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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心事

玄心颜搀扶着巫越来到了隔壁米粒所在的那个房间,米粒正躺在房间中央的一张小床上休息着。

水晶宫整体是由千年寒冰筑成,外来人稍一靠近便被寒气侵入周身动弹不得,除非战魂与真元重数很高,或有水凌波亲传真气护体才能防止寒气入身。为了给巫越与米粒疗伤,水凌波将大量的真气传入他们体内,此时的巫越不仅能防御寒气,他的体内似乎有更大的力量因为这股真气正在悄悄的萌生。

看到了米粒,巫越不顾身体的虚弱跑到了米粒的床边,焦急地问:“米粒,你怎么样了?!”

米粒一看是巫越,疲惫的双眼立马有了一丝光亮,她慢慢挪着身子,爬了起来:“大少,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你好好躺着,好好休息。”巫越看着米粒艰难地挪动身体,又想起她拼命地用真元保护着自己,鼻子一酸,流出了眼泪。

“哎呀哎呀哎呀,大少居然掉泪了?还说要武尊呢?武尊才不会那么轻易哭呢。”米粒把头偏过去,背对着巫越,其实自己也流了泪,只是不想让巫越发现。

“嗯,我不哭了,我是要成为武尊的人。我答应你,不会再掉泪了。”巫越信誓旦旦地说。

听了这话,身后站着的水凌波不禁冷笑,默然说道:“男人的承诺,不过是自己也没有把握做到的事。”

玄心颜听着巫越说的这些话很是诧异,因为她只能听到巫越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而米粒只是发出微弱的喵喵声。她看着水凌波说:“师父,他能听懂?”

“御兽之术,是崇尚农家的小之国的本领。不过,还有一种人能听得懂兽语,”水凌波停顿了一刻,好像有什么心事,“那种人我至今也只见过一个,不过他已经过世了。”

巫越用手把脸上的泪水抹去,向米粒介绍道:“米粒,这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大之国的水凌波水宗者。这位姑娘是她的徒弟玄心颜姑娘。”

巫越看着玄心颜,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他自己可能都没发觉。然而米粒却看在眼中。

“我只想见你一个人!不是什么玄心颜!没有她们我也能救你!”米粒突然毫无缘由地暴躁起来,发出充满敌意的“唔唔”声。

巫越是第一次看见米粒发脾气,只好决定先让水凌波师徒二人出去,留下自己单独陪米粒。

巫越站起来,对水凌波说:“水宗者不好意思,可能卫海镇的事让米粒情绪有些不稳定,我陪她单独呆一会儿,就请......”

“我们这就出去。”水凌波似乎看出了米粒的心事,所以没觉得巫越的请求多么失礼,带着玄心颜走出了房门。

巫越坐在米粒的床边,轻抚着她的毛发,“怎么无缘无故发这么大火?”

“你总是那么温柔......”米粒黯然道。

“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发脾气我当然不能跟你吵。”

“你还会有更亲的人,到时候我就不是唯一了,是不是到那时,我就不可以无理取闹了呢?”

“米粒,你怎么了?”巫越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来自米粒的忧郁。

“你知不知道,你始终是我唯一的亲人。”米粒深呼一口气,马上转变了自己的情绪,“哎呀哎呀哎呀,大少,我没事了,我想休息一会儿。情绪不好也只是因为觉得好累。”

巫越听她这么一说,莫名的悲伤涌上来,但是他还是把眼泪硬生生地忍了回去。他答应过米粒的,而且他也想用实际行动反驳水凌波对男人承诺的不屑。

“好,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巫越转身离开房间,给米粒轻声地关上了门,忽然发现玄心颜守在门口。

玄心颜见巫越出来了,便说:“是师父怕你身体尚是虚弱,让我在门口等你出来,好扶你回房休息。”

“哦,谢谢你了。”

“不用啦,小事情而已。”玄心颜莞尔微笑,突然带着一种直入巫越心魄的魔力,巫越仿佛心是停跳了半拍一样,忽然间又开始加速地跳动。

“啊?哦,是吗?真是谢谢你了。”巫越嘴里突然冒出了几句可有可无的话语,他实在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似乎只有面前这个女孩才能让他如此口不择言。

玄心颜看着巫越这个模样,掩面笑了起来,“傻头傻脑的,快回去休息吧。来,我扶着你。”

巫越伸出手让玄心颜扶着,一步步回了自己的房间。其实巫越的身体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就是一瞬间的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恢复得如此之快,但是他能感觉到身体里的那股力量在不停地运转。

夜深了,各怀心事的人还是迟迟不能睡下。

米粒辗转反侧地想着白天时巫越望着玄心颜的那种眼神。对,她嫉妒,她不能容忍她的大少对别的女人有那种暧昧不清的眼神。也许巫越还是不懂米粒的心事,明明已经那么明显了却还是不能让这个少年感受到爱意。而这个少年又在想着谁呢?是玄心颜吧?

巫越也没有入睡,体内那股力量让他时刻不能安稳,这股力量越来越明显,像火一样灼烧着他的心脏。然而灼烧着巫越心脏的,还有一个叫玄心颜的女孩。

巫越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似乎这样的夜色才能让他的心平静一些。

夜色之中,月光之下。其实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她不但没有睡下,而且仿佛在等着谁。

水凌波只身站在水晶宫顶端,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刹那间,一个黑影闪过,落在了水凌波的身后。那是一个体型瘦削的男人,身披黑色长袍,头戴黑色斗笠,斗笠垂下的黑纱遮去了脸,好像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无色,你果然还是在这里等我。其实你可以不来的。”黑衣男子说。

“我可以不来?”水凌波轻蔑地一笑,“如果可以,那十五年前我就可以不来。一入无声殿,就再也没有退路。说吧,什么任务?”

“那好,任务已经在你的凌波缠身剑上,你自己看吧。”

水凌波将随身宝剑拔出剑鞘,忽然宫顶之上的尘土全都像长了脚般爬上宝剑,瞬间地组合成了一行小字,又转眼散去。

“为什么还要留一个活口?”水凌波看后不解道。

“无言的命令,他从不解释,我们也自然不必过问。好了,到时候我会协助你一起完成任务,这也是无言的命令,看来他很看重这次任务得成功与否。”

“我一人足矣,你不必插手……”水凌波话尚未说完,那神秘的黑衣男子身体就像刚刚的土字一般突然随风散去。

水凌波向身后望去,只能看到一片茫然的夜色。她低头不语,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的凌波缠身剑,一肚子仿佛有说不完的故事。

大之国五行宗者之一水凌波竟然是天底下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无声殿的五大杀手之一无色,这说来如此可笑,而对她来说,却也多么的可悲。

如果悲伤会像这夜色一般,随着时间会淡化、消退,那该有多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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