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司空见惯吓得亡魂皆冒,随即破口大骂,“客东来,你个王八蛋,出尔反尔,恩将仇报,不得好死。”
一旁的倪勋也出言阻止:“三弟,我们五兄弟虽然算不上正派,但此等事情做不得。”
“大哥,你有所不知。主人说过,我们会受恩于他,但同样也会受累于他。所以,我们绝不能手软。”客东来说到。
“你丫的脑残啊!将来的事谁会知道,你那个劳什子主人又不是神仙。这种瞎话你们也信,真是白活了一大把年纪。”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司空见惯完全不管自己的小命还捏在他手里,破口大骂。
“啪!”客东来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小子,别以为你今天要死了,就可以满嘴胡言乱语。对我主人再敢有半点不敬,撕烂你的嘴。”
对于自己的主人,冬阳五老都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对于他的话也深信不疑。
五行阵中,韩定和秦川也十分担心司空见惯的安危。但是,正值最关键时刻,不能有一丝差错。否则,不止客映雪当场毙命,就连他们五人也有很大危险。从他俩的眼神中,看出是十分不赞同客东来的做法。
“小子,怪就怪你命该如此。做了鬼,记得来找老夫,老夫等着你。”客东来杀他之心依然坚定。
说完,左手运起一股内力,将司空见惯送至空中,右手对着那冰狼用内力一扯,将两者并在一起。
冰狼这等天地灵物已开灵智,知道这个送上来人是给自己的寄体,也了解到,要想回到小女孩的体内已经不现实。因此,冰狼也就顺势进入了司空见惯的体内。
冰魂入体,司空见惯顿时感到不仅身体都冻成了一片,片刻之后就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而且就连自己的灵魂也好像处于冰窖之中。不多时,司空见惯失去了所有知觉。
客东来看到昏迷的司空见惯掉到地上,上前一步,伸手在司空见惯鼻息上一探,感到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气息,好不犹豫,就要补上一掌。
“客东来,你还要不要你孙女的性命?”
突如其来的厉喝止住了客东来杀机。客东来循声望去,只见韩定扣住了客映雪的喉咙。韩定自己的嘴角还淌着一丝血迹,料想是因为在内息不稳时,强行运功所致。
客东来看向五行阵中的秦川,眼中的质问之意,不言而喻。秦川避开客东来的目光,不知是来不及,或是不想。
“韩定,你是我们请来救雪儿的。为了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叫花子,你要和我们冬阳五老撕破脸皮么?”客东来逼迫到。
“这臭小子,我是救定了。”韩定坚定地说,“之前,你让冰狼进入他体内时,我迫于众人和雪姑娘的性命没法阻止。此时,你要取他性命。那么,对不住了,我就让你孙女去阴间陪她,绝不虚言。”
说完,韩定默默地看着客东来。
客东来心里很清楚,要从韩定的手中安然无恙地抢到自己的孙女,在场没人能做到。但要他就这么放了司空见惯,心中万分不情愿。
“三弟,放了他吧。”倪勋说道,“将来有任何报应,我们五兄弟接着就是了。”
“给你。”客东来一把将司空见惯抛到韩定面前。
韩定也依言,放开了客映雪,俯身查看司空见惯的情况。冰魂才入体这么一小会儿,司空见惯的体表就凝成了一层冰霜,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只有偶尔颤动的双眼和时不时的微弱呼吸,才能表明他还活着。
“臭小子,你还撑得住么?”韩定问到。
“冻死……冻死爹了。药……药罐子,给我药。”司空见惯断断续续说道。
韩定忙从怀里掏出几个药瓶,拣了几个用得着的,倒了一些,塞到司空见惯的嘴里。
吃了这些,司空见惯感觉是舒服了一些,但还是冷得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
此时,庭院里只剩下韩定和司空见惯,其他人都已经回屋去了。韩定将司空见惯放到了火神玉上。如今的火神玉的光华已经弱不可见了,发出的热量很淡很淡,“阴阳五行挪移大阵”使它几乎报废了。
韩定在一边时刻注意着司空见惯的寒毒情况。
全身毫无知觉,除了脑中的思想,感觉没有什么其他东西是自己的。脑海中,那只冰狼精魂在不断东闯西撞,妄图主宰这具身体。
精神上的折磨让司空见惯痛不欲生。对付这种精神上的痛苦,一般有两种方法,一是不断忍受,直至对痛苦麻木了。另一种,就是转移注意力。
司空见惯选择第二种,回忆起客映雪修炼的冰系功法,在脑海中冥想着体内的寒毒,想象它按照着某些路线在体内运转。司空见惯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只是觉得精神痛苦减轻了不少。
司空见惯不知道身体的情况。一旁的韩定却发现了异样。
首先,火神玉内所剩不多的能量,被司空见惯收入体内,火神玉变成了一块废石。
其次,司空见惯惨白的脸色竟然有了一丝血色,尽管很淡很淡。
最后,司空见惯的体内溢出一丝一丝的寒气,在其体表结出一层层冰,而且有越结越厚的趋势。
韩定弄不清情况,拍拍司空见惯的脸,叫道:“臭小子,你怎么了,感觉怎么样?你都开始结冰了。”
司空见惯睁开眼,轻声说道:“还好,我的意识一直都还是清醒的。这具身体,你就帮我照看一段时间吧。”
说完,司空见惯再次闭上了双眼,体表的冰越结越厚,整个人被冰厚厚地包裹在里面,形成一个巨大的椭圆冰茧。
……
第二天一早,冬阳府里的其他人也发现了庭院中的冰茧。
“啧啧,真是太奇怪了。雪儿以前从没有这种情况,这小子到底死没死啊?”范无进好奇地问道。
“应该还活着吧,否则也不会有源源不断的寒气冒出来。”倪勋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迟一刻赞叹到。
“倪前辈,韩定这就准备带着他去‘药神庐’。韩定想问贵府借一些结实的布带。”由于之前的不愉快,韩定对冬阳五老的态度冷淡了很多。
“韩贤侄客气了,我这就命人准备。”倪勋说到。
等下人将布带送到,韩定将冰茧牢牢地绑好,背在背后,带上包裹,向其他人略作辞别,便背着冰茧,离开了冬阳府。
“韩定真是的,什么态度啊!”范无进不满地碎碎到。
倪勋无奈说到:“这也怪不得他。只是以后有什么事要求到药神庐,那就难了。”
此事的罪魁祸首客东来,在一旁默默无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什么其他事,大伙正准备散去。
这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大伙面前。
对于这突兀出现的人,所有的人都一阵警觉。待看清来人之后,冬阳五老收起了警惕。
老大倪勋上前,略一揖礼,道:“黑大人,你来找我等。是不是主人有什么吩咐?”
原来,来人正是“妙林之岭”那位高人的仆人,黑老。
黑老没说话,只是默默在庭院转了一圈,看了看四周散落的铜镜,抹了抹那块废掉的火神玉,喃喃道:“‘鬼门大阵’真是厉害啊。”
“黑大人,你在说什么?”倪勋问道。
“没什么。”黑老道:“你把这两天,这里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一遍。”
“遵命。”倪勋如实地将救治客映雪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还把司空见惯遗留下的“阴阳五行挪移大阵”的图,交给了黑老。
黑老仔细看完了那图,才对众人说道:“倪勋你们听好了。主人吩咐,尔等立刻离开冬阳府。”
“为什么啊?”范无进问道。
“放肆。黑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么?”倪勋教训到,又向黑老赔罪到,“黑大人,请见谅。五弟的性格,您老知道的。”
黑老也不在意,接着说:“这里的阴阳五行之力已经被破坏了,阳气耗尽,不久会变成绝阴之地,具体原因就是这‘阴阳五行挪移大阵’。你等有所不知,此阵在很久以前叫‘鬼门大阵’,有逆转阴阳,蒙蔽天机的力量。此阵威力惊人,但施放之地,会变成人畜难活的绝地。因此,很久以前,前辈高人就将这有伤天和的阵谱毁掉了。”
“咝。”一阵凉气钻到众人的牙根里,心中想到,我们到底陪那个小叫花子做了怎样的一件事。
“前辈,容我多问一句。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极炎谷陆玄问道。
“呵呵。到了一定境界,就会对天地变化产生感应。极炎谷小子,你家极炎老祖也早感应到了。还有,你们两个宗门里的老妖怪,也都感应到了。你们收拾一下,离开这里吧。”黑老说道。
……
从此以后,燕徊山脉再也没有冬阳府,而北域也多了一个“燕徊绝阴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