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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婚

“你是......”

玄心颜欲说还休,她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熟悉,却又不知在那里见过。

“我是五年前的......”

巫越话还没说完,清水走到玄心颜面前就开始推着玄心颜退出了屋内,“哎呦我的姑奶奶,不是都告诉这几天你别出屋别乱跑吗?你怎么就说不听呢?这下好了吧!成亲前一天新郎新娘就见了面了,这不吉利!”

“什么?!成亲?!谁要成亲?!和谁成亲?!”

这几个问题让清水愣住了,也让他身后的巫越愣住了。很明显,对于这婚约,玄心颜根本就不知情,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清水手突然就不知道放到哪里合适了,找了好几个姿势都觉得不太合适,干脆伸出左手食指含在嘴里,装傻充愣地问道:“不是那个,那个不是,国主没告诉过你?”

“他有什么事告诉过我?!”玄心颜气愤地反问一句,转身就走,“我去找他理论!”

“别啊姑奶奶,你这一理论,可让我怎么活?”清水忙上前两步,拽住了玄心颜的手。

“松开!听见没有?!”玄心颜警告道。

清水依然继续装傻说:“哎呦,我这耳朵......我这耳朵怎么开始犯聋啊?”

见清水这样,玄心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单手在胸前结出半印太极,厉声一喊:“出鞘!”

突然只听见不远处一个房屋内传出叮啷啷铁器发出来的响声,嗖的一声,一柄轻盈细剑穿过云雾,向着清水就奔袭而来。

清水觉背后寒气逼人,便松开了手,瞬间躲开了剑的锋芒,抱住身边不远的一根廊柱顺势旋转了一周有余,躲在廊柱之后,露出半个脑袋,偷偷地瞧着玄心颜的举动。

细剑平稳地落在玄心颜的手中,玄心颜咬牙切齿地看着胆小怕事的清水,又转过头来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了一眼还在屋内的巫越,气冲冲地向三清殿的方向大步走去。巫越想要阻拦,却也想不到什么阻拦她的理由,只能看着玄心颜的背影渐渐远离。

这时,米粒若无其事地从屋内探出来一个小脑袋,左右张望了一下,知道玄心颜已经带着怒气离开,于是抬头看着不知如何是好的巫越很轻松地说:“这屋子不错,环境也挺好。以后咱就住这儿了。”

三清殿内,各重镇的道长早已散去,只留下玄叶一人于大殿之上,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些凝重。

“你干的好事!”

玄叶转过身,看见是女儿找他,似乎早就心中有数,“对,是我给你安排的婚事。”

说着,玄叶走到玄心颜的身旁,手扶着女儿的肩膀,以满是慈爱的语气说:“丫头,你这样,为父替你心疼。咱不等了,何苦把自己最美好的年华用来等待一个已经不在的人呢?”

玄叶的话刺到了玄心颜心中的痛处,她对着自己的父亲用着斥责的语气说:“我的事不需要你来管!你不让我等我偏要等!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答应和除了君宝以外别的男人成亲的!你休想摆布我!休想!”

玄叶也是爱女心切,却换来女儿的不理解,他知道这件事他的确做得过分,但他是一个父亲,他有做父亲的尊严。

“这次你想嫁要嫁,不想嫁也要嫁!这事由不得你!”

玄叶双手结印,掌心真气形成一个金光闪耀的“道”字,瞬间又化为一根金绳,绑住了玄心颜。

“这乾坤缚的捆缚效力能坚持到初十的清晨,意志效力只能坚持到明日傍晚,不过也够了,那时候你也应该拜完天地了。”

玄心颜努力地摇晃着脑袋,眼里充斥着委屈的泪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明明知道自己找玄叶理论的后果,可是她心里总是在想与此相反的另一种可能性。正是另一种可能害了她,不过,除了这样还能怎样?玄心颜明白,既是不这样做,她也无法摆脱掉要嫁给一个她并不爱的男人的命运。

大之国国历44年立秋,七月初九,心颜公主大婚。

大之国尊崇道家的清净,虽然流程基本一致,但没有了喧天的锣鼓声与鞭炮声,这让从小听着鞭炮声闹婚房的巫越很不适应,但毕竟这里是大之国,自己理应入乡随俗。而且与自己成亲的这个女孩,是巫越心中至爱,其他不习惯的小事自然也就看淡了几分。

只是让巫越奇怪的是,昨天还因婚约而大发雷霆的玄心颜,今日竟然如此顺从。

“夫妻对拜!”一位资格最老的道长用尖细的嗓音喊着。

巫越与玄心颜对面而视,看着玄心颜的脸,巫越突然失去了笑容,替换那笑容的是一脸的疑惑,甚至同情。

两人共同弯腰对拜,巫越用余光看着玄叶,他的手似乎在做出一种奇怪的结印。

对拜时,巫越头上金霞冠的穗子从脸颊边滑落垂了下来,一阵微风吹来,那穗子紧贴着巫越侧脸上的那枚月牙胎记,仿佛被它黏住一般。

“礼——成!”

随着老道长一声“礼成”,这才正式算是拜完了堂,巫越与玄心颜,在众人簇拥而下进了王宫里为二人准备的洞房。巫越心里还是在想着刚刚玄叶手上那奇怪的结印,下意识地回头一看,竟发现玄叶也在看着他,那眼神中,竟会带着一丝惊异。

巫越没来得及多看,便被人流挤进了洞房。

道家虽然没有多么喧闹的喜宴,洞房内的布置却也如小之国相似:墙上张贴着大大的喜字,桌上摆着两只酒杯和几坛陈年佳酿,红烛、红色的被褥,处处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息。

而这些,并没有让巫越多么喜悦。他搀扶着仍盖着盖头的玄心颜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坐下。

巫越看着玄心颜,这就是他所期盼已久的,可他似乎还不如当时他期盼时那样欣喜。隔着红色的盖头,巫越无法看清玄心颜现在究竟是何表情,但他也应该能够想象得到。

巫越知道,面前这个已经成为他妻子的女孩。并非心甘情愿。

他没有急于揭开盖头,只是温柔地说:“当年你搀扶着我,我如今也能这样搀扶你一次了。”

“你是?”玄心颜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疑惑道。

巫越笑了笑说:“五年前,那个抱着你哭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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