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乡卫生院前的雨棚下,天已经放亮,可雪还在下着。
“蓝股果然是海量啊,昨晚喝了那么多还这么早就起来了?”蓝然回头看着李凡毅走了过来,“李院长也不是这么早就起了?”
“我是年纪大了到了这点就睡不着!”李凡毅自嘲的笑笑,这么大的雪,“看来今天那断桥是修不了咯!”
“是啊,再这么接着下,不光那些树枝承受不了,连这样的雨棚都会被压塌。”蓝然接过话茬看着顶上的雨棚说道。
蓝然指着远处的山上向李凡毅问道:“李院长,那山上还有人家?我怎么看那还有房屋啊?”
“这么大的雪,还能看到那里有屋子,蓝股好眼力啊!”李凡毅惊奇的看着蓝然说道。
“昨天来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的。那还真有人家啊?”蓝然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心想以后这些常人做不到的事自己得注意了。
“那里是有人家,还是个畲族聚居地叫姚家寨,有好几十家住户。”李凡毅也没太在意,想了想又说道:“那里没有赤脚医生,平时小灾小病的都是他们寨子的猎人给医治的,也就是昨天给你们麂子腿的那猎人。昨天来到卫生院就是今天准备带两位医生上去给他们寨子进行身体检查的。可是这天气,唉!”
“这么说昨天我们有这口福还多亏了他啊。”蓝然追问道,“怎么是下起雪,安排不了医生进山了么?”
李凡毅点点头,叹了口气,“唉,天气忽然变的那么快,昨天又发生泥石流,今天医患肯定不少我们院里医生本来就不足,这样就更显紧张了。天气好的时候进出山也要头天进第二天才能下山,更别说这大雪纷飞的日子了!”
“骤冷骤热最易生病,今天来看病的应该会不少。不过,我们今天可能也走不了,我和何海都是医学院毕业的,黄芳芳也是护士毕业的,打打下手帮点小忙应该不成问题。”蓝然朝李凡毅说道。
李院长本紧皱的眉头也有点舒展开来:“你蓝大股长的家传医术可不一般啊,我可听姚书记说了,徐局父亲的中风和腿病都是你给治好的!不出大情况院里的医生应该还能应付的过来,有需要我不会和你客气的,只不过姚家寨就派不出医生进山了!”
看来这李凡毅和姚书记关系匪浅啊,姚书记知道此事也不会随便告诉他人,蓝然心想着嘴上说道:“哪有啊,那是徐爷爷的病和我爷爷以前和我说的病例相近,才凑巧医治好的。”
李凡毅见蓝然不愿提这事,也就打个哈哈说道:“走,时候不早了,我们吃早饭去!”
两人走到卫生院食堂门口的时候,碰到何海他们也刚起床,正准备去找蓝然,“好大的雪啊,蓝股,你这么早就起来了?我还正准备去喊你吃早饭呢!”
大雪纷纷的也没有什么豆浆、油条的,也就是卫生院食堂自己蒸的包子,煮的鸡蛋和稀饭。蓝然没那么多讲究,就着包子喝着热乎的稀饭也挺舒服的,何海、黄芳芳他们吃了几口就放下跑到外面玩起雪来了。李凡毅看着蓝然说:“蓝股,假如我不是知道你的年龄啊,我还以为你比他们大很多!”
蓝然一愣:“怎么我很显老么?”
“呵,小何比你还大吧,都坐不住跑去和他们一起玩雪了。”李凡毅笑着道,“不是你显老,是你为人处事很老成!古话说,这叫有大将风范。”
“李院长太夸张了,我是怕冻手也不想去玩的!”蓝然心里想,李凡毅说的还真没错,至从修炼炼神决后自己也不怎么大怒大喜了,有点波澜不惊的味道啊。
吃完早饭不到八点蓝然和李凡毅坐在他的办公室里闲聊着,这时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一个大概40多岁身穿翻毛皮大衣,头上顶着皮帽子,脚上踩着双反绒皮大头鞋的精瘦汉子快步走到李凡毅的面前,“李院长,怎么我听说你不准备让邓医生和我进山?钟大爷的胸闷越来越严重,玉琳那娃娃高烧一直不退,你可一定要让杨医生和我进山哇,不然娃娃会没命的!”这汉子抓着李凡毅的手一直不放。
李凡毅忙站起来,“临峰啊,不是我不让杨医生和你进山,而是昨天前面村庄发生泥石流,昨天到现在雪也没停真的是安排不了医生进山啊!要不等雪停了我再让邓医生进山?”
“那娃娃怎么办啊,再烧下去脑瓜会烧坏的啊!”那叫临峰的汉子后退一步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李凡毅无奈的看了看他,看到对面沉思的蓝然不由眼睛一亮,“钟临峰啊,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就看你能不能求到这人帮你了,他医术可比邓医生厉害多咯!”
听到这话钟临峰腾的就站了起来,急忙问道:“大院长啊,快告诉我是谁啊,在哪呢?我就是背也要把他背进山去!”李凡毅瞧着蓝然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钟临峰先看了看蓝然,又朝四周看了一圈盯着蓝然说道,“李院长,别折腾我了,你总不会指的就是这小娃吧?”
蓝然苦笑道:“李院长,你就寒碜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医生!”
李凡毅正色道:“蓝股,早饭前你不是还说有需要你可以帮我的么?大丈夫得说到做到哦!”
“可我说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帮你打打下手,并不是当主治医生啊,我可没有行医执照。”蓝然解释道。“蓝然,我就倚老卖老怎么喊你了,就凭你治好了徐老爷子的病,你的医术称为大国手也不为过你就进山帮帮他们吧!”然后又转对着那汉子低声道:“钟临峰,你信不信我?”
“当然相信了,假如不是你非典的时候我们村就得死上好几口人。”钟临峰感激的说道。
李凡毅点头道:“那好,蓝股长虽然很年轻但是医术很高明,他和你进山肯定能医好他们的,但是你可得一切都听他的。”
看着远处被飞雪掩盖成白白的大山,蓝然坐着休息的岩石旁就是陡峭的悬崖,听钟临峰说还要走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姚家村不由苦笑着想起三个多小时前的那幕。
听着李凡毅所说看着钟临峰那岁数眼睛却流露出孩童般无助的眼神,蓝然不由自主的点头答应了和钟临峰进山。打过电话去局里和家里,说明了下雪的原因要在龙岗乡卫生院呆上两天,又让何海他们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听李凡毅的安排后,带上听诊器、血压仪这些必备的仪器和药品,就和钟临峰踏上了进山的路。
走了三个多小时的山路才到了半山腰这依着悬崖峭壁的盘山小径,虽说自己已经七、八年没锻炼过了,可是经过一个多月的晨练和服了那么长时间的益气丸也稍稍改变了些体质异于了常人,可是如果没有钟临峰在前面引路,就这被积雪掩盖的山间小路就会让他望而却步。接过钟临峰递过来的小酒壶,仰头喝了口,一股辛辣的液体从喉咙流入胃中,不一会因为休息而冰凉的手脚又重新暖和起来。
钟临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蓝股长,也暗自佩服。自己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可做不到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连爬三个多小时的山路。“蓝股长,现在我才真正相信李院长说的话,你的医术肯定不差!”钟临峰拿开挡着风雪的围巾说。
蓝然很有兴趣的问道:“为什么啊,钟大叔?”
“能在积雪没过脚踝和风雪连天的天气中连爬了三个多小时的山路,证明你的身体素质一定很好,在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身体素质,不是从小在山里长大就是有独到的修身方法。只有掌握了很好的医术才能对身体有足够的了解,你的医术一定不差!”钟临峰说出这番连蓝然都很意外的话。
“我从小就和爷爷在山里采药,爷爷去世后才去的县城和父母生活,也和爷爷学过些强身健体的把式。不过钟大叔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啊?”蓝然又喝了口酒把小酒壶递还给钟临峰。
钟临峰接过酒壶猛喝了口,回忆道:“我师父和我说的,他老人家不光功夫好,医术也高明,小的时候不懂事,只想着学功夫好打猎卖钱,没认真和师父学医,才弄得现在半吊子的医术没法替村里人看病!”
“你师父现在已经不在村里了么?”蓝然知道是明知故问,要是还在也不需要到卫生院请医生进山了。
“他老人家在村里呆了不到一年就离开了,师父本来就是以走方郎中来到我们村的。”钟临峰抹一抹眼睛道:“好了,不说他老人家了,雪越下越大,我们继续走吧不然就更不好走了。”看来又是位奇人啊,在那个时期的国家有很多奇门传人不是辗转去了海外就是遁隐山林了,致使很多奇门绝技没了传承。蓝然边感叹着边整理好李院长给他找的登山服准备继续上路。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蓝然终于看到了一片白皑皑的积雪覆盖下的村落,在村口几条狗呲牙露齿狂吠的欢迎下和钟临峰走进了姚家村。听见狗吠声从村口旁的间屋子里跑出来个手里拿着根棍子的十来岁孩子,看见钟临峰高兴的喊道:“临峰叔,你可回来了,怎么邓医生没和你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