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宏第一次看见有这么可爱女生。
在他坚持要请夏以晴吃晚饭,甚至威胁如果夏以晴不去以后他就让方小眉搬回学校宿舍住,免得麻烦她,好不容易才让夏以答应跟他一起去吃饭之后,夏以晴居然想到了去街上吃牛肉面。
当然,爱吃牛肉面也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惊讶,但问题是,夏以晴选择吃牛肉面却不是因为它好吃,而是因为夏以晴今天翻报纸上的传单突然看到有间牛肉面馆今天开业,而且买一送一。
如果你问夏以晴什么东西最好吃,那么她一定会回答——不吃白不吃的东西最好吃。
因此,夏以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牛肉面作为她与方宏的晚餐。
两个人一起吃完面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方宏开车把夏以晴送回家。
车子一直到了夏以晴他们的小公寓附近的小巷子去。
已经八点多了。
夏以晴忽然有点担心起来,自己从来没试过这么晚回家,上官希扬……那家伙肯定连晚饭也没吃,该不会还在等自己吧?
“我到了,小眉这个时候要上课不在家,而且很晚了,方大哥你也早点回家吧,等改天小眉在家我请你吃饭。”说完夏以晴打开了车门跳下了车。
方宏也跟着跳了下车,目送她回去。
夏以晴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回去。
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响起。
夏以晴看到方宏的车子已然远去,这才转身跑回家中。
昏黄的路灯下,一道修长的身影靠着墙拄着拐杖在那里蹒跚而行。
那人分明就是上官希扬。
夏以晴连忙小跑迎了上去。
“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家伙。
“出来散散心而已。”上官希扬淡淡的回道。昏黄的灯光下,自己的眼中只有一片交错的光影,夏以晴模糊的脸。
怎么会?上官希扬自己也无法回答自己,许是担心她?可是自己这个样子出来,又能怎么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的朋友送你回来?”他虽然看不到夏以晴的朋友,但却能隐约看到送她回来的车子,夏以晴不可能自己开车,当然就是朋友送回来了。
“嗯,小眉的哥哥,我去实习的公司小眉的哥哥是我的上司哦!晚上他请我吃饭,所以晚了回来。”夏以晴轻快地道。
上官希扬闻言却是手心一紧。
他真像个笨蛋。
瞧他一个人跑出来这样傻傻的等,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在干什么,然而人家却是佳人有约了,甚至还迫不及待,明天才是上班时间呢,她却已经急不可耐地先去赴约了。
已经是十二月的天的,虽然H市地处南方,但十二月的夜晚,仍然是夜凉如水,上官希扬身上只两件单薄的衣裳,就这样走在大街上,看得夏以晴一阵皱眉,“怎么不多穿两件衣服,都十二月了哎!”
是的,都十二月了,上官希扬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才一转眼,已经三个多月了,他已经出来这么久了,不管愿不愿意,自己留在这儿的时间只怕已然不多了吧!
夏以晴看着面容如此冰冷的上官希扬,心口如同被石头堵住了一样,她却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你还在为昨天晚上小眉说的话生气。”除了这个理由,夏以晴再没想到其他。
“她说的难道不对吗?”上官希扬讥讽地道,“确实,我有什么资格来管你的事?或许,你已经有可以帮你的人了,我的提醒,纯属多余。”
夏以晴一怔。
“我会离开这儿的。”上官希扬冷冷道。
“你要走便走。”夏以晴的声音也冷了起来。
可恶,谁希罕谁,夏以晴生气地想着。
就这样,夏以晴与上官希扬的冷战持续了一个星期,就连两个人在饭桌上,也一句话不说。
方小眉也觉得很疑惑。
圣诞夜过后,这两个人就开始了幼稚的别扭。
在上官希扬面前,夏以晴就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两个人在饭桌上,就像是比赛谁的脸比较冷一样,都板起一张脸,然而只要背对着上官希扬,夏以晴就除了叹气还是只会叹气。
“唉……”夏以晴趴在方宏的桌上,第N次叹气。
方宏忍不住皱眉,他认识的夏以晴,应该是开朗乐观的,这两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天到晚都在叹气,室内都快起雾了。
“怎么了,有什么烦恼吗?”方宏关心地问道。
“方大哥,你知道我们市内有什么著名的脑外科医师吗?”夏以晴问道。
方宏蹙起双眉,有些疑惑,“怎么了,谁生病了?”
夏以晴趴在桌上,一双腿在桌子下面晃来晃去,“我就是有个朋友,他是车祸导致的脑部积血,压住了神经,现在看东西很是模糊,而且有一条腿现在没有知觉,我问过医生,医生说他的情况要是动手术不好办呢,可能要很好很好的医师才能有把握,所以我就想打听一下,有没有好一点的脑外科医师,可以给他一些好的建议吧。”
方宏放下手中的文件,“虽然我不是念医的,不过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是医学系的,他跟我说过,这个脑积血用做手术的办法好像不是个好办法啊,除非危及生命,脑外科手术是最复杂的手术,一般都是先看物理治疗有没有效果再说的。”
方宏知无不言地道。
“唉”,夏以晴又叹气了,“算了,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要不,你让他考虑一下中医?”方宏突然道。
夏以晴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中医最擅长通经活血啊,我记得我有一个世家的伯伯也得过这样的病呢,他怕动手术,最后也是中医给解决的。”方宏道。
夏以晴一双大眼睛像是点了蜡烛一样,如同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方宏,“真的吗?那你那位伯伯是在哪位中医师那里弄好的,快告诉我!”
方宏好笑地看着她,“你这么紧张,你那朋友恐怕很重要吧。”
夏以晴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不要吊我胃口了,快告诉我吧!”夏以晴着急地道。
方宏也不好再嘲笑她,“那不是什么有名的中医。”
“啊?”夏以晴很是疑惑。
“就是黄龙寺那里的一个老和尚。”方宏笑道。
“黄龙寺?”夏以晴问道,显然那就不是本市的建筑。
“嗯,在Y省K市。”方宏回道。
“和尚能治病?”夏以晴有点不明白。
“根本就算不上治病,他们崇尚少林的功夫,自然里面都是些练武之人了,跟普通的和尚可是不太一样,他既然是练武,肯定就经常有跌打损伤了,特别是积血淤伤,那是一天一治,当然就擅长了,听说那里的老方丈,精通经络穴位针灸之术,功夫更是非比寻常,我的伯父就是朋友介绍到那里治好的。”
夏以晴一听更是兴奋得差不多跳了起来。
“那会不会很贵?”想到这里,夏以晴又开始不安起来,自己仅有几千块,人家可是世外高人,自己这几千块,只怕连门都进不去吧。
方宏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那位大师看病不是看钱,而是像诚心。”
夏以晴攸地站了起来,“方宏大哥,你真的是我的偶像。”
方宏无奈地笑了起来。
想到上官希扬的伤有了希望,夏以晴一阵激动。
只是一想到上官希扬,夏以晴又开始沉默起来。要是他的伤好了,那就是他离开的时候。
其实就是他的伤不好,夏以晴也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离开,已然不远了。偶尔回家的时候,她也会看到他在打电话,从前他是从来不打电话的,就是让他打电话叫个外卖,他也是宁愿不吃也不打的,以致于后来夏以晴每天出门前都得给他准备起午餐,放在冰箱里,让他只要放微波炉一热,就能够吃。
虽然夏以晴不知道他打电话给谁,也不想过问他的私事,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上官希扬留在她身边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他终究只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
即使吵架了或生气了,但是夏以晴其实还是在意着他,即使他即将离去,她也希望他是好好的离开,她不想在他离开后,她还是会为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