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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艾斯的决断

正在吃着地薯的寒冰身子猛地一颤,随即停止了吃的动作,沉默下来。

多少天了,没有那孤独的感觉,从爸爸离开后,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多少个夜晚,自己从睡梦中醒来,想着梦中的情景,看着屋子里空空的安静,流下了多少的眼泪,爸爸走的时候自己躲在屋子里哭,忽然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那是种多么难受的悲伤。

老师来的第一天真的很高兴呢,他对自己很好,后来还教自己魔法,和村里人不一样,对老师的感觉就像,就像对爸爸一样。他虽然很少说话,但自己就是感觉那么的温暖,当时年幼,对爸爸的感觉虽然记不太清,只是这种依恋和踏实,自己还是那么的渴望。

寒冰眼圈略微红了,低下头来,轻声问道:“那你还回来吗?”

艾斯看着委屈的寒冰,心里叹了口气,自己终究有自己的事情,虽然自己也很喜欢心疼这孩子,只是。。。他不断劝说着自己,对他的救命之恩已经报答了,已不欠他什么,可为何心里还是这么的愧疚。

艾斯看着少年,温声说道:“老师还有自己的事情,那些事对老师很重要。嗯,我答应你,如果可以,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寒冰立刻说道:“能带上我吗?”

艾斯眼里出现些许挣扎,但还是摇了摇头。

寒冰也开始沉默下来。房间沉默了下来,安静的让人心里悲伤。

第二天寒冰从冥想中醒来的时候,赶紧向艾斯的地方看了看,发现艾斯不在,心里一慌,赶紧出去,发现艾斯只是立在村口,依然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地面上结的一层霜发呆。寒冰心里略安,小跑到艾斯面前,说道:“老师,早”。

艾斯点了点头,转过身,看着寒冰,说道:“走吧,今天再去练习。”

说完,不等寒冰,自己一人向那小河旁移去。寒冰也放心了下,跑着跟上。

依然是以前的课程,寒冰也很卖力的练习起来,冰锥术,冰盾术,冰幻舞步,不断的练习。寒冰虽然天赋不高,只是却足够用心,对一件事情,如果投入全部精力去做的话,当然会有很大的收获。

寒冰现在就很熟练了,对于冰锥术,冰盾术的施放。和小白练习的时候,施放的节奏,技巧都把握的很好,已然有了几分艾斯的影子。只是冰幻舞步就差劲多了,虽然不似刚开始那样,总是摔得四脚朝天或狗吃屎,但那动作,看起来没有丝毫的飘逸优雅可言,简直就像一个喝醉了的酒鬼一样,东歪西倒。和小白实练的时候,总是把身子给移到小白的拳头前,或身子上,幸好艾斯警告过小白,不然这家伙一记重拳下去,寒冰的小身板哪承受的了。

这时,艾斯忽然叫停了练习中的他们,说到:“寒冰,今天我和小白对练,你好好看看”。

说完,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小白,小白好似听懂了,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看到艾斯的那种眼神,身体更显僵硬,它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身子都不禁往后移了半步。

这时艾斯动了,他身体移动的很快,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是魔法师一样,就那么愣冲冲地朝着小白移去,只是那速度,寒冰只觉得眼睛一花,就见一道残影划过,艾斯已到了离小白不到七米的地方,同时空中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支艾斯发出的冰锥,以比艾斯更快的速度,向小白射去。

小白经过刚才的呆滞后,也不敢大意。身子立刻一扭,躲过这一记冰锥,然后猛然向前冲,巨大的手掌握成拳型,向飞奔过来的艾斯轰去,和艾斯对练了无数次的它可丝毫不敢保留,一开始就全力施展。

艾斯好似没有看到那巨大的拳头,身体仍成直线向前划去,而就在拳头几乎碰到他的头的时候,冰幻舞步终于从他的身体上施展出来。

旁边的寒冰已经张大了嘴巴,艾斯的冰幻舞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瞬移了,至少,寒冰的肉眼是跟不上他的速度。只见艾斯刚刚还在小白的拳头前,一眨眼已经出现在了小白的身后,抬手又是一记冰锥射出。小白身体扭动,冰锥擦着小白的皮毛划过,小白身体猛然向后仰去,企图撞击艾斯。这时,艾斯又已准备好了冰盾在身前,同时身体飞速向后飘去。冰盾碎,小白又直起身体,转过身来,向艾斯释放了一个暴风雪,同时身体跟随着向艾斯奔去。

艾斯的动作飘逸优雅,整个过程,小白都没有碰触到他的衣襟。此时,眼看暴风雪的到来,他仍安静地立在那里,嘴唇微动,仿佛在准备什么魔法。

依然是如巧合似的躲过暴风雪,身体移到侧面后,艾斯的魔法已经准备好了,猛然冰元素凝聚,一层冰霜飞速的出现在小白的脚下。

这是个四阶的魔法,冻结术。

由于暴风雪阻挡了视线,小白还没反应过来,腿上已经开始结了冰,把自己暂时冻结在原地。而此时,艾斯的攻击当然不会停止。又是一道冰锥射向小白的面门,小白又堪堪躲过,只是接下来的那记冰锥好像算准了他上身移动的位置,他上身刚刚移动到那儿,冰锥已经凭空出现。小白一惊,却只见冰锥没那么坚固锋利,只打了他一脸碎冰,便散落下来。

艾斯负手立在那儿,示意小白战斗结束了。

小白挣脱出冰霜,胡乱扒了下脸部,将碎冰抖掉,然后悻悻地走到一旁,看着像埋怨艾斯却不敢发火的样子。

寒冰已经被战斗惊住了,仅仅十秒左右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而且,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艾斯和小白过了有十几招,光艾斯就施放了六个魔法。还有最后艾斯取胜的那个瞬间,他的冰锥怎么就恰好出现在了小白的脸前,看着就像,就像,小白故意撞上似的。

艾斯看向寒冰,说道:“看到了吧,这就是高阶魔法师单对单的战斗方式,看准时机,一招制胜。”

寒冰点了点头,艾斯说的话,他都会牢牢记住。

艾斯看了看天色,天空还没有开始变黑,在冰龙谷中,是看不到夕阳的,只有从天色来辨别大概的时间。

艾斯随便盘膝坐了下来,说道:“寒冰,来,坐下。”

寒冰有些惊讶地看着艾斯。这么久了,自己从没见过老师这样的动作,他总是双手背在身后,身子立的笔直,仿佛一座直插天际的山峰一样,孤傲,巍峨。

而现在,他就这样随意地坐在地上,亲切地叫着自己,寒冰,来,坐下。

洁白的衣服和枯黄的地面,两种反差极大的颜色就这么突兀地吻在了一起,艾斯看着寒冰,他的脸上依旧冷傲,只是那双黑色的眼睛,温和的眸子里隐隐有种别样的微笑。

寒冰也照样坐了下来。旁边的小白也蹭了过来,小心地坐在寒冰的右边,和艾斯隔开。

“嗯,寒冰,你今年十三岁了吧。”艾斯第一句又让寒冰有些愕然。

艾斯似乎没有要寒冰回答的意思,继续说道:“嗯,对,就是十三岁了,记得我刚来这儿的时候,你九岁,四年过去了,你也长成少年了。”

寒冰心里有了害怕的感觉,艾斯这样反常,恐怕,恐怕。。。

他忍不住叫了声:“老师。。。”

艾斯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现在就是要把这事情告诉你,你要理解老师。”’

说完,艾斯竟以略带恳求的目光看着寒冰。嗯,没错,就是恳求。

“其实我来这儿是要寻找龙的,因为传说龙可以让一个死去的人复活。而我想要复活的人,她叫小雅。”

“我也是个孤儿。”艾斯缓缓说道,“我在八岁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女孩儿,她叫小雅。那天,在雪莱城,嗯,那是个比较大的城市,比这个村子要大。在雪莱城,我在街上乞讨的时候,看到她偷别人的馒头被打,嗯,馒头就是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她那时很是脏乱,头发披散着,上面尽是灰尘和油腻,脸蛋脏兮兮的,身子枯瘦而孱弱。我看她偷东西的动作很是笨拙,想必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她被那馒头的主人发现了,被推翻在地上,被人用脚踢,用拳打,她嘴里只是不住地哼哼着,妈妈,妈妈。手里紧紧地攥着馒头。我当时不知怎么想的,走上前去,推开打她的那人,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就是保护好这个女孩儿,保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害。”说到这儿,艾斯声音有些颤抖,只是脸上还是那么的平静。

“然后我也被他们推倒在地,被他们狠狠地打,我抱着小雅,把她搂在我的怀里,不让她被打到。只是不一会儿,我快坚持不住了,我那时身体也不好,被打的过重,几乎要昏过去,只是,脑袋里始终有个声音,保护这个女孩!当我快要昏倒的时候,我忽然心里有个想法,如果我是个魔法师,如果我会魔法,那该多好——在外面的世界里,魔法师是很高贵的人物。然后就那么昏昏沉沉的,我脑袋里不断幻想,然后,然后奇迹出现了,只见空气中真的凝结出了冰块,而且我发现我竟可以控制这冰块,然后我把这冰块砸在那些人身上,他们忽然害怕了,他们以为我是个魔法师,他们承受不了一个高贵的魔法师的怒火。只是很快的,他们怕我的报复,恶向胆边生,准备杀了我们两个!正好,这时从旁边经过的一个魔法师救了我们的性命,后来他把我们带到了他的学院,他就是那学院的院长。”

寒冰听到这儿,已经忍不住眼圈红红的,他看了下艾斯,只见他的眼角也挂着泪痕,神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后来,我被检测出是紫级元素亲和力,院长很是高兴,他对我们很好——小雅也和我一起进入了那所学院,而且我知道,小雅也是个孤儿,那时她妈妈刚去世不久,她六岁。嗯,后来我就开始学习魔法,一直到了我成为一个八阶的魔导师。这时,夏亚帝国皇帝陛下要招我为宫廷魔法师。”

“开始的时候我是不同意的,皇室的事情都是很麻烦的。只是后来,小雅突然给我说,她想当公主,她说有人给她说,只要我同意当宫廷魔法师,皇帝陛下就会认小雅为女儿,封她为阿妮雅公主。我,答应了。”

“小雅当上了公主,她很是高兴,她是个单纯的女孩儿,只是皇室是个非常复杂和肮脏的地方,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可以对自己的兄弟姐妹进行谋害,一次我外出执行任务回去,就发现,小雅失踪了,当我找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艾斯的语气很平静,只是身上不住地散发出一阵阵冷意。

“我这次出来,就是要找到龙,传说龙可以让一个死去的人复活,所以,我必须继续找下去。”艾斯说道。

寒冰咬了咬嘴唇,说道:“老师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

艾斯摇了摇头,开始了沉默。

第二天,寒冰从冥想中醒来的时候,没有再看到艾斯的影子。

床边放着的一张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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