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走了,如同一阵风,在禾武的心上吹动阵阵涟漪。当然,就现在来说,也就仅此而已。只是偶尔想起曾经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和我呆了一晚上。
禾武又回归了他原来的生活,整天起早贪黑的干活。忙完自己的,又帮李婶家,忙得不可开交。一个秋天,整个人瘦了好几斤,真的得找只老鼠补补身体了。
九月尽,十月初,人们总算是忙完了,都变得悠闲起来了,不管大人小孩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大家没事串串门,聊聊天,好不轻松。小孩则天天盼着过年。
禾武去李婶家吃了一顿新米做的糕,拌上猪油或者蜂蜜,黄橙橙的香气逼人。虽然禾武特别喜欢,但也只是吃了一点,李婶家也不富足,还有两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孩子,所以尝尝味道就行,明年我也自己种一块小米,天天蒸糕吃。
禾武有天牵着他的毛驴去了张大伯家,说是毛驴这两天精神不好,让它过来和它妈呆几天,回复一下身体。其实他打的主意大家都清楚,还不就是为了看张二丫么。
二丫今年十六了,穿着一件破旧的红袄,梳着又粗又黑的大辫子,不过好像好长时间没洗了吧,有些味道,哈哈。脸大大圆圆的,脸蛋红彤彤的。就像老人们常说,腰粗屁股大,绝对生孩子的好料。二丫在这十里八乡可是红的很呢。禾武也是心热不以,虽然比小梅是差得远了,但这现实啊。
禾武先是在驴棚中和毛驴,磨叽了几句,然后提着半包土豆进了张大伯家,说土豆是抵这两天毛驴的草料的。大伯也没有说什么,让禾武坐在炕沿,聊了一会天,问了一下禾武今年收成怎么样啊?一个人住害怕不?好说了一阵废话。
末了,总算进到正题了:“狗娃呐,这毛驴没精神是前段时间累的,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以后你也就不要来了,土豆你也待会吃完饭带回去吧。”
禾武一听,傻眼了,我多么优秀的一个小伙,方圆几十里你能再找出来和我一样能干的吗?没眼光。不过这话禾武也就想想而已,没敢说出来。:“也是,前段时间是把毛驴累坏了,我还以为它想它妈了呢?”禾武站起来。“那这样的话,我就先回去了,给毛驴好好上点料,给他补补。”
“留着吃了饭再走啊,你大伯也是,乱说什么。”张婶赶紧劝道。“不了不了,我回去吃。土豆就留着吧,带着好重。”禾武推辞道。“你还是拿着,你种这么一点也不容易。”张大伯硬是把土豆塞在禾武手中。禾武没办法只好拿着。
在驴棚中牵驴时听到张大伯说:“孩子是好孩子,就是没有父母,连个照应也没有,二丫过去那不得累死。”张大婶也说“是啊,苦了这孩子了。”
禾武牵着毛驴顺着小道往回走,感觉好伤心啊,自己的父母怎么就不要自己了呢?使得讨个老婆都这么难,狠心的父母啊。禾武越想越生气,看来方圆周围的好姑娘都不会给我了,难道我要打光棍?啊......|
禾武感觉特气愤,特生气,可那又能怎么样呢?照样没老婆。还是要靠自己,明年在多开几块地,日子过得好了,我还看不上二丫呢?哼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在禾武的郁闷中过去,转眼间已是冬天了。这天半夜里开始下雪了,禾武高兴啊,最好下大大的,明天就可以上山套野兔了,想想那肥美的兔子,肚子就饿得咕咕叫,激动地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好歹睡着了,做梦还都是香喷喷的兔子肉,暖烘烘的兔子皮。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听到村子里哭天喊地,禾武一惊,仔细听却听不清楚,不过好像是李婶和李叔的声音。不对啊,李爷爷和李奶奶前几天见都还很健康啊,应该不会去世吧。难道出了什么事?禾武赶紧爬起来,穿好衣服,披上破袄就往村子里跑。
跑过去,看到围了一群人,走近一看,李婶跪在雪地里嚎啕大哭,李叔则站在旁边,脸色铁青:“哪个狗日的,你有本事做,你没本事站出来么?日你们先人的.....”李奶奶李爷爷则带着两个小孩,靠在墙边,也在掉眼泪,李哥和其他两个孩子也在破口大骂。
狗娃赶紧过去把李婶扶起来,这天寒地冻的,可别生病了。“李婶,出了什么事了?”听李婶断断续续的说,禾武才明白了怎么回事,“这真是一群狗日的。”禾武也忍不住骂了起来。
原来,昨天夜里,一伙人趁着下雪,半夜把李婶家的土豆偷了一个精光,还顺带着把猪和驴也牵走了,外面放的粮也没了。这真是丧尽天良啊。没有这些东西,李婶一家那什么度过这个冬天,还有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还有那么多的人,这可是要饿死人的啊!丧尽天良啊。下了一夜的雪,把痕迹都遮盖了,有哪里去寻啊。大家帮忙找了半天,连什么都没有找到。
村长也过来了,商量着大家每家都均出一点粮,好歹别让孩子饿坏了啊。李叔也赶紧说:“对对,大家都先给我借一点,来年我一定还,可千万别让我的娃饿死啊。”
但大家也都是穷人,没有多少余粮,这家一斗,那家一升,就连平时抠门的地主也给李婶了一麻袋黄米。李叔都求老先生一笔一笔的记着,来年好还。
禾武看着这些粮,就算加上自己的,也还是不够啊,这可怎么办呢?想了半天也没甚么好主意。等到禾武帮忙把这些粮抬回去,放好,已经是傍晚了,大家都散了,回去藏自己的粮去了。禾武又安慰了一会李婶:“婶子,你们别难过了,这些应该可以吃到明年了,我明天让李哥过来和我一起把我的粮也都搬过来,咱们一起吃。”劝了几句,禾武也会去看粮食了,可别也被偷了,那可就真完了。
回来看到毛驴和粮食都在,禾武松了一口气。拿了几个麻袋,把土豆黄米都装好放在窑洞里,等着明天搬过去。弄好已经深夜了。禾武躺在炕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就这些粮,大家每天饿着肚子都不一定能吃到明年庄稼成熟,再说,还要留种子,不够啊。
偶然瞥见那个装着小妹留下东西的箱子,禾武起来,把里面的药瓶和手帕拿出来:她说她们在东方,太远不让我去,可现在都这样了,不去又能怎样呢?还能给李婶他们省一个人的饭。再说这里的姑娘也没人愿意嫁给我,还不如走了。
年轻人一旦冲动起来,说干就干,找了一个小口袋,给自己装了十几颗土豆,又装了一些黄米,把自己的破衣服打包了一下,下定决心,准备一路乞讨,去小梅说的那个地方。
走到院子里,看到毛驴,又舍不得它,毕竟是从小养大的。狠了狠心,不给李婶留了,把东西搭在毛驴身上,又装了一大袋干草,自己扛着,牵着毛驴,一路向东走去。
九一八,勿忘国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