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开拓者（一)
说到上河大学的历史，过去比较穷，基础设施差,规模小。当地有人形容：一条门前坑洼路，两座二层砖瓦楼。三百米的跑道，四五只球。六七个系来，八九百学生。但是经过几届校领导和广大师生的共同努力，终于旧貌换新颜，把大学办得蒸蒸日上，气象一新。这里单表上河大学几届领导中的一位，他便是李云海。
某年的一个春天的早晨，校园里充满一片朝气蓬勃的生机，学生们来来往往，奔赴各教室准备上课。生物学院的许多老师都在教师备课室，有的在看教案，有的在批改作业，有的在准备教具。乌老师拿着一个人体心脏模型，正想到教室去上课。忽然刘老师进来了说：“告诉大家一个新闻。”
有人问：“什么新闻？”刘说：“教务处处长换人啦。”
“谁当教务处处长啦。”
“李云海！”
“哇，李云海这麽厉害啊，连升三级。”
“是啊，我也听说啦。一升，由副教授升正教授，二升，由一个普通教师升为政治学院书记，三升，这次提拔为教务处长。”
“这可是咱们校建校以来绝无仅有的。”
“不简单呐！听说在学院里干得不错，挺有魄力。”
“他是研究什么的？”
“据说是《国际共运》。”
“什么？”
“国际共产主义运动！”
“噢，想起来了，那次在礼堂里做国际形势报告的是他吧？”
“就是他。讲的是苏联的解体和东欧剧变。”这时上课预备铃响了，老师们中断话题拿着教案都匆匆地上课去了。
说起李云海，张文倒是与他见过几次面，但不很熟，只知道政治学院创收搞得好，很有钱。那年年终发奖金，生物学院才发几百块钱，人家政治学院就发三千多元钱。第二年，政治学院除了每个老师发一台电脑外，还发几千块钱的奖金。在全校十几个学院里奖金数第一。这下政治学院在全校可出了名，都说政治学院里有能人。谁啊？无非是学院里的两架马车——书记李云海，主任窦民生运筹帷幄，领导有方。说到创收，那时全国高校顺应形势，都在想方设法创收挣钱，提高教师待遇，增加老师收入。
一天，政治学院全体老师开会，重点是讨论如何创收。李云海作开场白：“现在全国高校都在千方百计搞创收，咱也得搞创收。咱现在是守着知识过穷日子，一个大学教授每个月的收入还不如卖茶叶蛋的妇女挣钱多嘞。我们不能光等着国家给我们涨工资，我们要发挥我们大学知识优势。搞创收，这既利国又利民。今天我就是请大家来出谋划策，创收，挣钱。增加老师收入。”
李云海讲完，会场上静了一会儿，然后有一个发言：“我认为创收这件事吧，好是好，可是怎么创，比较难，咱们政治学院，主要是培养中学政治教师的，不像理工科学院，到工厂，搞技术，搞培训班比较容易。而政治学院比较难。。。。。。。”
王宇功老师说：“我认为，李书记说得有道理，我们不能光等着国家给我们涨工资，我们要发挥我们大学知识优势，搞创收。我建议办个大专班，招收高考落榜生，我们有充分的师资资源。”
“对，办个大专办，是个办法。谁再说？“李书记说。
这时大家的话题渐渐多起来了。孟庆尚说：“我们不光办大专班，我们还能办成人班，招收在职干部。”
“对，这个主意妙啊。谁第一个想出这个主意的得有奖励。“李书记说。
“大家再说，集思广益，众人拾柴火焰高。告诉大家一个信息，当前天然气紧张，学校天然气站搞不来气，想承包给集体或个人，谁有门路，能搞到气，可到我这里报名。”窦主任说。
窦主任这一说，大家就纷纷议论开了。有的说：“这个办法好，学校天然气站已经停止灌气好长时间了。现在我家做饭就是个问题。既然学校没能力搞来气，就应该让有能力搞来气的单位去办。”
“谁敢出头承包？”
“有什么优惠政策吗？”
“有。学院里支持，个人自负盈亏。赢利，学院与个人一家一半。”
“那启动资金呢？”
“学院里帮你解决贷款，半年内偿还。”
“我再透露一个消息给大家：“我们学院有好几个学生毕业后分到濮阳油田工作，有事可以去和他们联系。“窦主任说。
最后李书记说：“好，今天的会开得很好，大家集思广益，献计献策。准备下次再讨论。关于办大专班，成人班，承包天然气站的事等学院里再详细研究，出台一些政策后再公布。好不好？”
“好，散会！”
李、窦回到办公室，李高兴地对窦说：“怎么样！把群众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下一步就好办了。”
窦说：“大家的意见和我们俩说的意见正好对起来了。”
李说：“今天，我们俩坐下来，再仔细研究研究，订几个方案，然后就分头去办。”
窦说：“我们先把会上议论的三个项目落实一下吧。”
李说：“办大专班叫王宇功具体负责，他省教育厅有认识人，让他跑去。”
窦说：“大专班好办，问题是将来毕业后的就业，比较难办。只要能解决就业，什么问题就解决了。”
“这个问题我早想到了，好办。”李书记贴着窦的耳朵悄悄地说了几句话，不由得窦转忧为喜，不住地点头称是：“是是是，妙啊，找濮阳油田赵东昌去呀！油田有钱，安排几个学生还不手到擒来的事啊。”
“那我负责解决就业问题。让孟庆尚负责办成人班，主要招收在职脱产干部。干部要四化。其中一条就是知识化，许多干部其他提拔的条件都够了，唯独缺少一张文凭，我们办成人班，不正是给这些人雪中送炭吗？”
“对啊，这连他们的就业都不用管了，更简单了。”
“对啊，他们只要有了我们发给的大专文凭，那干部四化条件马上就齐了。现在他们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何愁他们不来啊。”
“那第三项呢？“
“我马上派团总支书记李发奎到濮阳找咱系毕业的学生，他们现在差不多也都当上了各部门的负责人，向他们要点天然气指标来十拿九稳。“。。。。。。。。
这样政治学院上下忙活了有一个月，在李、窦的带领下，这三件事果真办成了。大专班已经批下来，并在省备案，发毕业证。成人班也马上准备开班，来学习的大部分都是《官》，所以大家都叫它《领导班》。天然气也搞来了，解除了广大教职工无气之忧。
果然自从李云海当上了政治学院书记后，这二年踢腾得不赖，名声也出去了，学院里也有钱了。没二年，他便升了，当上了教务处处长。教务处处长除了抓教学，师资外，一亇很重要的任务是管招生。年年要到省里录取新生。他新官上任就三把火。第一把火，是操心本校教职工子女上大学的事。
那天张文去教务处取学生考试卷子，正好碰上李云海一行。张文先和他们打了招呼：“李处长，这是准备出发上哪儿去啊？”
“你好，准备上省里招生去。噢，对了，你家今年有高中毕业的学生吗？”
“今年没有，明年有。”
“那等明年再说吧，”
张文看到有好几个老师在登记卡上登了记，张文问教务处办事员宁福生：“这是怎么回事？”
李说：“凡是我校教工子女，今年考大学的都登上记，在政策允许范围内，尽可能让教职工子女多一些人能上大学。争取每个学院能给几个指标。”
张文听完马上说：“高，这一手高，现在教职工最大的后顾之忧就是子女的上学问题。要是学校能帮忙解决，那真是大快人心事。”
办事员宁福生说：“李处长说什么叫搞好后勤工作，就是为广大教职工服好务。让广大教职工安心工作，搞好教学，科研。”
“说得真对啊，可要实际去做，难度也不小啊。”
“只能尽力而为啦，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当家的。”
“是啊。“正说着李处长来了，他吩咐说：“福生，把东西准备好了吗？别忘了把那本登记簿带上。”
福生答应道：“带着了，都准备好了。烟、茶。’
“别忘了拿烟，那可是我的命脉，我的灵感。”
“忘不了，时刻准备着。”
李处长说：“哈哈，福生最知道我的嗜好。好，准备好了咱就走。”
这一来去就是一个多月，果真这一年生物学院就给解决两个教工子女上学的问题。招生工作圆满结束。回来之后又到澳大利亚去考察一番，顺便去看了看XN奥运会。回来时取道泰国。不料在泰国遇到了麻烦。
原来，李处长出国办护照时，只写了一个澳大利亚，没有泰国。回来时当他们坐飞机在泰国降落时，机场海关以没有泰国护照为名，把他们扣下了。李处长一行三人中的其余两人都吓坏了，姚付处长吓得两腿发抖说：“李处长呀，这会可回不去啦，这可怎么办啊！”
那个何付处长说：“你看看，我当时就说，咱不从泰国经过，这回好，遇到麻烦了吧！”
李处长却嘿嘿喜欢说：“不要紧，不要惊慌，会有办法的。你们谁英语讲得好？”
那个姚付处长战战兢兢地说：“还。。。。。是。。。。让何付部长来当翻译吧，我不行。”
李处长说：“何付部长你来当翻译行吗？”
“那只能试试吧。”
李说：“好，找他们去！”
李对机场海关人员说：“你们这样扣留我们是非法的，我要找你们领导”
“你要找你自己去找。”那泰国警察说。
“好，姚处长，你在这里看着行李，我和何处长去找领导。”
李、何两处长找到机场场长，场长说：“你们在我国停留，但没有护照，机场有权扣留你们。”
李说：”我们是中途停留，按国际惯例，是不需办理护照的。你们无理扣留我们三个人达两个小时耽误了我们的行程，我们表示抗议。我要找中国大使馆派人告你们侵犯人身自由。”
那场长听了突然表露出非常惊讶的样子说：“你们在大使馆里有人？”
“对，我们在大使馆里有人。”
“那你们打个电话，派个人来作证。”
李说：“叫他们来可以，我们就要向你上级告你去，说你们引起外交事件。到时候恐怕你的饭碗就保不住啦。”
“那依你说，怎么办？”显然场长口气软下来了。
“让我们走啊。”
“那不行。”
“我给中国大使馆打电话！”李拿起手机拨号，一会儿电话通了，李说：“喂，中国大使馆吗？”
这时在一旁的机场场长一看那位中国人真认得大使馆的人，怕大使馆真的来人，会惹出麻烦，对自己反而不利，于是就改口说：“好，好，让你们走吧！”那警察只得放行。等上了飞机，何处长悄悄对陈说：“你是怎么认识中国大使馆人的？”
李轻松地说：“我出国不止一回了，对付他们早已胸有成竹。”
“那大使馆的电话号码，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当然是提前准备好的啦。”
何姚两处长连声说：“佩服，佩服。”
飞机起飞，天上阳光灿烂，下面是一片云海。三人望着窗外轻松地笑了。
李一行回到学校，学校书记就找他。李来到书记办公室。邵书记问：“你这次到省里，有什么新信息吗？”
李说：“哎呀，一言难尽啊！”
“你说说。”
“人家都在扩大招生啊。咱总是觉得办学资金紧张，整天叫嚷没钱。可人家xx理工学院任跃那里，他们办学不缺资金。什么原因啊，一条是贷款，另一条是人家扩大招生。”
“嗯，有道理，我们现在学校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国家拨给的学生人头费。招生多了，人头费就多。”
“你想一想，我们现在全校总共只有三千多学生，一个学生每年国家拨给的资金才一两千块钱，三千多学生总共才多少一点钱？这里包括教师工资，学校一切开支都在里头了，怎么会够啊？更谈不上发展了。”
“那你想一想，下一步，教学，招生这一块该怎么办？”
“我想明年我们争取招生人数达到六千人，后年达到一万人。”
“这样做，是不是太快点了？”
“邵书记啊，我们已经抓晚啦。人家xx理工学院建校比我们晚，现在已经发展到八千多人啦。”
“是吗？”
“我们得迎头赶上。俗话说：一步赶不上，就步步赶不上。本来应该在上半年就抓扩招这件事。”
“要是学生人数达到六千，那么学生人头费就是一千多万，一万人就接近两千万，到那时我们的办学条件就能大大改善了。”说着说着忽然邵书记皱起了眉头说：“你说扩招，好是好，可招进来这麽多学生，住哪儿啊？教室不够用怎么办，还有师资不够，一系列的问题。”
“学生宿舍不够，我想可以发动全校教工集资建学生公寓房，利息可以高一点，用住公寓房的收费用来还款。”
邵书记听李处长这么一说，情绪也高涨起来，说：”好，看来集资建学生公寓房这个办法可行。李处长有魄力，发展是硬道理。我们搞了几十年教学，到现在上大学还这麽难，我早就憋着一股劲了，盼着高等教学有个大发展啊！”可邵书记转眼一想，似乎又有些泄气地说：“可是盖楼的地皮还没有呐！”
“书记，这好办。咱俩都来想办法，然后把想出来的办法写在手上，行不行。”
“好。你是学诸葛亮和周瑜的法呀。”于是俩人分别拿笔在手上写字。过一会把手坦开，两人相对哈哈大笑。邵书记手上写的是：南扩。李处长手上写的是：南扩，东扩。
邵问李：“资金哪里来？”
李说：“我们再把办法写在手上。”两人又在手上写上字然后张开，邵书记写的是：跑部钱进。李处长写的是：贷款。俩人都心领神会不约而同地说：“我们双管齐下。”
李说：“贷款就是化将来的钱办现在的事。”
邵书记说：“我看咱们还得到上面去活动活动。”
“那是自然的咯！”
最后邵书记说：“那好，我们分头行动吧。”
李处长找到省里规划处刘处长，他也是上河大学毕业的。刘处长见到李处长格外亲切。又是倒水，又是递烟说：“母校来人，格外亲切。”
李处长说：“刘处长你太客气啦！我想通过你找一找沈处长。”
刘说：“沈处长身体不大好，住院了。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吧。”
“那好，那好。”
“我们准备在下一季招生中扩大招生。”
“唉呀，你们抓晚啦，有好几个学校今年就扩招啦。”
“我们这里消息太闭塞，只因为晚了所以才来请你这个神，到我们学校给大家讲一讲，提高提高认识。”
“不过还不很晚，现在做好准备工作，明年扩招。”
“对啊，我们也是这麽想，今年做好准备工作，你给我们说说，要做哪些准备工作。”
刘说：“最主要的是要通过全国高校本科教学评估。我给你请两个评估专家到学校讲一讲怎么做好评估。”
“好，我回去马上落实。我们一定要抓好这次高校扩招机遇。”
“好，我们支持你。改革开放十多年了，教育应该有个大发展。你们还好，建校年数少，问题少一些。你看xx医学院是个老牌的学校，教学质量也不低，就是这几年发展慢，以前的欠账多。学生在校人数少，全校才不过三千多人。光退休教师就占教师的一半，一年的经费连开工资都不够，日子不好过啊！只有发展才有出路。”
“刘处长，您说得对极了。我们现在全校学生人数也只有三千多人。我们准备明年达到六千人，后年要达到一万人，到那时日子会好过些。能让更多的高中毕业生上大学。”
刘处长反复地念着这几个数字：“三千，六千，一万。。。。。。，行，不算多，不过措施要跟上。师资，教室，学生宿舍等等。”
“没问题。我们想请你和罗厅长到我们学校做一次报告。请你找的两位专家也一起去。”
“行，下个星期吧。”
双方约定，李处长高兴而回向邵书记汇报。
过了四五天，罗厅长，刘处长，季教授，范教授一行四人来到上河大学。校长，邵书记，李处长都来高接远迎，热情接待。
下午，学校就在图书馆大报告厅举行报告会。罗厅长就全国各省的高等教育发展形势和美、英、法等发达国家高等教育的现状做了报告：“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经济发展很快，但是我们的高等教育发展跟不上。表现在，一：国家投入少，美国的教育投入占政府开支的百分之xx，英国是百分之xx，我们是百分之五都不到。所以表现为高等教育发展慢，资金紧张。二。上学难。考大学就像考状元这麽难，招生人数少，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大部分高中毕业生被拒之门外。三。办学形式单一。像美国，他们的高等教育，是国家，私人，地方一齐上，有国办大学，也有私人开办的大学，还有地方办的职业技术学院等等。四。美国有不少大型企业和私人向大学捐资，所以有的大学办学资金宽裕。。。。。。。”
罗厅长报告后刘处长接着讲：“。。。。。。我们国家这几年高等教育发展挺快，但跟发达国家比起来还有较大差距。就我们SD在全国来说也只在平均数以下。有人说我们的教育发展过快了。我们说不是快了，而是还不够。我们应当抓住这个机遇，扩大招生。逐步普及高等教育。由精英教育转向普及教育。我们今年全省扩招学生三万人，明年计划扩招六万人后年达到十二万人，实现三年三跨越。到那时考生录取率由现在的百分之xx，提高到百分之xx，超过全国的平均数。。。。。。“
报告会最后由两位专家谈如何做好这次本科教育评估工作。季教授说：“这次全国高等学校本科教学评估共分十大项，一，校园面积，二，教育基础设备，三，图书数量，四，仪器设备，五，实习基地，六，教材及考试卷子，七，题库，八，学生作业。九，教学档案管理，十教师教案等。各大项又分若干小项。如果不达标就要扣分。总分不及格者要令其补课，个别总分过低的要撤消或停办。所以我这次来主要是和大家通报一下这次本科教学评估的内容和需要注意的地方。。。。。。。“
报告团在上河大学住了三天，参覌了大学校园和实验设备，提出了许多建设性的意見，令邵书记李处长感激不尽。
一切都很顺利，不料报告团临走那天，突然变天啦。头两天还好好的天气，第三天却骤然降温到零下五度。报告团的领导来时都只穿单衣单褂。现在天变得这么冷，他们怎么受得了？
这场寒流的来临真把报告团的领导冻坏了。学校领导及时采取措施，等到报告团临走时每人身上都穿得暖暖和和的，迎着寒风，踩着积雪和送行的人告别。
报告团一行走了之后，全校都行动起来。确保明年本科教育评估工作顺利通过，落实在校人数六千人的指标。这一年老院长退休，经上级批准，李云海任上河大学校长，具体负责这次本科教育评估工作。李云海和他的同事们根据《高校本科教育评估要求》提出以评促建的方针，对一些薄弱环节，达不到要求的地方加大措施，进行补课。一次会上李校长正式提出南扩计划。并请当地政府在征地批地上予以帮助。李再次去找市委书记耿尚信。
李在校务会议上说：“目前高等教育，面临挑战，也面临机遇。人家都在图发展，咱们要是停滞不前，将来日子会更不好过。现在高校也是竞争激烈，谁不与时俱进，谁将被淘汰，连一杯羹都捞不着喝。所以发展是硬道理。要确保《本科教育评估》各项指标顺利通过。达不到要求的要限期补上，硬件达不到要求的补硬件。我们校领导经过再三考虑提出南扩计划。征地三百亩建一个新校区。改善我们的办学条件。新建两座教学楼，一座实验楼，四座学生宿舍楼，其中一栋学生宿舍楼是教职工集资建房。！”说到此，全场都惊叫起来。有的说：“哇，一下子盖这麽多楼啊！”
有的说：“这等于是再盖一个大学啊！”
李在台上听说了，回答说：“对，我们现在在校学生是三千多人，明年扩招后要达到六千人，学生人数增加一倍，那么基础设施，教室，宿舍就都不够用，所以必须增加基础设施建设，再造一个大学！我们已经请设计院的专家把规划模型做出来了，放在办公楼的大厅里，欢迎大家去看看提提意见和建议。”会后大家都兴致勃勃去看新校区规划模型，又惊讶又兴奋，“啧啧”称奇。
为了落实这些事，李校长和其他校领导连续开了好几天通宵会议。李一边和大家讨论问题，一边烟瘾大发，手指间的香烟不断，一支接着一支，轻烟袅袅上升，再缓缓弥散，好像腾云驾雾一般。而那时的李云海思维也特别敏捷，话也特别多，妙语连珠。他说：“我们从来也没有赶上这么好的发展机遇。以前是我们去求他们，要钱，要指标，现在他们推着我们走。批地的事，邵书记跑上面。我跑市政府，土管局。”
一日李来到市委找到市委书记耿尚信。李开车来到刚刚落成的市委大楼前。耿书记前来迎接，两人边说边走来到接待室。说起大学和当地政府的关系。以前是两张皮，不大来往。有时甚至关系紧张。学校要地皮盖房子，当地政府推诿，扯皮，拖着不落实，搞慢牵牛，往往一拖就是好几年结果不了了之。还有譬如学校周围小村里的居民在学校大门外搭建临时房屋开店做买卖，把学校大门外的路堵得越来越狭窄，连汽车进进出出都很不方便。学校把问题反映到政府，政府也迟迟没能解决。至于学校门前的那条路那就更糟糕啦，晴天一路土，雨天一街泥，步行须涉水，汽车淌泥走。如此情况居然好几年得不到解决。无怪乎外地到上河大学来开会的人说：“这还像个大学吗。我南京到BJ，去过的大学也不少，没见过大学门前路是这样的。这大学校长是怎么当的，干什麽吃啦？，这市长是怎么当的？真给大学丢脸啊，真给上河市丢脸。“可市领导居然还心安理得，已经是见多不怪，视而不见了。可最近几年情况有了好转，地方政府和学校协商，提出校地共建，多方合作。为了表示双方的诚意，他们做的第一件事重修大学门前这条路.然后是校地共同投资建图书馆。挂牌叫上河市图书馆，一般市民都可以到图书馆借书阅览。今天李和耿落座后李说：“耿书记啊，我是来请你给我们毕业班学生做报告的。”
“做什么报告啊？”
“讲一讲大学生的择业观，创业精神，踏实肯干的品德。”
“这你们比我会讲。再说我对大学里的情况不熟。”
“唔，耿书记，你就不要推迟啦。这几年咱上河市发展变化很大，这都得益于市委领导有方啊。”
“哪里哪里啊！李校长，过奖啦。”
“耿书记啊，你对大学里的情况，一定很熟悉嘛，你的女儿不是在我们大学里上学嘛，她回家时难道不对你说起？”
“好嘛，李校长，消息挺灵啊。”
“不不不，恕我们校方关心不够，请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
“那就请书记百忙之中抽一点时间给我们学生讲一讲吧。”
“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咯！”
“那太谢谢耿书记啦。“
“不用客气，我们不是有协议嘛，校地共建，互相合作嘛。上河大学这几年来对我们地方贡献不小。毕业生分到我们各个部门的不少，他们都发挥了骨干作用。不过我得准备准备。给我几天时间.”
“行啊。耿书记，我们还有一事相求您呐。”
“什么事啊？”
“现在全国教育形势很好，各高校都在发展，扩招呐。我们学校也准备扩招。计划明年扩招到六千人。后年扩招到一万人。这样原有的校园就太小了，我们要求市委市政府批给我们三百亩地。”
“哇，这么多啊.这我们不当家，得到省里去批。”
“这方面的情况我们不熟，还请你们政府有关部门多指点。”
“嗯，发展教育倒是个好事，你们准备征哪里的地啊。”
“大学以南一直到HN路。一共是三百多亩地。”
“这里面有村庄和其他建筑吗？”
“一个村办企业，铁厂，一个村庄。”
“嗯，拆迁任务比较大。”
“所以请耿书记帮忙。”
“好说，发展教育，应该帮忙，义不容辞。全市就这麽一个大学，这就相当于我们上河市的名片。大学办好了，我们市也风光啊。”
“那谢谢书记支持咯。”
“征地，拆迁，资金，该你们学校办的事，你们来承办，该我们支持你们办的事我们积极办。你们拿出详细报告来，土管局那边我去说。”
“那太好啦，我回去后督促他们快办。”。。。。。。。。
李回到大学便向邵书记汇报。邵书记听说事情有眉目啦，挺高兴说：“老李啊，走，实地看看去！”
“到哪里去啊？”
“你不是说南扩吗，到南扩的地方去看看。”
两人驱车来到学校南墙外面。那里是苹果园，那苹果行间还套着一行行麦苗。李说：“那苹果园南面就是那个铁厂。”
“生产什么产品？”
“据说是生产轴承。”
“效益怎么样？”
“效益不怎么好，从建厂以来就停停干干，干干停停.。”他们又来到铁厂南面，李介绍说：“这就是罗庄。”
“嘿，村子还不小哪。”
“四五百户，接近两千人。”
“真要把地征下来，拆迁任务不小哪！”
“困难不小。”
“拆迁后这些人搬到哪里去住啊？”
“到别的地方租房住啊。只要给钱，老百姓自有办法。”
“现在征地是关键，将来，资金是关键。”
“我看还得找政府。由政府出面担保我们向建设银行贷款一亿半。”
“哇，这麽多啊，以后怎么还呀。“
“不多。要扩招就得盖楼，要盖楼就得征地。我们才贷一亿多，别的好几个高校，比我们贷得还多。多的已经快八九个亿啦”
“好，你就争取当地政府支持。”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图发展，就要有资金来源，一步到位。今天化将来的钱。好，我马上去找耿书记。”
陈驱车来到耿书记处，耿把他引到接待室落座后说：“哎呀，李校长，有什么事你就打个电话来，不就行了嘛，还非得要你一趟一趟跑啊。”
“耿书记啊，这趟来非同小可，我找你有重要的事啊。兄弟有难，还得你帮忙啊。”
“有难？什么难啊。”
“扩大招生，征地要钱，盖楼要钱，增加编制又要钱，锅就这麽大，粥就这麽多，这一分就没啦。现在钱紧张。”
“你是说向我要贷款。”
“对啦。”
“你想贷多少？”
“一亿半。”
“什么？一亿半！”
“这我当不了家，你得找银行行长。”
“我请不动他们，请你把他们请来，好吗？”
“我把他们请来，具体由你跟他们谈。”
“好。”
邵书记随即给建行行长打电话。一会儿建行王行长来了。各方寒暄过后进入正题。耿说：“上河大学要扩大招生，现在急需征地拆迁，发放补偿金，资金缺口太大，需要贷款，详细情况你们谈。正在这时秘书进来对耿说了几句，耿说：“我有点急事，你们先谈着，我一会儿便来。”耿走后剩下李和王行长。
“你们要贷多少钱。”
“一亿半。”“什么，一亿半?”
“对，一亿半。”
“这麽多啊！我们一年发放的贷款总量也就这麽些。”
“这不多，省内其他高校，一次性贷款都在一个亿以上。”
“这不行。今年银根特别紧，光靠我们建行一家解决不了，你们少贷一些行不行？”
“你能贷给我们多少？”
“三千万。”
“三千万，不行，不解决问题。最起码得八千万。”
“这实在不敢从命。即使是我想贷给你，报到省里批的时候也得掐下来，数目太大，我没这个权。”
“王行长，我们上河大学在上河市也算是个资金流动大户，我们把户头落在你们银行再加上学生的散户，每年给你们带来的利润不小，这次贷款数目更大，你们得到的好处也大，这何乐不为呢？”
“李校长不是我们不贷给你，而是因为这数目太大。我不当家，得请示省行行长。”
“那好，我在这里等着，你给省行行长打个电话，说说行吗？”
“行。”王行长拿起手机给省行打电话。只听得在电话里双方《嗯，啊》一阵子，王行长放下手机，李问：“怎么样？”
“省里说，让我们自己解决。可我们实在拿不出这麽多资金来。”
这轮谈判没成功，李又找到农行老总。李把与农行谈判的结果向邵书记作了汇报：“邵书记，他们说，可以贷款给我们，但有两个条件，一个是要把上河大学的账户换到农行名下，第二个是必须缴纳五百万还款保证金。”
邵说：“我看这两个条件都可答应。”
“我看也可答应。那五百万保证金从哪里出啊？”
“发动全体老师集资。这五百万好筹。”
“也只能这样了。筹款这件事交工会去办。”。。。。。。
这样贷款解决了，可房屋拆迁又遇到了问题。原来主管这次拆迁工作的是学校和上河办事处双方联合办公。办公地点设在农行上河储蓄所。那天就有不少拆迁户前来闹事，要求提高拆迁补偿费，所以拆迁顶了牛，铁厂的拆迁也迟迟不见行动，进度很慢。眼看就要误事。李又去找耿，耿决定召开几方座谈会。
上河大学会议室。参加会议的有耿、李、邵、主管拆迁工作的上河办事处负责人陶主任、市城管执法大队队长齐队长、市土管局负责人林局长。会上耿书记表了态：“不管有多大困难，也要把这次征地工作做好。补偿问题原则上是一家换一套，大户面积大，原来房屋多的换两套，框算总量，然后把总款数算出来。要让广大拆迁户知道，这土地是国家的，不是个人的，你领的钱，不是卖地钱，而是拆迁补偿费。国家建设要用地，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希望广大拆迁户也要从大局出发，以国家需要为重，积极配合这次拆迁行动。有个别顶着不迁的，执法局，上河办事处，拆迁办领导要靠上抓，采取措施，确保这次拆迁征地工作如期完成。关于有些拆迁户到拆迁办前贴标语，静坐，闹事，我们要做好工作。”会后耿书记又把上河办事处主任留下说：”你们在这次征地中提留太多，群众有意见。要能保证原住户都能有房住。你回去后开个会要把提留降下来。”
上河办事处主任：“是是是，我回去马上开会，把提留降下来。”
耿说：“好啦，要尽量减少我们工作中的阻力。另外你们再想些办法，搞个奖惩制度，凡是在规定期限内拆迁的按现有房屋面积算每平米奖励五十元，过期不拆，由专业队伍来拆，所需费用在补偿费里扣！”
“是是，我们一定照办。”这一招果然灵，过去钉子户也不顶着了，怕挨罚，还想着去要奖励，便对一家人说：“得得得，胳膊拧不过大腿，再不拆，怕连补偿费都给扣尽了。”说罢就去找车请人自己动手拆房了。“
会后邵书记李校长在校内桐园宾馆设宴招待来开会一行。
一个月后邵书记李校长耿书记再去拆迁现场看时，铁厂已经夷为平地，村里的民房也已拆尽。三位领导望着这一片空荡荡的土地不禁有些惆怅。诗曰：
北风瑟瑟寒，斜阳照旷野，昔日热闹村，如今夷平地，多少汗水心血，付诸时光逝去。
耿说：“说实在的，这麽大的一个村子还有一个厂子，说拆就拆了，真有些心疼。”
邵说：“我在想，这一砖一瓦，老百姓都来之不易啊。起早落夜，挣两个钱，都搭在这房子上啦。有些拆下来的砖还挺新呐！”
李：“为了更加美好的明天，我们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耿说：“是啊，李校长说得不错。不过一般老百姓还能接受，他们一听说要住楼房，对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生活还是比较向往。几十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就是一些老年人，过去住惯了平房，现在要住楼房有些不习惯，觉得不方便。”
“总之，改革开放今胜昔。算来我来上河市也有三十年啦，今年到退休的时候啦，老李啊，你来干一把手吧，你比我有魄力。”
“哎，书记啊，哪能说这话啊，我只是想干出一番事来啊。”
“是啊，正因为你是一个想干事业的人，我才愿意推荐你来担任咱学校一把手啊。”
“哪里，哪里，不敢不敢。”
耿在一旁也说：“依我看到挺合适的。”
“哈哈，咱们两票对一票。嗯，哈哈。”
“咱们闲话少说，说干就干，明天我们就让机器开进来。挖地基的挖地基，打桩的打桩。我们要让十三个大老吊一起上。”
“好，上，有气魄，像个干社会主义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