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行百业给的钱,凰焰也能勉强凑合着过一阵子。直接雇了一辆马车去枫落城。但是如此一来,凰焰的囊中又是空空如也了。
这个马夫一路上只冷着脸,凰焰也不愿多和别人套近乎,自顾自的修炼,一路上大约是十来天的日子,凰焰一直呆在马车里,练习凤九天给的幻气决。第一重要打通的路线有八条,在这几天又打通一条。奇怪的是,凰焰一直没有那本幻气决的名字,幻气决只是统称,一般都会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一些豪门宗派更甚,对自己门下的幻气决视若瑰宝,半点也不容他人僭越。
等到第七日,那个马夫才第一次说话,道:“到了。”
凰焰闻言掀开马车帘子,向外张望着,车水马龙,这是从前凰焰没有见过的,因为从前一直都是躲在极地,就算是与人同居也不过是小镇,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大城市。但是骤然见到,凰焰也不过是瞧瞧,一点也不显得慌乱。
凰焰看看面无表情的马夫,道:“一路上需要十多天,那是不算上晚上休息时间和吃喝拉撒的,只有日夜兼程才会五六日就到了。”马车闻言,脸上几肌肉抖了抖,但是目光却是平静极了,也不反驳,也不疑惑。凰焰笑了笑,续道:“老兄因为这样想来枫落城,着急的连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安稳了,真是此情天地可怜啊。”
马夫还是不反驳,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直直的站在那里,听了凰焰的调笑一点反应也没有。
凰焰低头笑了,似乎是为了自己的话而发笑,道:“罢了,老兄,钱我已经付过了,就此别过。”
凰焰说着迈步就走,也不停留。但是这时候马夫却想要说话了,他干巴巴的说道:“你这个时候来枫落城,迟早要被害死。”也不是感叹句,也不是祈使句,更不是问句,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陈述句,却是那么的笃定,还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凰焰闻言却笑着,大声道:“承老兄吉言。”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话,却要承他吉言,不是疯魔了,而是凰焰晓得,有古洛在的地方,一定是很风险的地方,他也盼望着有风险的地方发生有风险的事,这一点像极了他的父亲——凤诺,要不然那一日凤诺不会用自己的生命把两种毒药兑着玩。
酒馆,向来是舆论的最佳地点,在这里坐上半个时辰,你就会听到很多这个城市隐秘的事。小镇如此,村庄如此,城市也如此。凰焰深知这一点,现在就坐在了这个虽然陈旧但是人多的地方。
凰焰只要了一壶茶,本来那小厮还是十分不愿,但是却耐不住凰焰漠然的眼神——凰焰本来就是学什么就想什么的。需要的时候就会对什么事也不关心的样子。
坐了很久,听到了一些极为琐碎的东西——隔壁张大寡妇偷汉子了,王大被狗咬着了,陈家三姑娘下月份要嫁与李家二小子了——如此等等。
但是凰焰不着急,他的茶水还没有喝完,这种地方的茶,哪里有什么好茶,不过消遣罢了。
一个从头到脚蒙着黑纱的人坐在凰焰的正对面,只不过是隔了几桌子人,可以断定那是女人。她也是独自一个人坐了很久了,甚至更久,凰焰进来时,她就在了。
隔壁桌子的人正在谈论着,一个人道:“唉,你们知道么?听说最近城主大人的母亲来了,费了好大的事呢。城主老夫人好像是爱听故事,前些日子赵副官送了老夫人一只凤凰水晶,马上就提了正呢!”
另一个就道:“这听故事和凤凰水晶有什么关系?再说凤凰水晶可是凤凰身上的宝贝,要是让妖族知道了,定不是好事。”
先一个道:“你懂得什么啊,老人家爱的是妖族一些古怪的故事,一只凤凰水晶可不是一般事物。再说了,妖族多年不现身,说不定早就内斗起来了呢。”
听得这话,凰焰咯噔一下,没错,妖族之中的大族凤凰的确是内斗不断,但那是多年之前,早就开始分阴阳两族了。外人还是不知道的。
“哼,老人家?本来要找的就是凤凰水晶,还要做这许多掩饰?现在枫落城的魔法师谁不知道?”那个全身都裹着黑纱的女人说话了。凰焰一惊,原本以为是一个老妇人才是,却没想到是这样一种清凌凌的声音,话语虽然透露着不懈与轻佻,但是却很是俏皮——这本来就是一个少女!
那些人不过就是些闲来无事的混混,听的有人这样说,其中一个马上道:“哎呦,这是谁家的丫头没看好?就这样子跑出来了?”听的他说“丫头”这两个字,凰焰没由来的生了一腔怒气,“丫头”这两个字?怎么容他叫的这样轻佻?
另一个马上附和道:“是啊是啊,是不是貌若无盐,怕吓着旁人?这倒省了许多力气,站在那里,不就是‘闲杂人等避让么’?”
他这样说,另一个又接嘴道:“你倒是走眼了,这个丫头前凸后翘的,说不定是貌若天仙,不愿被我们这些粗人瞧见呢。”另一个听的他这样说,马上粗声笑道:“可是怕我们急色?”其他人一并笑着。
凰焰听着却是越发怒火中烧“这丫头前途后翘”这句话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像是要撕碎他。
这句话说得本来无礼,像是青楼嫖客一样的对姑娘评头论足,都这样说出来了。但是那伙人似乎并没有打算罢休,他们本来就是闲来无事的混混,自然不能放过白白撞在枪口上的姑娘。一个道:“不过说起来,着丫头的担心还不是没有道理,瞧瞧她那屁股长得,娇俏有力,瞧着都想一探究竟。”另一个故意不屑道:“不就是一个**吗?都不知道开过几次车了。”
凰焰听他们几次提到“丫头”,禁不住要出手,却瞧见那姑娘闻言也不恼怒,至少举止正常,抬手往脑后一转,一身的黑纱都卸了下来。
你说不清她有多美,红色的头发一及腰际,也不绾一个什么发式,一身红色的劲装那黑纱透过竟然瞧不出来。她的脸是很小的,但是却不能掩盖那种凌厉与妩媚,眉眼间是有着一种傲气,却也有些刁蛮,只是轻蔑的笑着,,轻轻勾起的弧度美得让人离不开视线。
凰焰轻轻的叹息一声,在他心里,是不如丫头的。
本来那些混混就是挑事端的,却不想真是见了一位美人,口水都流了满地,其中一个居然道:“小妞,八百万,我买了你,如何?”
凰焰禁不住要冷笑出声,这样的蠢蛋,单单瞧瞧这位姑娘的气质,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女儿,还敢说这样的话出来,想必不是脑子太瘦,就是胆子太肥。
那个少女却是顽皮淘气的挑挑眉,道:“那真是抱歉了,我没有和野兽杂交的兴趣爱好,况且,国法规定,与豪猪发生性关系是违法的。”她刻意的把后面的句子咬得很重。
凰焰不禁诧异,虽然知道这少女是刁蛮的人,却不想也这样的通晓事故,对于那样的市井之言都能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