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远身着一件浅蓝色衣袍在林中慢慢走着,他的心里很有些烦躁。出来一个多月了,事情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从着手调查“血殇”开始,傅清远就不断受到多方阻扰,明的,暗的,伏击,下毒。。。。。花样多的傅清远都砸舌。还好他不仅武艺高强,还精通医术,可即便这样,一路下来他还是小小的受了几次伤,这要是换了其他人,早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这好不容易查出“血殇”现在的组织者是一个被称作“龙爷”的人,只是这位“龙爷”到底姓甚名谁,长什么样,武功如何他一概查不出来。而那些肯卖他几分面子的杀手一提到“龙爷”也都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什么都不肯透露。这就可以看出这个“龙爷”绝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
另外根据傅清远这一个多月的观察,现在“血殇”很少再接杀人的活,可是那些杀手却明显比以前更有钱了。有一次,傅清远扮作雇主找到一个“血殇”的杀手的时候,那个杀手话里透出的意思就是他们现在只根据上面的意思办事,不会私自在外面接活。
从这些情况来分析,傅清远可以肯定,之前他的猜测是对的。只是这个“龙爷”死活不肯跟他见面,想要收买也无从下手。
傅清远有点后悔了,要是不答应皇帝的这趟差事,自己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呢。皇帝还说会派人来接应,一个多月过去了,鬼影子都没见着一个。
突然,傅清远挑了挑眉,又来了吗?这些人还真是不嫌烦啊,也好,爷今儿心情不好,真好拿你们出出气。傅清远冷冷一笑,故意顿住脚步,果然,身后传来微弱的衣服草木的声音。
傅清远冷哼一声,看准前面的转角,向前疾奔几步,过了转角突然轻轻一跃,像身手敏捷的灵猿跃上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叶子都不曾惊动一片。
果然过了片刻,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个穿白衣的年轻人从转角处跑过来,还一路东张西望。傅清远看清楚来人倒是愣了一下,这年轻人居然长得眉清目秀,温和的面容看不出一丝杀手该有的冷酷无情。看着他身上的白衣,傅清远想起诺汐也对白色的衣服情有独钟,心中一软,不忍心再戏弄这个年轻人。轻轻跃下大树,问道:“不知道阁下一路跟踪在下,所谓何事?”
那年轻人看着傅清远并不答话,突然一把拔出腰间的佩刀向着傅清远直直的砍过来。
傅清远没想到对方一句话不说就开打,他有心试试这个白衣人的功力,并不拔剑,只以脚尖点地,向后急退,白衣人的刀紧追不舍。
傅清远背后有一颗大树,眼看着就要撞到树上,傅清远好似背后长了眼睛,提了一口真气,平地拔起三丈高。白衣人的刀收势不住,一刀砍入大树的树干,白衣人涨红了脸,正待拔出刀了,眼前蓝影一闪,傅清远已轻飘飘的立在他的刀上。
傅清远看着白衣人羞愧的表情,更加觉得他不像一个杀手,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
白衣人还是不答,咬了咬牙,猛地拔出刀来,手腕一翻,向傅清远双足砍去。
“好吧,那我就陪你玩玩。”傅清远也有点生气了,轻轻闪过白衣人的刀,顺手拔出自己的剑,封住白衣人的刀。
两个人这才真正斗在一起,傅清远发现自己刚才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年轻的对手。白衣人的刀法并不精妙,他的刀法不讲究招式,只是快、狠、准,这样的打法往往能打败武功比他高出很多的对手。傅清远不得不使出七分功力来应付他这种难缠的打法。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斗了大半个时辰,越打傅清远越喜欢这个年轻人,他感觉得到,对手打法虽然凶悍,却也没有尽全力。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瞅准白衣人的一个破绽,剑尖只刺向对方咽喉,本是想引白衣人回刀自救,谁知白衣人却并不自救,就好像没有看见有剑指着自己的脖子。反而将手里的刀以更快的速度直直的劈向傅清远的脑袋。
傅清远吓了一跳,这完全是拼命呀,现在要回剑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细想,傅清远伸出左手,闪电般握住白衣人的刀。白衣人突然发现自己的刀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阻止,再也不能向前分毫。他怔怔抬头,发现傅清远左手抓住自己的刀,右手的剑却指着自己的咽喉。
“还要再打下去吗?”傅清远微笑着望着白衣人,打了这半天,他心情好多了。白衣人轻叹一声,收回手中的刀。傅清远也收回自己的剑。
“阁下是。。。文公子身边的人吧?”傅清远看白衣人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好自己先开口。
“你怎么知道?”白衣人吓了一跳,他这样的回答无异于已经承认了傅清远的话。
“我也是猜的。”傅清远看白衣人一脸茫然的表情,忍不住解释道“本来我以为你是‘血殇’的杀手,这一路上他们一直跟着我,但是我看你却不像杀手,你没有杀手的气质。”
看那白衣人瞪着自己的样子,傅清远觉得好笑,道:“我是说你身上没有杀气。”
那白衣人白了傅清远一眼,恨恨的道:“就算我不是杀手也不一定就是文公子的人啊。”
“第一,我在江湖中,几乎没有仇家,除了‘血殇’的人,没有人想要我的命;第二,你的刀法不属于江湖任一门派,佩刀也是大内侍卫的刀。当然了我也不敢确定,只是猜测。”
“我也不是想要你的命。”白衣人喃喃道。
“在下当然知道,以兄台的打法要是认真起来,在下可未必是兄台的对手。”傅清远暗暗好笑,他知道这个人应该是不爽皇帝的重用,想要称称他的斤两。
但是他也并不说破,只笑着道:“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
白衣人脸上微微一红,他知道傅清远这么说是给他留了面子,他不能那么不知好歹:“在下路晨轩。”