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他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心里明白这个人大概也是个孝子。就见徐老板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沉静了一会儿,又接着对我们说:“自从家父离开人世,我便将这块鱼翡翠带在身边。前两年,为了到大陆扩展生意,便来到福州,在刚才那条巷子里开了一家珠宝店,平日店中人来人往,生意也非常兴隆。这块鱼翡翠便作为我的镇店之宝,一直锁在保险柜里,平常不敢轻易拿它出来见人,只有偶逢贵客,才将它拿出来展示展示,随后便又将它锁入柜中。也曾经有人想出高价买这块鱼翡翠,我谨遵父命,一一谢绝了。”
“那些偷你鱼翡翠的人,是否就是那些被您谢绝的人呢?”我出于怀疑,不由得脱口而出。
“也许,也许吧。”看样子这胖白薯也有些吃不准。
“哐啷”屋门一下子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我定睛一看,哎呀!原来是小五的老爷子。只见老爷子来到屋里,将手中的雨伞往地上一戳,环视了一下屋内,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小五的身上。
小五刚刚把屁股坐在沙放上,想歇歇腿儿,一看见老爷子来了,就好像触了几万伏的高压电一样,“腾楞”一下弹了起来,两手规规矩矩地贴着裤线站在一旁。
我赶忙走上去,“大叔,您怎么来了?”
“是公寓的刘老板告诉我的!”
“刘老板,他怎么知道……”
我还想继续往下说,再看老爷子,已经被气得满脸通红,紧紧地将两只手背在身后,努力地控制住自己。可以看出来,也就是因为这里是派出所,要是搁在平时其他的地方,老爷子的巴掌早就打在小五的脸上了。
“大叔,您……”我赶忙挡在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一摆手,“梁子,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都是这个小兔崽子!”说完狠狠瞪了小五一眼。还没有问清事实,老爷子就已经把小五定性了。
杨所长刚要起身说话,就见一个年轻的警察跟碎催一样从杨所长身边蹭了过去,“这位老同志,你有什么事?”一股子公事公办的语气。
老爷子看了看面前的小警察,勉强压住了些火气,“噢,同志,是这样,我们来福州参加比赛,刚才听公寓的刘老板说我们有两个同事出事情了,所以……”接着,老爷子详详细细地把刚才公寓里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听老爷子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原来,那个拿着我钥匙牌的警察走出去后,让协管按照上面的电话去进行核实。电话打到公寓,那个刘老板一听,着实地被吓着了,赶忙把老爷子叫了起来,添油加醋地说什么你们有两个队员在街面上打架滋事,被警察抓起来了,还说什么不要连累自己的生意,怕警察怀疑他的公寓里窝藏黑社会,怕税务局查他的帐什么的,总之说了一大通。老爷子一听就火了,赶忙绰起一把雨伞,按着刘老板指的路线,找到了派出所。
老爷子刚一说完,就见胖白薯快步走了上去,紧紧握住老爷子的手,“哎呀,老先生,您的两位高徒真是好身手呀,刚才要不是他们,我可就惨了!”说着,胖白薯张开双臂,跟刚才一样,给老爷子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这一下子,老爷子被弄得有点儿蒙,“您……您是……?”
“哎呀!不好意思!老先生,忘了介绍,我姓徐。”说着,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双手拿着,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老爷子,一派商场老手儿的作风,随后又老先生长老先生短地让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还没等那几位警察开口,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老爷子说了一遍。
我看这徐老板和老爷子的年岁差不多,还一口一个“老先生”的叫着,也觉得有些可笑。只见随着徐老板的叙述,老爷子脸上的那一股子怒气慢慢地缓和下来,最后带着一丝欣赏的态度,对着小五略微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对于小五来说可算是下了“特赦令”,就见小五赶忙规规矩矩地走过去,双手接过老爷子手中的雨伞,往后稍退了半步,笔直地站在老爷子的斜后方,冲我挤了个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