什么,就是活的长了点。”

他的话,让我不禁觉得心里一揪。

“就是活的长了点”多么伤感的一句话。

“活得久”、“长寿”这类的事情是我最喜欢考虑的话题,也是我最喜欢用在小说中的话题。

尽管我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作者,我对于我的文章有着自己的严格——没有思想的文章,我是绝对不写的。

所以我会刻意地去寻找一些问题,自己慢慢地思考,虽然感觉像是在“未赋新词强说愁”。

但也因此,就算我只是坐在家里转着笔,也能明白很多事。

我明白,活得久,并不一定是好事。

有时候,长寿是诅咒。

我能清晰地记起外公给他的挚友们写悼文的情景。

老人家虽然说说笑笑,还让我帮他修改只言片语。但是那份无法向儿孙表达的悲伤被他埋藏在心里,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我明白的。”我一边想着才去世不久的那位老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白华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就像看着怪物一样地看了我好一会儿。

他放声笑了起来,肩膀抖得就像是得了癫痫一般。

“看来让你留下来等茶会是一件很不错的事。”那人边说着,边在收银台上的桌边敲着烟杆,将烧掉的烟丝的灰烬磕了出来。

“今天的茶会可是难得一见的年会。”那人继续说道。

“年会?”我知道今天有晚上会有茶会,但确实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而举办的茶会。但从“年会”这个词就可以判断出,这茶会的分量。

“没错,在每年的12月和6月都会举办的年会。”那人跳下桌,将烟管插入后衣领,双手插进衣服里,补充道:“七个王和一部分小主的聚会。”

“那么您是?”我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完全没有一点能称得上“王”的人,猜测他可能是哪一路的小主。

但是,我到现在,知道的小主,只有一位能符合他的形象——滑头鬼。

“滑头鬼。”他昂着头,嘴角带着傲慢的笑容,站直了身子,像只斗胜了什么东西的公鸡。只是他的脚还在“啪嗒啪嗒”地掂着。

我心头一颤,转而笑骂道。

“果然是吃白食的。”

我看过介绍“百鬼夜行”的文件,知道滑头鬼的特性。

根据日本的文献,滑头鬼是映于镜里之花,浮于水中之月。

滑头鬼是百鬼夜行的首领,是日本传说中的大妖怪。他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宴会席位间,宴席的主人不仅会因为忙而注意不到他,更会情不自禁地将他奉为上宾。等到主人注意到有这么一个陌生人后,滑头鬼已经无影无踪了。

“我说的果然没错吧?连第一次见你的人都这么评价你,你还有什么好委屈的?”白华用平平淡淡的语气说道,看都不看滑头鬼一眼,自顾自地将地图卷了起来。

“七七给他一壶茶,一碟木薯,让他在一边安静地坐着。”他卷好了图,便往在厕所对门的书房走,还不忘记叮嘱七七招呼客人。

白华说话时,还专门突出了“安静”。

“你们是串通好了的吧!绝对是的吧!”滑头鬼顺手从收银台的笔筒里拿出一支铅笔,对着我和白华指指点点,然后就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还有!你那语气是怎么回事?”他一边收铅笔,还一边抱怨着白华的语气。

我就这么看着他把那支铅笔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果然这是真的滑头鬼吧。

“请问,这里有什么我能做的事吗?”

我看见白华从书房里出来了,便赶忙问道。

干坐在这里的感觉不是很好,就像是吃白食的一样,虽然身上没有钱,但是多多少少的还是希望能帮得上忙。

我已经白吃了人家的蛋糕和南瓜派,白喝了人家的咖啡。

不做点什么,心里过意不去。

我就是这一点比较变扭,不喜欢这种欠着别人一点什么的感觉。

“能的话,可以帮忙买些东西吗?按照单子上的来。如你所见,七七逛了一圈,只买了葱。不过她挑的葱倒是不错。”白华就像是在一直等着我这句话一样,迅速地从左胸口的衬衫口袋里掏出了一条长达40厘米,宽有5厘米的白色纸条。

“七七,把剩下来的钱给阿武。”

白华一边吩咐着七七,一边又坐回了我的面前,重新看起了窗外。

“真是不错的天气呢。”

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外面,分明还是雨天。

很遗憾的天气预报也说雨会一直下到明天早上。

“是么?”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

“等茶会结束天应该就会晴了吧。可以一起在月下散步了呢。早晨的时候还会有雾。夜咲,你的百鬼夜行带来了么?”

白华说着,就好像他是一位神圣的占卜师,能够准确的看穿天气的变化。

“当然带来了,怎么样小哥,想见识一下吗,本大人的百鬼可是很威武的。虽然刑部的八十八鬼也不错。”滑头鬼对我挤了挤眼。

“嘶。”我倒吸了一口气。

百鬼夜行?那种东西也是能看得?不会被吃掉?

虽然我没有直接回答滑头鬼的问话,他似乎还是从我的一举一动看出了我的意思。这个比我高上一个头的妖怪,走到我身前,满意地用烟枪捅了捅我的肩窝。

“嗯。”七七走来,闷声闷气地吭了一声,将钱包递给了白华。

白华表情复杂地看着七七。

七七一脸疑惑地看着白华。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人偶确实也会出错啊。

毕竟是人偶,不是人吧。

白华从七七手里接过钱包,然后“啪”的一下,拍在了我的肩上。

“拜托你了,兄弟。”

“我当之有愧。”我拿起钱包。

我把钱包在手中攥紧。

不知缘由。

我忽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我不是很认得路,我怕到时候走不回来。”

“放心吧,无论哪里都会通向这里。AllroadsleadtoRome(条条大路通罗马).”

白华陪着我来到了门口,为我打开了门。

“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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