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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祈祷静思仪式

九月,里尔族会举行盛大的祈祷静思仪式,这个仪式是千年保留下来的传统。

千年以前,里尔族的姑娘,可以在九月十五的这一天,看到一些男人们看不到的事情。凭借这个能力,里尔族在这个惊险处处,危险遍布的大陆得以延续千年。

但是,由于千年的传承太过长久,在这个可以发生太多变化的时间中,姑娘们的这项可以让里尔族生存下去的能力,在逐渐消失。就连他们二百四十岁的老族长,也已经不记得姑娘们的这项能力,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情形出现的了。

九月十五这一天,里尔族人又到了举行祈祷静思仪式的广场,参天的大树矗立在空旷的广场,延伸的枝桠直戳天际,显得那么神圣和庄严。

周围负责警戒的里尔族勇士们拿着武器背对大树,用身体围成一个大圈。

祈祷静思仪式不容打扰!

满脸树皮的老族长颤颤巍巍的,拄着他黝黑的拐杖,坚持不让人扶的走到大树下临时搭起的台子上,站稳。

“咳咳咳,又到了祈祷静思仪式这一天了,我可爱的孩子们,千年以前,我们伟大的”希瑞尔”姑娘用祈祷感动上苍,用静思沟通神灵,让神赐福于我们里尔族,让我们里尔族得以逃避灾难,远离危险和战乱—咳—咳—咳—咳—咳—,”咳嗽完,族长抬头继续:

“虽然,这两百年以来,族中再也没有出现有这种能力的姑娘,但是!”拐杖重重顿地,目光扫过面前的族人,“每一年,我们还是会在今天,也就是九月十五,举行神圣的祈祷静思仪式。”

“每一天,我们的姑娘们,都会在晚上进行静思,为什么?”自问自答,“因为我们相信,只要姑娘们虔诚的祈祷,上苍总会在百忙之中发现并降福于我们里尔族———”。

族长上面发言,下面有人开小差:

“夜雅,你说我们从十岁开始,每年的今天,都在这里祈祷静思,都七年了,也没发现谁能和神灵沟通呀!族长说的靠谱吗?”

“不要说话,族长在讲话。”语气严肃。

“哎呦!你真没劲,不愧是闷葫芦。”批评完旁边人的不配合,再来,“哎!你说咱们族中的那个传说是不是真的呀?真的有希瑞尔这个人吗?你说希瑞尔是姑娘吗?我怎么听着像个俊小伙的名字?嘿嘿嘿嘿!”有人犯花痴了。

“哎——!”一小声叹息,夜雅早知道乐乐有这样一种能力,总能在别人刻意冷漠时,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让你不得不散尽寒霜,从冷漠中跳脱出来。

同样,在你冷静的时候也能瞬间让你想要发狂!

“哎!”语气不耐,“我说,你叹什么气呀,我发现啊,你在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唉声叹气!可是在跟咱们族里的俊小伙说话的时候,都是充满善意的微笑,和蔼的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还批评上了。

“唉声叹气!”轻扬声。

“俊小伙?”再扬声。

“七老八十?”扬声加磨牙。

夜雅终于破功,进行简短的反击。至于内心真实的想法,在这个场合不适合表达。

平时,夜雅不喜欢袒露自己的心声,她习惯在人前维持平静微笑的样子,不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展现在人前。

今天她有点儿想在乐乐身上破例,但是场合不允许,这一点儿是个人都清楚!

可为什么乐乐觉得这个场合适合玩“问答游戏”?

不止没奖,还挨骂。

说我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

夜雅觉的像乐乐这种“不隐藏”式的展现自我的方式,自己一辈子也无法做到,基本上,她会选择沉默,或者简短的反击,以期盼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小闷葫芦,你能不能多说几句,我发现你心不在焉。”

“嗯”才发现?难道自己表现的还不明显?

“哎呀!我不管了,你不说就听我说好了。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谁让咱俩是邻居呢,人们不是常说“远亲不如近邻吗”。

“远亲不如近邻”是这样用的吗?夜雅为“远亲不如近邻”可以这样用表示惊叹!并为自己“事半功倍”简短的回击失败表示哀悼!

“问你个正事,你在每年的这一天,或者每一天晚上,发现自己有族长说的那种能力吗?”乐乐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夜雅,看得夜雅只能闭目养神。心中默语“我有没有你还不知道?不是“近邻”吗?”

“反正我没有。但是族长说的跟真的一样,我又想让自己也有这样的能力,这样就可以在危难的时候挽救族人的生命。上次齐鲁他们出去游历,出去的时候是五人小组,可是就齐鲁一个人回来了。你说如果我有这样的能力,是不是就可以让他们一个不少的回来?”乐乐陷入悲伤。

“嗯!是的”这一次答得真心诚意,绝不敷衍。

谁不想有这样的能力呢?

千年以来,也不是每一个里尔族的姑娘都有这样的能力的。更何况这两百年来,族长也说没有见到有这样能力的人。所以真的有吗?还是只是“传说?”夜雅陷入沉思。

“传说,当我们的神树绿叶披身,七彩之光照耀整个大地的时候,就预示着,我们族中有姑娘开始可以与神灵沟通。到那时,里尔族的姑娘们就可以参加每年的游历小组,在游历中增加感知的能力,可以为保护族人奉献自己的力量。这两百年以来,姑娘们一直在族人的保护下成长,从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因此我希望,”拐杖再顿地,族长早已浑浊的双眼,霎那闪烁耀眼的光芒,“在新的一年里,族中的姑娘中,有人可以用虔诚的心感动上苍,开始与神灵沟通,令神树绿叶披身,七彩之光照耀整个大地——”一手拄拐,一手指天,族长佝偻的身躯,在此时,神奇的站的笔直!

发言刚告一段落,小会又开始:

“那神树从我见到它开始,一直都是干枯的。就算每天给它除草,施肥,浇水,还是那个干枯的样子。我在想它是不是早已经不在人世了。”乐乐再一次开始发表神树“不在人世”的言论,这次她学聪明了,只是在夜雅的耳边小声的说,丝毫看不见夜雅难看的脸色。

去年,她在人群中发表了此“叛逆”言论之后,族长就叫她去谈话了。谈话进行了一个下午,谈话内容不详。

之后的两天,乐乐没有开口说过话。

这让作为“近邻”的夜雅耳根清净的同时,又担心她发生什么事情,让“闷葫芦”初次破功。又是询问又是安慰的,两天之后,我们伟大的乐乐童鞋终于恢复原样。

这次之后,两人的关系像恋人一样火速升温。乐乐每天除了睡觉吃饭都会围在夜雅的身旁。

夜雅当然希望神树还“活在人世”,这样里尔族的族人就可以在希望中等待奇迹的发生。

“祈祷静思仪式正式开始!”

族长终于结束了自从一百年前继任族长之后,每天要说的祈祷词。“咳—咳—咳—咳—咳—”族长拄着他那黝黑的,怪异的拐杖走下了神树下的台子。

听族长说完最后一句祈祷词,里尔族的姑娘们都闭上了眼睛,开始祈祷静思。

乐乐也合住了她一直叨叨不休的小嘴。

每年一次的祈祷静思,对里尔族人来说,是一次等待希望降临的过程,对里尔族的姑娘们来说则是验收一年来,静思成果的考核。

虽然千年传说中,不是每一次神树都在仪式中显灵,但是据族长的口传,大部分有特殊能力的姑娘,都是在祈祷仪式中发现的。所以族人们认为,这一年中的每一夜静思都是必不可少的,只有每夜用虔诚的心去感动上苍,才可以在每年的九月十五这天,与神明沟通。

夜雅闭着眼睛诚心的祈祷,希望神灵能给她指引。

虽然她也有过和乐乐一样的怀疑,怀疑千年的流传只是传说。但是,人总会对自己没有见过,但是传说发生过的事情报有希望和幻想。

希望传说是事实,并且这个事实能够验证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每天晚上,她都会劝说乐乐不要打扰她。当然劝说的时候不能说的这么直白。她会对乐乐说”神明会比较倾向于爱说话和会说话的人,这样的人适合沟通和传达神灵的旨意,而你就是我们族中我见过的最爱说话和最会说话的人,所以去祈祷静思吧!如果这个传说是事实的话,你一定是第一个可以感动神明,得到感知的人!你一定是第一个可以让神树绿叶遍身,七彩之光遍布天空的人!”

每天晚上,都是夜雅说话最多的时候,劝说乐乐去静思已经是她的使命了。

听完族长说完最后一句祈祷词,神树下,广场上的姑娘们身穿白裙,双手相交握于胸前,闭眼祈祷。

一阵风吹过,广场上白裙飘飘,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苍穹之间,那干枯但高大的神树好似巨人一手指天,吟唱着只有神明可以听到的梵音。

此时,夜雅的世界变得异常安静,她觉得自己在一团浓雾之中,没有其它的东西,只有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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