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黑眼狼,不是色狼。”
见他眼底闪过笑意,她窘然,因为他只是帮她拉起衣衫,已顺手把一件外衣轻轻披在她的身上,“我觉得黑眼狼与色狼并无多大冲突,穿好你的衣服,我们该启程了。”语气中竟带着得意。
他放开手来,转身离去。
绷紧的弦一松弛,老脸依旧是火烧眉毛的红,晓画一屁股坐在床上,微微气喘,暗暗道自己的身体怎么会这么虚弱。
“你信命吗?”他走至门前,忽然问道。
“命这个东西,我觉得信则有,不信则无。”晓画见他幽忧,又随口问道:“难道你信?”
“本来不信的,但因为一个人,我信了,却因为信了,所以不得已而逆之,这算不算是命的一种,都说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可是上天的安排总是让人措手不及。”他微微笑道,笑容极轻极浅。
“都说天若有情天亦老,上天本无情,也许最终所有所有的一切,到头来或许不过是我痴心妄想了。”他偏首岑寂看着她。
能让他露出这番神情,晓画本能问道:“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可是转而一想,璇玑都入不了他的眼,“莫非是梦岚仙子?”
“貌似梦岚现在比你大两百岁吧!”一脸你喜欢老古董的样子,不过按照他这种年轻持重的心态,这个极有可能。
“心儿,你有的时候看事情很通透,又有时候一根筋,让人分不清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他打开门来,顺口道:“恒山弟子也来了,他们现在也在这镇上,其中有安昌靖与温若凡,而温若凡他一直都在想办法找你。”
“可我不想见他。”晓画心情跌入谷底,把衣裳穿好,后他一步踏出房门,见宝宝正与不知是许诺还是许言玩游戏,但一见晓画出来,奶声叫道:“娘亲……”
再扑向晓画的之前,被黑眼狼给拎住,“走吧,我们还没有逛过市集,你身子虚,正好带你娘亲补一补。”
“对哦!为什么在蜀山上宝宝都感觉不到饿呢?”宝宝厥着眉头,朗朗问道。在宝宝的十万个为什么中,丰少阳让宝宝在前面带路,看着他小身影的一蹦一跳,她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满足。
也许因为丰少阳长相太过出众,让街上的大婶姑娘不断投来惊艳的目光,又随之打量这晓画宝宝,听见宝宝一句一个清脆的爹爹,娘亲,又是一阵唏嘘,抱之十分惋惜。
忽然丰少阳一手一带,她被他圈在怀中,一辆马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宝宝见况,捂住眼睛,咿呀笑道:“爹爹又要帮娘亲喂药么?”
晓画脸上噌一红,赶紧挣开怀抱,用袖捂着脸,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少阳看她这番羞赧模样,揽过她的腰,笑问:“要不要借胸口给你?让我抱着你走完这条街?”
“黑眼狼,你越来越没正紧了。”她责怪道,再强势的气势在他面前都显得小家子气,手被她执起,她甩了甩,可惜没能甩开。
“走吧!”他微微一笑,道:“本来是想放过你的,可是你自动送上门来,我若拒之不收,岂不是太辜负心儿的一番情意。”
情意?晓画白了他一眼,“少自作多情。”
他执我之手,将我拖走,一路上就没有放开过,她都没办法吃小吃,“黑眼狼,我都没法吃东西了。”
“张嘴。”
“不吃了。”大街上,他既然敢用‘我喂你’这一招,她陡然发现她苦心修炼的厚脸皮道行相对于他,实在太浅太浅了。
直到走入镇上最出名的一家酒楼,三人选了最靠近窗子的一个位子,点了几个小菜,宝宝瞪着眼睛,左右打量,又开始朝两人轰炸十万个为什么。
晓画一句没一句的搭理着,而宝宝也开始认真倾听说书先生的故事,宝宝不理解的时候,少阳解释两句,一点就透,其实她一直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宝宝那么好?还是宝宝实在太有人格魅力?把黑眼狼给收服了。
他说的是故事,晓画早已看过手札,貌似讲诉一位官家小姐喜欢上一个颇有才学的穷书生,然后两人冲破家庭隔阂终于在一起,若故事到这里完了却也圆满,可是作者很现实,写了后半段,说的是他们的爱情即便在轰轰烈烈,也败给了材米油盐的细细摩擦。
很多人不喜欢这个故事,可晓画却很喜欢,因为这是人性,人不可能永远轰轰烈烈,最终会回归平静的,可说书先生要达到戏剧效果,故事自然只讲前半段,她抿了一口茶水,“世人都渴望一世一双人,可人性偏偏躁动,不愿安于现状,所以人不可能一心不变,也没有所谓永恒。”
少阳端茗的手微微一顿,却听到后面有人亲切呼喊,“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