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脑子被晃悠得像一坨浆糊,迷迷糊糊的,不知多久,秋林只感觉身体不再旋转,似乎到了某个地方落脚。
艰难地睁开眼,秋林把嘴中的杂草啐了出去,满嘴苦涩地站了起来,怎么又是在树林里迷路啊,够衰的,之前也是这种在深林里迷路碰见秋水,现在也是,看看周围,怎么树木都长一个样,你们爹妈是怎么生的,叫人怎么分辨啊,秋林心中无力呐喊。
心中突兀地念叨秋水,脑子就想到秋水来。
“秋水?”
突然想到刚刚秋水是和自己一起卷到那漩涡里,秋林摆了摆头,四处张望,却没发现秋水的影子。
不会是卡在里面吧,秋林邪恶地想着。
还是去找找她吧,省得被野狼吃了。提到野狼,秋林忽地想起刚刚的场景,难道之前的虚空漩涡是那些黑衣人干的?
不会吧,空间转移,这也太扯了,连筑灵境都不是的一帮人,怎么可能会使用空间转移,秋林不认为是他们干的,难道是个意外,虚空破碎,斗转星移?
开什么玩笑!
拨开眼前的树枝,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虽然四周高树参天,密密麻麻的树叶野草遮蔽视野,但是秋林却能根据里头草木生长朝向,树叶顺风飘动等等种种现象来推断出路,不过一会的时间,秋林便走出密密麻麻的树林,到了一条小河边。
小河边上是块比较大的空地,秋林决定晚上先在这里露宿,树林太过密集,在树林休息秋林害怕晚上野兽横行的时候自己被它们踩死,那得多冤。
虽然现在首要做的事是寻找秋水,但是深林很大,如此没有目的的盲目寻找,除非运气好,不然根本很难找到。刚刚秋林一路呐喊而来,非但没有见到她,还引来几只野兽,要不是秋林跑得快,还真得演绎下打虎英雄的壮举。
河边,秋林歇下脚,双手捧起清凉明镜的河水,酣畅淋漓地痛喝几番,伸手折了身边一根小草放入嘴中吸允,躺了下来,双脚放入河水之中,阵阵水的凉意从腿部传到全身上下,抬手稍稍挡住从天而降的光线,眼睛微缩地环视着四周。
这种感觉,好舒适啊!
秋林一阵感叹,完全把寻找秋水之事抛到九霄云外了,要是秋水知道,肯定气得两眼一翻,双腿一蹬,晕死过去。
不知不觉中,秋林睡着了。
“别睡了,注意前方。”混沌的意识中来了一声喊声。
“恩?”秋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摇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别看了,这里。”
声音从自己脚下传来,秋林低头看去。
呀?这个是啥玩意?
一个长着翅膀的小家伙出现在秋林的面前,亚麻色头发卷卷的,下巴长着一小撮胡子,看样子很是性感,只穿着一条小短裤露出上半身比较结实肌肉的小个子,比秋林巴掌还小,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秋林。
秋林蹲了下来,盯着小个子好半天,突然情不自禁地问道,“怎么最近的老鼠都穿起裤子了?”
“什么老鼠,本大爷叫度安,可是赫赫有名的魔王代言人,你必须为你刚刚的言语向本大爷道歉,不然的话,嘿嘿。”度安气愤地挥舞着小拳头,目光不善地望着秋林,警告秋林如果不按照他所说的去做,那么就要时刻准备接受他的痛殴。
“啪”
一声清脆地手指与额头猛烈相碰的声音响起,秋林在度安的额头上给他来了一个终身难忘的亲密接触,“大爷,爽了没,要不再来一次?”秋林故意把声音弄得有点娘娘腔,邪笑地看着度安,搞得度安浑身鸡皮疙瘩猛起。
“好小子,居然敢欺负本大爷,你知道……”度安呲牙咧嘴地捂着额头上肿起来的大包,本想痛斥秋林,但是看见秋林那粗壮的手指再次伸向自己额头时,他明智地改变对策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度安嘿嘿一笑,主动向前抱住秋林伸过来的指头,亲了亲秋林的手指,似乎感觉不够诚意,随即很猥琐地伸出舌头,用力舔了舔,在秋林手指上留下自己那粘稠的口水。
“够了,够了,秋林大爷。”
“我靠”
秋林一甩手,直接甩飞手上的小个子,一条很长很黏很黄的口水从小个子口中溅了出来,从秋林眼皮底下一掠而过。
“你多久不刷牙了,三年?”秋林脑门一团黑线,看那颜色的程度,秋林大胆地判断,最起码也有三年没刷牙了。
很是嫌弃自己被亲的右手,秋林赶忙小跑到河边,想把右手手指上那坨又黏又黄的口水洗掉。“咦?怎么回事?”度安的口水就像强力胶水,紧紧贴着秋林的手指,不管秋林如何搓洗,都洗不掉那黄黄的一坨,哪怕是一丁点也不曾掉过。
“别废力气了,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你的梦。”度安不知何时已经盘坐在秋林的脑袋上,双手交叉,摆出一副高深学者的摸样,“而且你的梦境里的一切由我说的算,不管你做什么,小便大便喝水吃饭,没有我的批准你是做不成什么的,所以你想洗掉我的口水,除非我点头,不然你是洗不掉的。”
“还有一点,我要申明,不是三年,而是三年零一个月。”
“啪”
又一声清脆声响起,度安从秋林脑袋上直接被弹飞,以一个非常优美的弧线砸到一块非常坚硬的石头上,额头上又长了另一个大包,度安哭丧着脸,对着秋林咆哮道,“你在弹我,信不信本大爷让你去吃屎?”
“啪啪啪”
一连串清脆声在度安额头响起,度安额头上起码起了十几个大包,而且有些大包上还有小包,度安苦着脸,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按理说那混小子不应该打疼我的,可是。”
度安摸着额头上的大小包包,疼得他呲牙咧嘴,那可是实实在在的疼啊。
“不应该啊,难道是这小子的缘故?”度安实在是不明白,自言自语起来。
“啪”
“啊…”不待度安多想,秋林的又在度安额头上添了另一个大包,“秋林大爷,我去吃屎,我去吃屎,行了吧,别弹了,在弹,小弟我这小腿就不负重压了。”度安看着一直打抖的腿,在摸摸额头上的包包,看来在来两个,自己就只能趴着离开了,秋林这小子下手真狠,大爷我打不过我还躲不过吗?
度安趿拉着脑袋,远离秋林的打击范围,在这样弹下去,自己的小腿真是不堪额头上大小包包的重负,会折掉的。
“睡个觉还不得安宁,滚一边去,影响我睡觉。”秋林一脚把度安踢得好远,虽然自己已经身处梦境,但是还是想睡觉,看看在梦境中睡觉还能不能做梦。
“这都还想睡,你真是个奇葩。”度安那个无语啊,这小子明显就是个睡神,本体都已经是睡着的,在自己梦境中还要睡,度安真怀疑秋林是不是头猪神转世。
“喂喂喂,你小子在做什么,怎么脱裤子了,奇葩是个褒义词好不,诶呀,别,别,别,我是奇葩好不好,我是,我是。”度安彻底被秋林给打败了,好歹自己也是魔王的代言人,怎么遇见秋林,自己都感觉以前伺候的魔王根本就是一堆渣呢?比起秋林来,度安觉得服务一个魔王都比他轻松。
秋林打了个哈欠,虽然梦境中自己根本不觉得一丝困意,只是这个习惯性动作已经改不了了,“你是谁,怎么会在我梦里。”
一开始秋林还不怎么相信度安的话,只觉得他不过是个偶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奇特妖兽而已,但是当秋林去河边洗手的时候,他觉得度安的话是真的,他现在所处的环境并不是真实的,虽然与刚刚自己所在的地方一模一样,但是却不是自己所在的地方。
相信度安所说的梦境,并不是因为洗不掉手上的唾液的缘故,洗不掉也可能是度安唾液的问题,也可能是河水的问题。让秋林相信这里是梦境的是,当秋林来到河边时,自己居然在河水中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在现实中,这有可能吗?
除非是服用隐形丹药或者是有关隐身方面的阵图,但是自己明明都没有这些,为什么会看不到自己的身影,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这里是梦境。
“我不是说了嘛,本大爷叫度安,是魔王的代言人,你小子是不是聋了。”度安大声地嚷嚷。
“啊啊啊,我错了,呜呜,秋林大爷,小弟我就是个跑腿的,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秋林狠狠地拽着度安额头上的大小长短包包,这小个头就是贱,不给他点颜色,他还开起染坊来。
此时,度安也明白了,在秋林面前,他就只能装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