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帅振帮助陆晓琳寻得一个工作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几次三番的打听他的下落都没有好的结果。对于她来说工作是次要的,一个好的归宿才是最重要的,她没有太高的理想,一个根在大山的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吃饱穿好,现在这愿望基本上是实现了。很多都市女孩与人攀比成性或是灯红酒绿的奢华接触习惯了,于是那股子高目标气质使其在虚荣的基础之上变的更为与众不同。对于陆晓琳,与别人相比得来的自讨没趣不是她所向往的。作为一个艺术生,她的人生多少有些艺术,在追求艺术的前提下,生活与思想亦承载着些艺术了。
秦帅振消失在陆晓琳的视线中,但是他没有消失在人世间,他的身影时常出现在Y省昆明的一所学校里,不错,他正准备在这所名曰Y省大学的地方读经管类研究生。本着接管他父亲公司的非意愿的原因,他不得不放弃对经营毫无作用的艺术转而攻读经管类硕士学位。虽说读研与分手在外界看来几乎是一回事,但在他们之间,读研与分手是毫不相干的。他们分手的绝大部分原因来自秦帅振的家庭,其中原委自是说不清楚的。秦帅振是陆晓琳的痛,她以后的感情再也没有初恋时那般刻骨铭心了。
不顾违背合约带来的麻烦,四月中旬的时候她毅然决然的回到了罗甸城老家。家人见她灰头土面的,特意环顾四周,发现比以前少了个人不说,女儿脸上的血气也少了很多。
“花,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回来了?”陆晓琳母亲开门便问。
“嗯,再不去了。妈,我累了,先去洗个澡。”拖着沉重的行李,走进阔别已久的家门。
陆能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女儿的拖拉行李拉门关门的声音打破了他的闲情逸致。
“花回来了。”他头不回眼睛继续盯着不太光亮的电视银屏。
“爸,待会儿咱家里人出去吃个饭吧。”她一面整理自己的行李一面回应道。
“行的。”
房间整理出来后,她拿上换洗的衣裳往浴室去。说是浴室,不过是连着卫生间的功能。水花声响一阵接着一阵,约摸半个小时后,陆晓希回家了。陆晓希中等个儿,一副稚嫩的模样,刚上初中,是家中最小的人。
听着声响他便觉出家中来人了。“爸妈,是姐回来了吗?”
“是的,刚回来不久。你把作业先完成,等你姐洗完后,咱们一块到外面吃饭。”他母亲说。
“好呐。”他放下书包,答应的很是欢快。
日出是常有的,日落相对也是常有的,而在三四月的G省就很难见到日出日落了。阴沉的天欺负惯了这里的农民,农民仿佛是乐意接受欺负,照常的忙里忙外。陆晓琳回到家感到特别的不适应,Y省的天令她折服,这说变就变G省的天又将是怎样一幅景象呢。她心里没有谱,她不知道一个刚毕业便爱上工作而失去工作后一心需要呵护的女人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生活。她不愿看到等在她前面的是悲剧,是恐惧甚至绝望。
洗罢热水澡,陆能一家四口来到附近一家餐馆吃饭,餐馆名叫“罗甸一绝”,听名字便觉不是普通餐馆,这热乎劲足以吸引四周的行人。罗甸城并不大,此餐馆与“情意餐馆”就二十来分钟的车程。
提到“情意餐馆”不得不让人想起它的主人。餐馆主人张德万最近身体不是很好,现在他正躺在县第一人民医院,病床前有女儿张永艳和侄儿张永和守着。
张德万身体健全的时候总打算在自己百年之后把事业移交给张永和,但是真当他躺在病床上会不行的时候他便不这样想了。他如果真的一病不起,张永艳将在失去母亲的事实上名义的失去父亲,她还小,如果没有钱她以后的生活将得不不到保障。张永和虽是亲侄儿,毕竟感情不如父子,如若将家业移交与张永和,张永艳以后的生活真能有保障么?张德万似乎被疾病冲坏了脑子,他想的有那么些不着边际了,可是为人父母的对自己子女自私点有错么。
张永和发红的眼睛无辜的望着病奄的张德万,他暗自发誓会对张德万一家好的,自不必说张永艳了。张德万此刻能理解他么,平日里近乎一个守财奴的他会轻易的被病床前的守候打动么。钱在他眼里就是生活,钱太重要了,他早在住院前将餐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转到张永艳名下,还为张永艳联系好了大学与留学途径。原本是想给百分之五十一的,考虑到自己对张永和的期望与自己大伯的身份便没有做的太过分,好在初衷是将事业留给张永和的。
张德万深情的对张永和说:“永和啊,我怕是活不长久了,以后永艳就麻烦你照顾了。”
他伸出粗糙的大手,一把摸着张永和的手:“还记得我小时候,因为家里穷,你爸为了让我读书,自己抛弃读书的机会不说还打工挣钱供我读书。想想以前啊,真对不住你爸的。”
“大伯,成年旧事你就别提了。放心,我会照顾好永艳的。”
“大伯这就放心了。至于餐馆……”
听到餐馆两个字张永和慌神了,“不,大伯,餐馆的活我不想干了。我新在外面找到个工作,过些日子准备过去上班。”
他有些放心但也有些许失望的说:“你怎么不留下来继续帮衬我呢?是不是觉得大伯哪里对不住你?”
“不是的,大伯,这么多年承蒙您照顾我才有今天,我哪里还敢嫌弃。只是我想做一些适合我做的。”
“什么适合你?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吧。到今天你还是没有看清自己,我倒是觉得你适合做老板,比我好上十倍百倍的老板。”
“大伯太抬举我了,我希望大伯的病快点好起来,好起来您继续您的事业。”
张德万对自己的病情多少了解一些,大肠癌中期治愈希望不太大,他已经抱好了必死的决心。他极力的将自己的餐馆脱手,不管张永和如何推却他是一概不予理会的。他了解张永和,张永和忠厚耿直,适合做生意,唯一缺少的是磨练。于是他想与不想让张永和继承事业的心事突然转为进一步的静观其变。在此期间,张德万的唯一目标就是把病治好,治病得上大城市,去了大城市女儿就没有人管束了,于是女儿是他放心不下的。
“永艳啊,我过一段时间得到别的城市治病,你在家听你哥的话,有什么困难找你哥帮忙,知道吗。”
“嗯,爸,你就放心的去治病吧。病治好了,我会给您一个大大的惊喜!
张永艳盯着张德万说。
高考在即,癌症治愈多少得花上几个月,她所谓的惊喜无非是高考下来的一纸通知书而已,张德万哪里会想那么多,惊喜这个词打一别人听到就会令听者振奋不已。万念俱灰的张德万此刻有了生存的更大勇气。张永艳托付给张永和之后,张德万踏上了去B市的火车,时至B市时间2008年4月30号下午2点,张德万迈出他向B市的第一步。没有亲人,周边都是陌生的人,陪在他身边的是一个花钱请来的女护士。女护士姓邱,名宛如,今年24岁。在医院的时候穿着一身白大褂,此时身着红色尼子上衣,上衣略微长了些向下身蔓延了少许,下身穿着黑色裤子,脚上穿着高跟的红色皮鞋。
在张德万准备出发到B市的前一天,院长找到她对她说:“小邱啊,有一个病人要到B市做进一步的治疗,你家里困难,所以想让你去,你看行不行?”
“病人没有家属吗?家属可以陪同啊!”
“病人有是有家属,但是不方便去。听说是个开酒楼的老板挺有钱的,这次他出的价钱也很高。你考虑考虑……”
她沉默一会回答说:“好。”
答应之后院长领着她去见张德万,刚到病房邱宛如见一四十出头的病人便感到异常亲切。
院长指着躺在床上的张德万说:“小邱,这是张老板。”他又指着邱宛如说:“张老板,这是小邱,在我们医院工作很是出色。”说罢便背着双手出门去了。
“小邱,哦不,我该怎么称呼你。”张德万见邱宛如自己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就和别人一样叫我小邱吧。”她的眼睛好似要告诉他什么,但是又有一点躲避的感觉。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或许大部分人会误以为是害羞,但是这种感觉在女人心里是好感。
“张老板,听院长说您要去B市看病,是怎么回事吗?”
“嗯,是得出一趟远门,县城医疗水平有限。”
“您家人呢?会不会陪您出远门?”
“爱人前几年没了,女儿快要高考。所以我想找个能照顾下我的人一起出去看病,院长说你要去,那我们今天就起程去B市。”
“一切听您的。”
一转眼B市城就在眼下,火车站人烟似海,好不容易从出站口走出来。邱宛如一直搀扶身体虚弱的张德万。
“小邱,咱们打的走吧。”
“好。”说罢放出眼睛朝一个刚下完人的的士叫唤:“师傅,麻烦您过来下。”
的士的门刚开,张德万便走进去,两人坐好后,司机便问:“你们要到哪里?”
“肿瘤医院。”张德万回答道。
“您是初次来B市吧,这肿瘤B市有好几家。”
“最有名的一家,师傅,你就带我们去最有名的一家吧。放心,小费不会少您的。”
“好呐!”
就这样张德万到了B市最有名的肿瘤医院接受权威的治疗。在此期间他把餐馆交给了张永和经营。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便是6月8号,这是个特殊的日子,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高考就定在这一天。一大早罗甸第一中学的校门前就站满了人,男女老少来的齐全,其中学生最多,其次是家长。紧张的气息时不时的将周边的空气变的凝重。校门附近有一家学生超市,超市里面日常用品和学习用品一应俱全,时至今天超市更加的人来人往。
校门前摆放早点的摊子与往常一样的经营,来得早的人随便在小摊上买点吃的填下肚子,当然来吃的大部分是学生。以前学生是主角,今天学生仍然是主角。张晓生、张晓梅、李晴天、张永艳都等在校门前,张晓生与张晓生一块来的,送他们的车子早已经消失的不见踪影,张少奇的工作忙,没有能来陪伴他们。李晴与一个近乎老年的妇女站在一块,妇女对她照顾的很是周到,只听见李晴叫她“妈”。
学校铁门前的人们无论是学生还是家长都一脸的紧张,新鲜的空气一下子令人窒息起来。尽管如此,一切仍旧进行着。张晓生对考试似乎没有报多大的希望,满目无光的他死死盯着铁门,等待着解放枪声的打响。他打心里是不喜欢读书的,他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告诉他读死书没有用,不想读书可以不读,不读书的人照样可以做生意发大财的。父亲的教诲对他影响很大,他不得不在父亲的影响下成为一个妄想的人。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弟弟妹妹了,他不知道现在他们过的怎么样,他很想他们。望着铁门出神额那刻他联想到与弟弟妹妹在一起高兴的样子,他很向往这一天的到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晓梅从他旁边走开了,他一个人还想着出神。
李晴在前边打的人群中见到张晓生就喊道:“张晓生。”
张晓生转过身,但见李晴在后边。今天她穿的格外鲜艳,以至他看到她时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该怎么说话。他不说话是挺正常的,平时他们交流就不多,张晓生性格不是很外向,这种情形是可以谅解的,不过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在建立的过程中就如此不好,难免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张晓生可不管这些,他的生活要是有人闯进来倒是不好的现象,他喜欢自己走自己的路,不为外人道哉。
李晴走近说:“刚才进张晓梅也在的,她人呢?”她母亲没有跟过来。
“哦,”他返过神来,目光从她的脸上往下移,“我不太清楚。”
刚见面时的笑容没有从她脸上消退干净,淡淡的微笑镶嵌在小酒窝的脸上,外人一眼见到的只能是她的美丽大方。张晓生又开始打量李晴,他的目光偷偷的看她的脸,有意识的躲避她的发现。于是他显得更加的不自然。
“考完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我还不清楚。”
“我也是。”她笑着说。
“现在好像八点了,马上就可以进考场了。”
“嗯,拿出你平时的劲头,我相信你一定能考好的。”
“顺其自然吧,天知道会是怎样的呢。”
她指着她母亲说:“那是我妈妈,她陪我考试。”
张晓生朝她指的方向看去,但见手上提着行李的老妇人往他们这看着。而卢冬梅发现张晓生看她时头微转了一个角度。显然她是发现了,并且处于本能的回避了。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铁门开启了,学生开始陆续的进入考场,临别时李晴说了句鼓励他的话,可惜这话给予他的鼓励在他看到监考老师的那一刹那就消失了。
很多事来的就是突然,在第二天的最后一场考试时李晴突然晕倒了,此时最后一场考试没有进行完。这些张晓生全不知情,当时他只晓得有人在考试的时候晕倒,不晓得晕倒的人中有李晴。
张晓梅兴高采烈的回到家中告诉张少奇考试顺利,一致要求张少奇犒劳一下他们,张少奇答应了。看着张晓生心事丛丛的样子,张少奇有说不出的苦痛。
徐爽不再是保姆,她已经早早的被张少奇提到办公室当助理。不知道怎么的张少奇也把她请来。四个人找到一张桌子做起来,张少奇给张晓梅他们介绍说:“徐爽,比你们大不了多少。”
张晓梅与张晓生是认得这个人的,这个人曾经在他们家做过保姆,没有做多久保姆就被张少奇提到办公室了。
“爸,徐姐我们认识的,你不用介绍的啦。”
“是啊,老张,都老熟人了。”
徐爽为什么叫张少奇老张呢?这一句老张把张晓梅弄迷糊了,不就是一办公室助理么,能没大没小的称呼县长老张么。她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张少奇,想听听张少奇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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