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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缘起

雷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觉得身体各处疼的特别厉害,而且很黑,很冷。

静静的坐了一会,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清晰了起来。“我居然还活着?”雷把自己还能活动的右手艰难的举到自己的眼前,不敢相信的问着自己。入眼的就是手掌心上那一道深度见骨的伤痕。整条手臂上横七竖八的无数条裂口,甚至还缺少了数块新鲜的血肉。“还好不是变成丧尸了”看着剩余位置上那明显属于人类的血肉而不是丧尸特有的腐肉,雷稍微安了下心。是的,雷宁愿死去,也绝对不会变成丧尸。

用无力的右手强撑着使自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却没有站稳,一个踉跄直接从尸体堆上滚落下来。钻心的疼痛让雷紧紧的皱着眉毛。丝毫指挥不了的左臂应该是骨折了。无力的躺在地上,雷平静的看着天上的依旧皎洁的月亮。唯一能活动的右手毫无目标的摆动着。

右手突然触碰到一样东西,冰凉的感觉刺激着雷的心灵。艰难的转过头,入眼的是一根只剩下大半截的铁棍。望着这根铁棍,雷无奈的笑了笑。它是一个英雄。它的前身是一把军用刺刀,近千只丧尸的血液抚平了它的刃锋,也成就了它的传说。

雷恋恋不舍的望着这把曾经属于自己的刺刀,深深的看了好一会:“真羡慕你,你完成了使命,可以去休息了。而我......”摸了摸依然存在于自己心口位置的沙鹰手枪。“还不行,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我还要继续活下去。”

在次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雷蹒跚着走向不远处的一个尸体,属于林峰的尸体。是的,不用刻意去找,少量还挂在身上的军装碎片已经证明了他的身份。

“林大哥。”雷热泪盈眶。林峰没有也不会变成丧尸,被掏空的内脏和脑壳完美的证明了这一点。望着只剩下半边身体的林峰。雷抬头向天无声的吼了起来。

身上传来的热热麻麻的感觉快速修复着雷的创口。雷捡起属于林峰的那把刺刀,斜斜的插在腰间。“林大哥,我们共同战斗,它会代替你和我在一起,共同去迎接未知的前途。”

恢复了一些力气之后,雷艰难的把林峰的骸骨环抱在怀里,虽然林峰已经没有了知觉,雷还是轻轻的抱着,生怕弄疼了他。然后,缓缓的朝学校的方向走去。每当路上碰到不长眼的丧尸出来打岔时,雷总是轻轻的放下林峰,全然不在乎丧尸会不会在自己身上留下伤痕,将刺刀送入它们的心脏,然后在抱起林峰,继续前行。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动作以后,雷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里是属于雷的,雷在这里独自呆了半年,和西儿在一起在这里渡过了一年半。这里是雷的圣地,是雷21年来最眷念的地方。可是时过境迁,平静的湖水呜咽着,仿佛在回忆那些曾经发生在它的周围的那些美好。

简简单单的挖了个坑,雷小心翼翼的将林峰的骸骨放了进去。“林大哥,你歇着。雷一定会活下去的。我会记住你的话,做一个真正的男人。”想起和林峰初次相识时他的豪迈,雷笑了,笑的很开心:“林大哥,等我做完我想要做的事情,我就来陪你喝酒。”

......

“呼”一道风声袭向任然跪在林峰墓前的雷,目标正是雷的心脏。雷没有躲避,只是把身体向左移了移。锋利的爪子没入了雷已经坚硬异常的右后背,留下了一个拳头大的血洞,显示了袭击者的与众不同,要知道平常丧尸的攻击力最多只有锋利的指甲和牙齿才能刺破雷那强化过的身体呢。疼痛的感觉唤醒了雷已经麻木的身体。雷拔出刺刀,一个转身,刀锋直指袭击者的心脏。

看到袭击者,雷突然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而它也露出了原本绝不应该出现在丧尸身上的惊骇表情。雷手中的刺刀颤了颤,却是收势不及。虽是避开了袭击者的心脏,却还是刺入了它的右胸。

袭击者是一个年轻的女性丧尸,身上残破的学生装证明她也曾经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乌黑的血迹遍布全身,再也看不出从前的秀丽。锋利的牙齿表达出了她嗜血的欲望。在受到雷的攻击以后,她也没有拼命的欲望,仿佛知道面前生物的危险性一样,尖叫着转身没入了黑暗。雷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追赶,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消失在自己曾经和董芸隐藏的宿舍楼中。

雷并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别说只是只女性丧尸,就算是极其漂亮的女人,只要对自己生命有威胁雷一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不过雷确实没有去下手,只因为转身的那一霎那,锐利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从她的胸前传来的一道碧绿中带着红丝的光芒。

“是西儿,她是西儿,她是我的西儿。”雷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着。雷看的清清楚楚,那只丧尸脖子上挂着一条用银链拴着的玉佩,饮过鲜血的碧绿色玉佩纹理间透出丝丝鲜红,显得是那么的妖异。

“林大哥,你等着我,等雷完成要做的事情之后,就回来看你,陪你喝酒。”静静的站了一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雷转身对着林峰的墓说道。说完之后,雷极快的朝曾经的宿舍楼奔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满身的伤口完全没有影响雷的动作,雷都有些怀疑自己还算不算是个人了。是啊,常人要受了这样的伤就算不是,恐怕也只有躺着不能动了吧。而自己,除了痛一下之外,伤口会很快自行的止住血,然后那种熟悉的热热麻麻的感觉就会遍布在伤口周围,努力修复着。

“西儿,你在哪?”雷颓然的坐在地上,找遍了整个宿舍楼,在也没有发现那只熟悉丧尸的踪迹。“西儿认出我没有?”“她一定认出我了,所以才会逃跑。”雷坐在地上胡思乱想着。突然,猛的一拍脑袋。既然我作为一个人都能强化,那么丧尸也肯定是能进化的。西儿肯定是进化过了,才能对我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感受着背后的伤口,雷想着:“西儿还是西儿么?找到了她又能怎么样呢?”雷苦恼不已。良久,终于拿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先找到再说。

整整三天,雷就这样游荡在校园内外,妄图找到一丝西儿的踪迹。校园周边剩余的零散丧尸可算是倒了大霉。雷就像一个丧尸收割者一样,不断收取着丧尸们的生命。第三天的时候,雷游荡了一天也没有被一只丧尸袭扰。校园地区成为了传说中的净土。

三天的时间,雷浑身的伤口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只是折断了的左臂仍然是垂在身上。没办法,雷根本不懂接骨。不过雷也想通了。如果西儿不记得自己,那么找到她就意味着是你死我活,这是雷不愿意见到的。如果西儿还认识自己,那么自己找不到她就是因为她不想见自己。在找下去也没有用。而且不管怎么样,这个西儿都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西儿了。

“不知道孙大哥逃出去了没有,董芸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想通了以后,雷开始思索起别的事情:“我先去看看他们,然后就慢慢的去泰山,完成自己和西儿的心愿。”拿定主意以后,雷深深的看了看拥有存在在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的校园最后一眼,转身朝市区走去。

雷没有注意到,也没有感觉到。在曾经和董芸共渡十天的学校属蛇楼天台上,一只丧尸无声面对着雷离去的方向呆呆站立着,像是为雷送行。胸前一枚玉佩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碧绿的光芒。直到雷消失不见,她才一转身,隐身于宿舍楼内,再也不见踪迹。

......

在东边的公路上,两辆军用运兵车努力的在众多障碍中穿行着。车内,孙节全神贯注的开着车,董芸和李雪儿互相依偎着呆呆的坐在副驾驶位上。说起来二女也算是同病相怜,在同一天的时间里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孙大哥,我们是去哪里?”董芸的突然问话,让孙节感到一阵阵诧异。是啊,三天了。二女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孙节还以为起码要过半个月她们才能恢复起来呢。

“我们是去N市,那里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咱们活下去。听说他们已经站稳脚跟,正在逐步清理盘踞在城市的丧尸。”诧异归诧异,孙节还是告诉了她们答案。其实原来孙节也不知道去哪。就是漫无目的的开着。直到二天前几个战士去一家小杂货店里寻找食物的时候意外的带回来一个小型收音机,才知道了大部分营地都已经沦陷,只有几个军区所在地还是完整无缺的消息。

其实也完全没有这么悲观,人们求生的念头是很强的。一个省除了省会城市之外还有很多市县,虽然来不及部署军事营地,但是他们也不会束手待毙啊。难不成所有的人还能都死绝了不成。其实,在野外。有很多人们自发组织起来的小型聚集地,人口几十,数百,上千不等。聚集地里的人们一边艰难的生存下去,一边无助的乞求着奇迹的出现。

“哦”董芸听完后也就没有再说话。孙节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有一丝安心。只要别像第一天那样寻死觅活就好了。只要她自己不寻死,自己和这里的兄弟都一定会全力照顾好她的。

进入市区的雷走在街道上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城市的丧尸好像少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不长眼的丧尸时不时跑来袭击,不过显然它们会后悔这个决定。不过有的时候,雷明明听到了某一个地方有响动声,在雷准备好接受袭击的时候,却又没有丧尸冲出。

这种疑惑一直持续到发现了一只被啃食半个身子的丧尸尸体为止。“它们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雷思索着这个奇怪的问题。不过没想一会,就释然了。就连称为万物之灵的人类饿极了也还吃人呢。是啊,占领了这个城市这么多天,能吃的都差不多吃完了。为了自身的生存,在本能的驱动下猎杀同类也并不是不可能。

不过雷很快又有了另外一种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跟着自己。不过雷没有在意。感觉告诉自己,不管跟着自己的是什么,对自己都是没有恶意的。“也许是幸存的人吧?”想归想,只要没有恶意,想跟就跟吧。

很快,到达了曾经的营地外。一路过来,起码杀死了六百只左右想捡便宜的丧尸。而雷却并不觉得疲累。面对这个数字,雷只是苦笑着。貌似自己又强了不少,记得在金龙超市站着不动刺杀了四百丧尸后,自己都差不多虚脱了呢。

望着面目全非的营地,雷也是目瞪口呆。雷并没有在意董芸的生死。如果活着,孙大哥他们肯定会照顾好她的,毕竟相处了一天,雷知道了他们都是言出必行的硬汉。如果真的不幸死了,那未尝也不是一种解脱,至少不用在这个面目全非的世界里受苦了。早在林峰死去毅然冲向丧尸群的那一刻,雷就已经看透了生死。

站在营地口半响,雷还是决定进入其中去看一看。因为,过人的听力为雷轻易的捕捉到了那一声声不间断的呼救声。

“救命啊!”“救命啊”......一连串的救命声从原临时指挥所大楼后的一间半塌的小铁皮屋内发出。倒塌的指挥大楼上碎裂的大石块将小铁屋严严实实的掩盖住,只留下半个身位的缺口处露出半面锁的结实的小铁门。

轻易的搬开堵在门口的大石,雷一脚踹开了坚固异常的铁门,洒入的阳光将里面的人完全的显现了出来,也将雷的身影完整的暴露在他们的眼底。

“怎么是你?”里面的人发出一声惊呼。

望着里面的情况,雷皱了皱眉头。继而露出一副残忍的表情,仿佛猎人遇到了猎物般,缓缓的拔出了腰间的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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