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后,夏天。
火辣辣的太阳照耀在整个石井庄,庄子空地上有五、六个孩子在玩耍,都是三四岁和十几岁的样子。
这时,一个三岁大的小孩路过。只见这小孩穿着开裆裤,尾巴在身后摇摇晃晃的,他长得粉嘟嘟的煞是可爱,虽然他只有三岁,可是他走路的步伐稳健,一点都不像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奇异的是,他的双眼一边是暗金色,一边是鲜红色。
这孩子当然就是凌启了。
那群孩子看到这个小孩,顿时喊道,“凌启,我们在玩过家家,来,一起玩吧。”
凌启的脸皮顿时抽搐了两下,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唉!”
转头对着那群小孩说道,“那个,我还有事,下次吧。你们玩你们玩。”
我一个成年人的心智还跟你们玩过家家,这不是要命嘛?凌启心道。
来到这个世界,凌启日子过的很轻松,在这里没有仇敌。有的只是关心爱护他的父母亲人们,他在这里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至于和其他孩子一起玩耍,那还是算了吧,那对于他而言,是受罪。
但是时间一长,凌启在孩子中观察,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整个庄子竟然没有十三岁以下,三岁以上的小孩。也就是说,凌启在母亲肚子里的十年期间,没有一个小孩子出生,这有点离奇。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这十年大家那功能都障碍了吗,这也太扯了吧。凌启问大人们,他们也是闭口不提,脸色也不太好看,凌启也就没多问。
直觉告诉凌启,这事情八成跟母亲十年怀胎生下自己有关。
“我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凌启紧握拳头。
凌启回到家,在院子里坐着,这时候家里没人,父亲上山打猎去了,而母亲去了田地。因为凌启从小表现出与其他小孩的与众不同,所以他的父母很放心的把他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村里的人都啧啧称奇,都说凌启这小孩很聪明很听话云云。
凌启刚回到家,突然感觉到地面有轻微的震动。
“强盗们来收年钱了。”外面村民大喊。
凌启脸色一变,“强盗?”
凌启马上冲了出去,路上看到各家各户的人拿着趁手武器往外冲。这其中还包括了老头和妇女。
“黑龙帮来收年钱了。”还有人继续喊着。
收年钱,也就是相当于前世的收保护费了。
很快,凌启跟着众人来到了石井庄最大的练武场,这练武场长宽皆有300米,这时候,练武场已经聚集了二三千人,人人都拿着武器,或是长枪,或是大刀,铁锤,还有的拿着菜刀锄头,额竟然还有拿着鸡毛禅子的。凌启扶着额头,这是大妈教育孩子来了?
全场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压抑。只是都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
“嗨,石井庄的小崽子们!”一声大喝从庄外的栅栏处传来。声音犹如滚滚雷鸣,经久不散。
“这是个高手。”凌启心里说道。
凌启透过人群缝隙,看到了栅栏外的人群,那一群人大概有300来人,尽皆骑着高头大马,刚刚地面震动应该是他们一群人骑着马飞奔导致的。
为首的一人身材魁梧,袒胸露背,脸上有条狰狞的刀疤,目光凶恶,就差在额头上写上‘我是坏人’四个字了。
当然石井庄的好汉也不是好欺负的,外面虽然人强马壮,不过他们并没有胆怯,个个站在那里,好似一头凶兽,血性十足。显然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时候,人群分开,让出一条道路,一个精神抖擞的老者走了过去。而在他身边,跟着三个老者,其中一个是凌启的外公叶伟发。
“族长。”凌启辨认出来,带头的这个是石井庄的族长朱柱林,经常跟自己的外公下棋,这个人在石井庄有绝对的威望。
“哈哈,三当家,没想到是你亲自来啊,欢迎光临石井庄啊。”族长笑声朗朗,至于他口中所说的欢迎是真是假,那就不得而知了。
“哈哈,朱老头,闲话不多说,我是来收年钱的,开门。”那刀疤男子也笑道,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比较凶狠。
“把门打开。”朱族长喊道。
轰隆隆,石井庄那厚实的高门被几个大汉轰然拉开。而强盗们也骑着马进入练武场,大地顿时又震动了起来。
“三当家,我们也知道规矩,我们石井庄五千人口,一人三钱银子,加起来就是一千五百两银子,我说的可对?”族长笑着说道。
石井庄的人口,当然不会就刚好五千。不过差不多就行了,强盗们也不会计较这一点。
“哈哈,朱老头,你说的没错,不过……”那强盗匪首领笑了笑,“不过最近我们黑龙帮刚灭掉了一个小强盗帮派,伤了不少元气,所以这保护费从每人三钱增加到每人六钱。所以现在,你们庄子要交三千两银子。”
“这……”朱族长没想到对方来这一出,把年钱直接加了一半。心说,你们强盗打架关我们屁事啊?全部打死才最好呢。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只好说道,“三当家,你看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难道我们山寨死了兄弟,你们都不表示关心关心?”强盗首领不等族长话说完,就恶狠狠的打断道。
表示关心?我们要是有能力,都直接对你们这群可恶的强盗落井下石了。朱族长心说道。
“当然不妥,你他妈的每人交三钱我们都要勒紧裤头生活了,现在你还要我们交六钱?你还他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人群前面一个火爆的大汉忍不住对着强盗首领吼道。
强盗首领皱了皱眉头,他向旁边的一个手下打了个眼色。
手下会意,策马冲向刚刚说话的那汉子,手中长枪直直刺向他,力道刚猛有力,显然也是个高手。
“啊,小炮子躲开。”人群中有人焦急喊道,凌启也为那汉子捏了把冷汗。
小炮子眼看森冷的枪尖离自己越来越近,死亡气息扑面而来,只来得及挥动手中的刀,打在长枪上,希望长枪可以偏离轨道。
可惜,长枪来势太凶猛,握枪的人太有力。刀和抢撞击了,长枪只偏离了两厘米而已,枪尖还是刺在了大汉的肚子上,枪头从后背透体而出,眼看是不活了。
“啊。”叫小炮子的大汉凄厉的喊着。
那强盗握着长枪,竟然顺势连枪带人举了起来,可见他的力道有多大。强盗骑着马,举着大汉的身体,来到了族长的面前。
“轰。”的一声把大汉的尸体甩在族长面前。
“炮子。”庄子中人群喊道,几个人马上上前查看大汉的伤势。
“朱老头,别想着反抗我们黑龙帮,叫你交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惹恼了我,我回去把山寨的兄弟全带来,踏平你们石井庄。”那刀疤强盗首领凶狠地说道。
周围村民恶狠狠的看着强盗首领,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而强盗首领全然不在乎。族长示意他们别轻举妄动。
而凌启眼神也有些冰冷,这强盗,实在是欺人太甚。
朱族长强忍着怒气说道,“三当家,我们一个小小的庄子怎么敢反抗黑龙帮呢,不过你们收年钱也想要细水长流的吧?你一下加一半,把我们逼急了,到时候我们搬离这里,那样的话大家都没好处是不是?”
三当家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好,我给你个面子,2500两银子,不能再少了。”
“好,谢谢三当家,那就2500两银子,来人,把钱搬来。”朱族长见好就收,不敢再多说。
过了一会儿,几个大汉把两个箱子搬到练武场。三当家示意手下去点点数。
当即有两个手下跳下马,跑过来打开箱子。箱子里面只有部分是银子,其他的都是一窜窜的铜钱。那两个强盗显然经常干这个,很是熟练。仅仅片刻就点完了,回头向三当家点了点头。
“朱老头,你们各自忙吧,哈哈,孩子们,走喽!”
数百强盗骑着马,呼啸而去。
等强盗走后,练武场上骂声不断,也有人为死去的亲人默默哭泣。不过大家很快就散了各自忙去,这世道,死个人是很平常的事,死一个人都算少的了,生活还得继续。只要庄子还平安无事大家都不会太在意。
庄子所在的这个地区叫朗城,像石井庄这样的乡下庄子,朗城还有很多。而‘黑龙帮’是这个地区的土皇帝,据说有八千子弟,里面高手众多,官方力量也不敢多管,也不是说他们没这个能力,但毕竟8千多人不可能全部杀光,围剿过后还是会死灰复燃,白费力气。而且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强盗,即使灭了黑龙帮,接着就可能崛起另一个白龙帮,青龙帮。
凌启在回家路上想,“看来这个穷苦的庄子也不太平啊。人类在异族的威胁下,内部也不团结。看来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坏人啊。这些人贪得无厌,加年钱的借口一大堆,当然他们也不会要的太狠,会掐住了平衡点,只是庄子要勒紧裤头过日子了。”凌启摇摇头。
穷苦的平民也不喜欢在刀头下屈辱的苟活着,但在这乱世上,能活着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哪容你还去选择哪种活法呢,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实力不够啊。石井庄还算好,整体实力不容小视,强盗也不愿把石井庄逼的太急,并不是怕了石井庄,黑龙帮屠了石井庄也是分分钟的事,只是那样他们也会伤了元气。而在这一带其他庄子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交不出年钱?屠庄,抓壮丁,虏女人,强盗做这些让人发指的事可不会手软。
今天的事对凌启触动很大,回到家,凌启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在这乱世中保护自己的亲人父母。
“只是想在这乱世站稳脚跟,想要别人不惹你,就要有至上武力啊。”凌启感叹。
这时候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人,凌启看见立刻脆生生的喊道,“外公。”
来人正是村长叶伟发。
“凌启啊,你怎么老是呆在家里啊,也不和其他小孩玩玩?”叶伟发走到凌启身边坐下,宠溺的摸摸外孙的头说道。
“外公,我不喜欢玩。”
“那你喜欢什么。”凌伟发有些奇怪,小孩子不是都喜欢玩的嘛,更何况还是一个三岁小孩。
“我……”凌启想了想,既然这个世界是武力至上,那……
“我想要练武。”
叶伟发听后不由一愣,一个3岁大的孩子想要练武?
也不怪叶伟发奇怪,村里的孩子一般最早都是8岁以上才开始练武,8岁以前都是放任他们自己玩的。因为练武是很累很枯燥的,8岁以下的孩子心性还没成熟,太早练武的话会导致他们以后在心理上厌倦修炼,这对以后的心性成长有害无利。只是他不知道凌启的心理年龄有30岁了,所谓心性成长障碍这说法在他身上根本不成立。
“你确定你要练武?”末了,还是提醒道,“练武是很累很枯燥的。”
“爷爷,我确定。我想长大了能保护庄子。”凌启眼神坚定。
凌伟发看着孙子眼中的执着,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高兴的是孙子年纪虽小,但却不贪图玩乐,而且心智坚定;担心的是,怕过早习武对自己孙子以后心性成长不利。
良久,叶伟发下定决心,“好吧,既然你喜欢,明早就带你去练武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