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厚重的乌云压在天幕上,几道明亮的闪电划过苍穹。黑暗笼罩着世界,混浊压抑着人类。
三个男子,一个四十多岁的坐在左面,两个大概才二十多岁的青年坐在右面,一站一坐。
“这就是那份买卖书。你已和我完成交易,那这个女孩便是你的。”那个瘦弱的中年男子,把一张纸递给了对面坐着的青年。中年男子面无表情,仿佛对女孩一点也不再意。
青年男子没有仔细查看,便潇潇洒洒地签上名字,把钱递了过去。随后用一种难以明言的复杂情绪瞥了女孩一眼。倒是后面站着的青年男子认真地瞧了个仔细。
女孩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长发凌乱的披在肩上,一双大眼睛很无辜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脸色颇有些苍白,口唇毫无血色。身体瘦的像根竹似的,严重的营养不良。刺骨的寒风伴着豆大的雨滴从窗边打下,女孩立刻打了一个大大的颤抖。
坐着的青年突然站起身来,把身上仅有的那件棉袄给女孩穿上。女孩惊恐但又受宠若惊地抬起了头。
一双宛如黑夜似的丹凤眼,像无底洞,深不见底。
瘦弱的中年诧异地望着眼前一幕,但还是很聪明地没说一句话。
“她叫什么名字?”青年男子又重新坐回椅子上,开口问道。话音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情感,好像历经沧桑又好像颇有幼稚感。
“她没有名字,先生喜欢怎么叫她就怎么叫吧。”瘦弱男子不再顾及刚才的情形了,一手贪婪地数着青年男子给的钱,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话。
“古语有云,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宁静致远,乃心境最高境界。幽幽箫声,更加突显出宁静,不如就叫萧宁致吧。”椅子上,悠远的声音似乎刚出声,便已经要弥散在空气中。
瘦弱的男子一怔,但很快苏醒过来:“全凭先生的决定。”
“呵呵……”一声意味深长的笑声逐渐消失在风雨之中……
几年后……
“宁致,你看,”一个青年男子从雕花木柜上取下一只青色的盘子,“这是唐朝的越窖秘色瓷葵口盘,你看它的釉色青翠莹润,釉质如冰似玉,是秘色瓷中的宝物呀!”
那个叫宁致的女孩显然没听懂青年男子所说的那一堆话,挠挠头,问道:“什么是秘色瓷呀?”
青年男子把盘子放回去,答:“嗯,秘色瓷从表面上的意思来讲,就是指用一种保密的配方涂抹器物表面而成的瓷器,是一种在古代就很珍贵的瓷器,只有皇家贵族才能用的,庶民是不能用的。”
“小二,我突然觉得我们家很有钱呀,就连那么珍贵的古董都有,唐朝呀,至今已经是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吧。”宁致粲然一笑道。
“宁致,你就不能换种称呼吗?老是叫我小二,被狗听见都笑死了,更别说是人了。”青年男子口中忍不住嘟囔道。
“咦,你不是在家里排第二的吗?老是听你对哥哥喊公子,公子的,一定是哥哥的仆人!也对得上小二这个称号!”宁致之前还是一种疑问的语气,到后来完全改变成斩钉截铁了。
那个被称作小二的青年被宁致气得一下子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却听得一把悠远高贵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呢?”
声音悠远如古琴声,但却带有一丝不可抹去的高贵,一种天生驾驭人之上的气质消溶在声音当中。语气虽然平淡如常,却令人听而生畏。
小二和宁致一样,同样是怔了怔才反映过来,不约而同道:“公子。”
同样的叫法,但前者却是毕恭毕敬的,微微垂头,双眼望着地板:而后者则是仰头看着声音的发出地,一脸的欢喜。相对比之下,觉得后者仿佛毫无家教。
声音刚落,便从门口处走进来了一个青年。此人缓步而行,步履不快不慢。再近看,发现其身着玄色长袍,朴朴素素,并没有任何图案加以装饰,但却使人百看不厌。青年有着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但大部分都只是松散地用簪子打了个结,其余的则任其散落至胸前,宛如一匹上好的丝绸般丝滑润泽。
再走进一点,才发现此人皮肤白皙,面如冠玉,长得极为俊秀,仿佛活脱脱的一个从古画当中走出来的人。最让人震惊的不是其高贵无比的气质,而是那双眼睛:
一双宛如黑夜般的丹凤眼,像无底洞,深不见底。
那双眼睛,好像……真的好像……那面容也好像这么多年都未曾变过……可是又怎么可能呢……
宁致把几年前的记忆回想起来,却发现无论她怎么回想,想出来的都是些十分零散的记忆,根本无法将其拼凑成一件完好的回忆。
“难不成记忆衰退了?唉,人老了,记忆不中用了。”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宁致总会吐槽那么一会儿,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宁致呀,你以后不要叫我公子了,直接叫我爸就行了。”那个刚进来的公子走到宁致前面来,怜爱地抚摸了一下其头发,柔声说到。
“……”宁致突然吐槽无力了。
尼玛,这个男人才那二十多岁左右,让我叫他爸?!尽管此事早已经历过无数遍了,但宁致到现在还是无从适应。
“……,我叫你哥不好吗?”宁致用她那芊芊细指挽住公子的手,撒娇道。
“你喜欢叫我什么就什么。”公子有些宠爱地轻轻把宁致抱了起来。
“当然是叫你哥了,”宁致不断地压下心中奔跑而过的***,“上次叫你爸弄得全街的人都望过来,知名度瞬间提高了不少……真是的。”宁致在心中轻轻骂道。
小二在旁边一直垂头,似乎没有公子的那声命令他就永远不能抬起头似得。但是尽管如此,当他听到宁致那撒娇的声音就对他家的那个公子有些意见了,这样宠爱宁致,真的没事?他可不想再发生以前那些痛苦的事情了。
这样融洽的“一家人”,这样普通的“一家人”,在时间数以亿计,但是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将会是世界上最唯一的存在。因为宁致的“家里人”,可不是什么普通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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