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我最近一直以来的杀意,都是你给我的?”
“是啊。”
“为什么要给我这些?”
“搞清楚你的问题:你为什么需要这些?”镜里的乔卫轻佻地耸耸肩并两手摊开:“你每次涌出杀意的时候,都是在极致愤怒的情况下而试图让对手置之死地而后快,不是吗?”
“可是,我以前……”
“说不通就想拿以前的做法放到现在来狡辩?没有什么比一直在你内心深处观察着的我更清楚,哼!”镜里的乔卫一声冷笑:“人类自出生以来,最关键的无非便是喜,怒,哀,乐四种情绪因素,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见识的丰富,人内心的感受也开始不再局限于这四个范围,时而迷茫,时而不安的情况也自然屡见不鲜。一直以来冒险中的惊心动魄,面对罗莎的死亡,Lifeofrecombinant与其他光怪陆离的事件,包括面对这城市的一切不满等都在你的内心或多或少的留下痕迹,当这类负面因素过多吸收,内心自然也支持不住而因此衍生另一人格作为这类情绪的盛载体,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存在的因由!”
听完镜里乔卫的分析,乔卫觉得内心也涌出一阵不安的悸动:“真,真的是这样吗?可是……”
“看,你已经开始逃避了,不是吗?”镜里的乔卫一眼便察觉出乔卫的小动作:“人可以永远地欺骗别人,但永远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内心的我陪你成长,一直观察你所经历的人生过程,无论你想面对或是想逃避的事情,我都最清楚不过,尽管是很鸡毛蒜皮的感受,内心都会对此定格记录你对这些事情的看法,无论你选择的是善还是恶,这都是你的一念之间。”说完,镜里的乔卫直接在镜里走出来并一直把现实的乔卫慢慢直逼到墙边。
“你想怎么样?”
“我感受到了,清楚地感受到了,你对我的恐惧,即将被另一个自己所取代的恐惧……难道对这些一直懵懂不知的你,还想继续以本尊的身份存在这里吗?”阴暗面的乔卫兴奋地伸出手死死掐住乔卫的脖子:“一直以来只懂得逃避自己感受的你,现在能感受到你自己最真实的感受吗?这是你的最后一次,要好好珍惜咯。”
乔卫看着面前这个阴暗的自己,他现在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脸颊憋红得厉害,两道眼皮也开始越来越沉重……
邱慎在办公室内准备完善即将进行的计划时,小浪忽然推开大门并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先生,您知道吗……”
“不是说没什么事都别出现的吗?”邱慎厌恶地抬起眼皮看着他:“好了,我也懒得说教了,什么事急得让你完全不顾及一点礼貌?”
小浪托了下眼镜,着急把手上一份打印装订好的资料递给邱慎。邱慎接过来翻开,上面是一张妇女抱着自己的孩子高兴地看着他往捐款箱投进一块钱的图片,可一翻到身后,情况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捐款箱下忽然多出了一条如同迷宫般曲折的道路,而小孩刚才所投的捐款则在当中左穿右梭地落到最底下一个坐在沙发的男人手上,而他则坏笑着把那块钱送给旁边那身材火辣且衣着暴露的卷发女郎手上。
邱慎忽然来了兴趣,接着翻看第二张:一张背景单调的图片上,摆放着无数美味可口的菜肴,可一翻到后面,本来单调的场景摇身一变,看着无数早已死去多时或已经发霉臭的家禽肉类加上地沟油与食品添加剂大火烹调而成。
接连翻看后几页全都是些描述医疗事故,踢皮球等社会最深层现象后,邱慎无趣地把资料抛在桌面:“小浪,你能解释下你特意拿这叠讽刺社会利弊的资料给我,是你是看不明白要我翻译呢,还是想让我对此评点一二?与其有时间研究这些,倒不如先完成你应该做的……”
“不是啊,先生,您看!”小浪把资料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再次递给邱慎:“我想您看的是这个!”
邱慎随意扫了下小浪翻开的那一页,看着上面的图片居然就是“白色殿堂”心理中心的宣传海报——也就是他自己的背影时,他重新接过资料并直接翻到后面,看着自己熟悉的背影身后居然多出了一双犹如恶魔般的丑陋翅膀,而本是宣传语的一行则改成:Lifeofrecombinant,邱慎人面兽心的真面目!
邱慎屏住呼吸,看着最后还有一段关于作者本人的总结:
作为一个憧憬这世界一切美丽的普通人,虽然我不想认同这部作品的面世,可当美丽只剩余表面而事实就在眼前时,我除了选择无奈接受,同时也做好了被我所揭开伤疤的受害者们的报复……所以,这很有可能将会是我在世上的最后一部作品吧?不过能如此舒畅地公开这些美丽背后的千疮百孔,我也算死而无憾了!
曾经有人问过我:你觉得这个世界的美丽,是真相,还是假象?我记得那时候为了不想过于武断而持有一份保留的态度,可现在,我能问心无愧地告诉他:这个世界依旧很美丽,因为它曾经给了我一个很美丽的误会,与谎言……
“这些资料,是在哪里拿的?”
看着邱慎面无表情的模样,小浪紧张地吞了口唾液:“先生,这是我在最近网上一个名叫‘美丽背后的,千疮百孔’的帖子里拿下来的。它上传了还不到一周的时间就高达几百万的火热点击率,还获得了不少网友的点评称赞,据说发帖者是一名女记者,被她这么一闹,我们的计划会不会也……”
“我清楚了,你先回去吧。”
“可是,我们花了这么多的心血,不应该栽倒在这节骨眼上……”面对邱慎的平静,小浪更是紧张万分:“依我看,先生,我们是不是要做点什么……”
“此地无银的意思,就是在对手受尽关注时强出头,她最后一段话所暗示的意思你是不是没看懂?”邱慎的冷静眼神中所渗出的寒意看得小浪全身忍不住打了个颤抖。“时间紧迫,听我说,你先回去吧。”
看着小浪呆滞地点点头后快步离开办公室后,邱慎微笑着站起身来,接着两手愤怒地把桌面上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接着抬起自己刚坐过的办公椅把周围物品全打砸打烂后,他把椅子往墙上狠狠丢去后便颓废地坐在地上,在外听到嘈杂声的前台小姐赶紧冲进来看着眼前凌乱的办公室,顿时吓得不知所措:“邱,邱教授,您,没事吧?”
“我不过收到了些坏消息而心情不好,现在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看着前台小姐一脸惊慌地离开后,邱慎喘着粗气开始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老在这时候都要有事情来阻碍我,是你搞鬼吗……不,一定是你,只有你才会这样做,爸爸!”
邱慎思绪开始回到十几年前,他还只是小学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